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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幕》第32章 .酒能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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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粉的灯光,给了人梦幻般的迷离,伴着那香艳般的诱惑在屋子里弥漫。

元旦之夜,头上还扎着绷带的刘子翔从县城一家超市出来,正好遇到“德哥”从一辆小车上下来。看见刘子翔,他避之不及,硬着头皮打招呼:“哦,嗯,刘站长,你好!”刘子翔歪了头看他。

“刘站长,那天,嗯,那天实在对不起,让你受惊了。那些王八蛋怎么跑到那里去抓什么**?回来我托朋友去给你说情,他们硬是不给面子……”“德哥”支支吾吾。

“这么说,我得谢谢你咯?”刘子翔突然一拳击在“德哥”的鼻梁上,顿时,鼻血直冒。

“哎呦,唔,唔……”“德哥”捂着鼻子哀叫,他的两个朋友迅速上前围着刘子翔,气急败坏地要动手。

“住手。”段红倩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我是警察!”“警察?那好,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他莫名其妙地动手打人。这事儿,你看怎么处理?”“德哥”的朋友气愤地说。

段红倩看清了双方,立马推测了缘由,指着“德哥”说:“这个,我知道。这个人欠揍。”“你怎么能这样?你是警察吗?”“德哥”的朋友发难,“不行,我们要讨个公道。你不管,我们自己来管。”扯开架势,准备大打出手。

段红倩让在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那好,你们打吧!我在旁边看着。”“德哥”的朋友们摸不清状况了,犹犹豫豫。“德哥”想息事宁人,说:“唔,唔,没事,我们走吧。”等“德哥”和他的朋友都走了,段红倩无不怜惜地对刘子翔说:“唉,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你,你都是惨不忍睹?”此时,刘子翔的样子的确狼狈不堪:头上绑着白色绷带,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怪模怪样,不堪入目。

“没办法啊,谁让我比较引人注目。”刘子翔自嘲地回答。

“我说,你今年是本命年吗?”“你也信这个?”刘子翔大为惊奇。

“不信就不能知道啊?什么逻辑?”段红倩鼻孔哼出一声,“《易经》我读过4遍。”“乖乖,了不得!”刘子翔表示刮目相看的崇敬之意。

段红倩关切地问:“你的伤怎样了?”“没事。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你呀,也太疯狂了!”段红倩责备,“不服气也不要把自己砸伤啊!”“嘿嘿!”刘子翔脸上挂不住了,“这你也知道啊?”“你去问问,县城有几个不知道你刘站长的英雄事迹。你现在是家喻户晓的神奇人物了。简直就是自残!”搞法律的,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也能做得出,真是个人才!”刘子翔为自己辩护:“我那不是没有办法吗?不那样,他们能轻易放我出来吗?他们确实殴打了我,如果他们说我是自己用手铐把自己砸伤,那就承认对我进行了非法禁锢;如果不说,就等于默认殴打了我,左右都脱不了干系。”“你就是喜欢剑走偏锋。”段红倩白了他一眼。接触多了,她愈发觉得他有意思。

刘子翔傻傻地笑,没有反驳。

“那几个办案的民警已经停职,正接受调查。”她还有一个好消息,可惜不能跟刘子翔分享。公安局长接到上级指示,精心选派了素质过硬的人手,秘密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将涉及曹建国等人的几起事件并案调查。她是专案组成员之一。目前,就着刘子翔受陷害的问题,顺藤摸瓜,先打掉公安局内部的保护伞。

“动作蛮快嘛!你们局长不是个省油的灯。”刘子翔赞叹。那天,他把医院的检查报告以及申诉书一把交到县公安局长办公室,公安局长当即表示要一查到底。

“你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可能是谁?目的是什么?”“背后是谁我心里有数。”刘子翔心里明镜似的,“目的是让我滚蛋。”“人家也是狗急跳墙,谁让你挡了他们的发财之道呢?”段红倩竟然同情之心泛滥,“唉,他们也真不走运,怎么就碰上你这个土匪?”“你以为我乐意啊?”刘子翔十分沮丧。

“也是。主要是你长了一副倒霉相,很有惹是生非的潜质。”段红倩公允地评价。

刘子翔听了,也不辩解,扯开话题:“随便问一声,你一个人在街上瞎逛什么?歌德说过:‘少年男子谁个不钟情,妙龄女人独自别上街’。”“我准备去歌厅唱歌。”“一个人?”“不可以吗?”段红倩昂头,“我喜欢自己去歌厅唱歌。想唱就唱!”刘子翔揣摩,她一个单身姑娘,xing格又高傲,也只有自个儿跟自个儿玩了。今天元旦,大小是个节日,便毛遂自荐道:“要不我陪你去唱歌吧?人生匆匆,做一回‘三pei’也不错!”段红倩捏紧粉拳,有把这家伙揍成猪头的冲动。看在他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分上,这次就先记账,“以观后效”。

最终,两人还是去了上次那个歌厅。在大厅里找个卡座坐下了,刘子翔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种小卡座是半圆形的,皮沙发围着一个玻璃茶几,人陷进沙发里,很有一种隐蔽感。

“你是来唱歌的,还是来睡觉的?”段红倩推了他一把,“你要不喜欢,别勉强。”“我喜欢听。”刘子翔实话实说,“我最近老感冒,这个,这个嗓门不太好。”“是吗?”女招待端来两杯开水。段红倩拿了点歌单,要刘子翔写歌,他摆手说,我没那么讲究,放什么歌我就唱什么。段红倩只好填了几首自己喜欢的歌,招手叫来招待生递上。

刘子翔窝在沙发里,觉得松散且舒适。没事,来这里玩玩儿也不错,没有酒席上的应酬、客套,也没有风月之地的瓜田李下,两块钱一支歌,想唱就唱,不想唱就听。横竖都是穷折腾,至少这里干净。

轮上唱歌了,段红倩唱的第一首是《挪威的森林》: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依然为我时时牵挂……

歌声曼妙,如流水拂过心田。难怪她喜欢独自来这里唱歌,原来有个不错的嗓门。唱完了,刘子翔放肆鼓掌,带动旁边人也跟着热烈鼓掌。

“我怎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刘子翔看着被掌声拍出了一点羞涩的段红倩,凑到她耳边,“你干警察,简直是暴殄天物!”段红倩喜怒交集。这种无赖、泼皮,也算是千载难逢。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被他拐骗跳舞,她就咬牙切齿。

刘子翔手机响了,他接了,是纪委书记刘文初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平调到机务段任纪委书记。听到这个消息,刘子翔感觉丝丝寒意沿着背脊爬进身体里。

“怎么了?”段红倩看刘子翔神色生涩,不安地问。

“没什么。我一个领导调走了。”刘子翔平静地说。

一曲再起。

“哦。本姑娘今晚给你大把的机会。”段红倩站起来,“请我跳舞!”“你知道吗,我等这个机会已等了500年。为此,我特地在佛前祈祷。”刘子翔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拉起她进了舞池。

段红倩随着节奏翩翩起舞,身轻如燕。她穿着紫红色的小毛衣和深蓝色牛仔裤,简单中更显出腰纤臀翘,十分惹眼。这流畅的曲线,凹凸有致的身形,仿佛一尊古代精美的瓷器,幽雅动人而又蕴涵古老的诱惑。

女人就像一架高深莫测的钢琴,但她从不拒绝弹奏者。

段红倩突然感叹道:“你这人,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有时候,感觉你就像金庸小说里的‘东邪西毒’。”“只要不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岳不群就好!”刘子翔满不在乎。

“现在,你的后台都走了,你还能像从前一样胆大妄为吗?”“年轻时不胡作妄为,敢问到年老的时候怎么去提当年勇?”刘子翔带着她转了一个圈,如果不是额上绑着绷带的怪样,这个动作还是蛮潇洒的,可惜!

段红倩很纳闷:没有男人曾这样接近过自己,为什么自己对这个男人就没有产生反感?

曲终,两人坐回座位,刘子翔突然想喝酒。他叫来招待生,点了鱿鱼丝、豆腐干什么的小吃,再要了一瓶“二锅头”。

“你不是说喉咙痛,上火吗?还喝酒?”“这个,这个酒能够消炎,杀菌。”刘子翔又胡说八道。

“还能一醉解千愁,还能乱xing。”段红倩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真有学问!”刘子翔顺便夸奖,待招待生端上东西,他拿起酒瓶晃了晃,“要不要来一杯?”“酒囊饭袋!”段红倩没好气地说。

刘子翔耸耸肩,“厚颜无耻”地默然了。他自顾自倒了杯酒,深深喝了一口。

段红倩看他头上捆着绷带的样子,觉得滑稽极了。这个家伙每次都被弄得狼狈不堪,但每每又锲而不舍地爬起来,就像美国作家海明威说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段红倩看着他显得落寞的样子,突然产生了想抚摸他脸庞的冲动。

灯光是暗淡的粉色,让人感觉梦幻一般的迷离,可同时又有一种香艳的诱惑在屋子里弥漫。隔着伸手可及的距离,段红倩觉得刘子翔的脸飘忽起来……呸,呸。臭男人!她脸上突然发热了。听人说过,离过婚的男人就是一杯毒酒,不能轻易去沾。办完曹建国这个案子,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她打定主意。

刘子翔如果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大受挫折。他现在觉得心里空洞洞的。砖厂专用线的事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没有人再提,其实,这种沉寂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连最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干的?朱段长和刘书记把自己推上樟树湾车站这个是非之地,结果,他们一个个都走了,留下自己这个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几天呢?

他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了,火辣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仿佛要点燃身体上某样东西。他又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下闻着。

“该你唱了!”段红倩用话筒戳了戳他的腰。

“哦。”刘子翔如梦方醒,接过话筒,没滋没味地跟着旋律唱了。硬生生把一首慷慨激昂的《中国人》唱得稀里哗拉。

“你就这水平啊?”唱完了,段红倩鄙夷道。

“怎么了?没听见掌声如潮吗?”“大哥,人家那是礼貌。”“是吗?”刘子翔觉得难以置信,“我跟他们又不熟,用不着这么使劲拍我马屁吧!”段红倩彻底无语。这家伙不去大街上卖狗皮膏药,确实太浪费了!明显的专业不对口。

刘子翔用牙签cha了一根鱿鱼丝递给她,再cha一根自己吃了,又喝了口酒。鱿鱼丝有点辣,段红倩拿过一只空酒杯,示意倒酒。

刘子翔歪头看了她片刻,确认。

“我曾经一次放倒过两个男人。”段红倩凶悍地说,“我只是平常不喝罢了。”“要不,我叫瓶红酒?“段红倩摇头,说天气寒冷,喝一点白酒暖暖身子也好。刘子翔给她倒了酒。两人紧一杯慢一杯地喝上了。

段红倩平常总是要注意警察和淑女的双重形象,难得有机会放开自己。今天高兴,曹建国的案子终于有了转机,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令人讨厌,相反还有那么一点邪邪的可爱。

开始,段红倩还比较秀气,喝到后面就把不住了。喝完白酒,她意犹未尽,又叫酒,刘子翔还算清醒,让招待生拿了瓶干红。

一个想放开自己,一个心里有事,两人喝着喝着,就喝高了。

两瓶酒喝完,两个人都差不多上头了。刘子翔吃晚饭时就喝下不少酒,现在加起来喝了有一斤白酒,何况还喝了红酒。那段红倩曾经灌倒两个男人的光荣历史,后半段自己也烂醉如泥,她没说。

刘子翔昏头昏脑结了账与段红倩出来,经冷风一吹,酒劲立马上来了。他扶着段红倩在人行道上跌跌撞撞,不知去向。

“你住哪儿?”刘子翔浑身哆嗦,很想倒地睡上一觉。为今之计,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弄出去才是。

“我……我……我住……”段红倩浑身无力地倒在刘子翔怀里,嘴里嗯嗯啊啊,彻底迷糊。

刘子翔抱着不住往下滑的段红倩摇摇晃晃,靠在一家宾馆门口,看见大厅里的几张沙发,索xing把她搀扶进去,放倒在沙发上,自己也顺势坐下。

“先生,请问需要帮忙吗?”宾馆服务员彬彬有礼道。

刘子翔想了想,决定道:“麻烦你帮我开个房间,顺便把她给送到房间里。”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和钱递过去。

两个宾馆服务员把段红倩扶进房间,把她放在床上就出去了。刘子翔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脸,感觉好一点。出来时,发现段红倩已经吐得一塌糊涂,地上、床上、身上全是。嘴里还一个劲地嚷嚷:“我还要喝,我还要!”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满了房间。他头都大了。

“刘子翔,你是个阴谋家!”段红倩醉眼朦胧,挥舞手臂,“你想灌醉我,没门儿。我们再来。”这个母暴龙,还想折腾啊!刘子翔被房间里那股气味熏得胃里一阵恶心,急忙跑卫生间一顿猛吐。这下,他清醒了许多,再出去,拿了卫生纸帮她擦拭衣服上的呕吐物。才擦了没一会儿,段红倩一反胃,肚子一收又吐了,而且还吐了刘子翔一身。他沮丧地甩甩手,去整理自己。衣服上的味道太重了,他索xing脱了外衣。

段红倩在床上胡说八道,翻来覆去,狼狈不堪。刘子翔想还是打电话叫个女职工来招呼比较好。拨了赵小玫手机,一直没接。万般无奈,他硬撑着把段红倩扶起来,把她弄脏的衣服裤子脱了,给她洗了脸,弄到另外一张床上。再把脏被子床单拆了扔进卫生间。把地板也拖干净了,又打开窗子透气。弄好这一切,他的酒意越来越浓,靠在沙发上休息起来。

床上的段红倩仍在折腾,打了一个酒嗝又要吐,刘子翔挣扎着奔过去把她扶进卫生间,刚进门,她就吐了……这次彻底惨了,两人已经脱去了外衣外裤,身上毛衣什么的都吐得乱七八糟。刘子翔一咬牙,在浴缸里放了热水,战抖地脱下她的上衣、裤子。

段红倩本能地想推开他的手,但已经力不从心。她坐在缸沿上,眼睛半眯半睁,嘴里喃喃着:“你……你不准乱摸……我的……皮肤是不是好白?”粉雕玉琢、晶莹玉润的雪白身体……

刘子翔使劲吞了下口水,手忙脚乱地帮她洗净了身子,用浴巾包好,吃力地把她抱上了床,再把两人的衣服、裤子都洗了,又找衣架子撑在空调下面吹干。自己扯了块浴巾,蜷缩在沙发上睡了……

段红倩清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沙发上斜躺着赤裸着上身的刘子翔,头嗡的一下麻了。泪水刷地从眼里流下来,没想到,保持了20多年的清白就这样没了,她痛不欲生。

愤怒和羞愧交织,她咬着牙根,把衣服穿好,下床一脚把刘子翔踹下了沙发。

“刘子翔,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段红倩咆哮着。

刘子翔甜梦乍醒,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支支吾吾:“我……我……我没有,没有那个什么……”“你,你……”段红倩哇地哭了。委屈、羞辱、茫然、绝望一起涌上心头,甚是五味杂陈。

“你……你听我说。昨天我们喝醉了,你吐了一身,我……我帮你洗了。就……就是,那个,什么,我没干什么。”“你还不承认?你这个流氓,披着人皮的狼,毒蛇,禽兽。”段红倩眼里喷出了火。cao起东西就往刘子翔身上砸,枕头、茶杯、遥控器,最后**一盏落地台灯,吓得刘子翔四下躲藏。

“有话慢慢说。段警官、段科长、段小姐,姑奶奶……”仅仅穿了内裤的刘子翔不住地求饶。

“流氓。”段红倩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涨得通红,眼睑垂下。刘子翔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大清早,男人晨勃的生理状况,把内裤顶得跟小帐篷一样,段红倩看了,羞愧难当。

刘子翔连忙找上衣和裤子穿上,从宾馆逃了出来,一路忐忑不已。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他盘算着段红倩接下来会做什么。首先会坐下来慢慢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把零零碎碎的片段拼凑起来;再检查自己受伤害的情况;再就是决定不报警,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一辈子恨上自己。想到这里,他觉得挺委屈的,不就是学雷锋做好事,帮人洗了个澡吗?凭什么惹上一个终身仇人,太不划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昨晚做点什么。

还没有走到车站,段红倩的电话就打来了:“你要是说出去,我一定杀了你!”“不会,不会,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刘子翔信誓旦旦,“我以我的名誉担保。”“名誉!”段红倩嗤之以鼻,觉得真是无稽之谈,“你还有名誉?”刘子翔大窘,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不过,他的不安彻底打消了。他知道她终于醒悟过来,明白自己没有被那个什么。他想象这时候,段红倩羞愧地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屁股撅得老高老高,像一只把头埋在沙堆里的鸵鸟。他没心没肺地笑了,唱起了那首《千里之外》:“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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