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爱你,着了魔》第5章 记: 1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小倩面对我们的到来,很是惊讶,赶紧起来端茶倒水。小倩的妈妈依旧笑呵呵地说,小翔翔,你来了!很热情地留我们吃中饭,那个丰盛,真是没话说。后来三个人去拉芳舍坐了一个下午。翔子出去的时候,我偷偷问小倩,你知道吗,翔子一直喜欢你。小倩愕然,一个劲地说我跟她开玩笑,我说不是玩笑,她不信。于是我问翔子,你现在心里有喜欢的人吗?他说,确切地说,没有。小倩呢,那已经是过去时了。

给小倩发消息,你以前跟翔子谈过吧。算是吧,她淡淡地说。那么,你喜欢过他吗?很久没有回音,我一觉醒来,翻开手机。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翔子是个好人,但我不会喜欢他。

为什么?

我只是四月里凋落的一瓣花,毫不起眼,假使他抓住了其中的我,我也只会牵绊他前行的步伐。

小倩是平凡的,翔子也是平凡的,只是在相对的世界里,他们都把对方放大了。

我抿了抿嘴,咖啡的味道,苦苦的。

花瓣枕

那时候的他和她,都已经过了激情浪漫的青葱岁月。是在一个户外野营的论坛里认识的,她第一次参加他们的行动,是到野外攀岩。没想到天公不作美,中途突然下起了雨。那面攀岩的山壁,因为下雨,显得异常陡峭,老是刚爬上去几米,马上就又滑了下来。他看着她滑下来几次,有些狼狈,便劝:“不如,等雨小一点再爬吧。”她却把头一昂,很坚定地说:“不!”

就是那一刻吧,他看到她眼睛里的倔强和坚持,竟是那样熟悉,而她瘦削的背影,又让他的心,突然地生出疼惜。后来又一起参加过几次野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话不多,只是出发前提醒她带齐必要的装备,路滑的地方伸手拉她一把;吃饭的时候,她会把自己的饭端到他的帐篷里和他一起吃。

渐渐熟悉起来,无聊的时候给他打打电话,她有时候很活跃,从村上春树到西藏的佛经到油烟大虾,笑得花枝乱颤;有时候却很安静,握着话筒不说话,他在这头听得到她翻书的声音,走路的声音,喝水的声音,还有她轻微的叹息。他握着话筒,手臂酸麻,却不舍得放下。

那时候,他们的城市里正在上演《情人结》,他邀了她一起去看。电影的结尾,那对经历千山万水、已经不再年轻的恋人,在情人节那天相遇,男人说:“我一直担心你会放弃……”女人说:“不说,就是没有改变。”男人说:“永远不说。就是永远没有改变。”黑暗中,他侧过脸去,看到她的脸颊上,闪着滢滢的泪光。

后来有一次打电话,他无意中说自己一直偏头痛,很长时间了,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想拿头往墙上撞。隔天,下班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她正在门口等他,双手抱着一只枕头。看见他的时候,她突然紧张得像个孩子,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里面是晒干的鲜花……以前一个朋友送的,每天枕着它睡,可减轻疼痛的……我一直,没机会用……”

他接过,摸着里面柔软的花瓣,心突然一暖。那天晚上,他辗转难眠,把那个枕头抱在怀里,又放在头下,一会儿重又抱在怀里,她羞涩的笑容,一点点地缠绕了他的心。

可是,缠绕了又怎样?他是个离了婚的男人,还带着三岁的儿子;而她,亦有谈了五年的男朋友。婚期待定。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题从阿尔卑斯山到艺术流派到天气心情,却独独不谈感情。其实那时候,他和妻子离婚已两年了,可是他不说,她便也不问。而她那些细密辗转的心思,她不说,他也不问。

半年后,她和男友分手,去深圳工作。他去送她,他默默地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和别人告别。最后,她朝他走过来,她的眼睛亮亮的,有淡淡的液体。她忽然伸出双臂,顽皮地偏偏头,笑道:“要走了,来,抱一个。”是很轻松的口气,可是她抱住他的时候却是紧紧的……

一年后,儿子上了幼儿园,由母亲带着,他一个人生活,日子过得支离破碎。有一天,母亲来看他,顺便帮他拆洗被罩床单枕套。母亲拆开那只盛满了花瓣的小枕头时,笑他:“你往枕头里放纸条干吗?”他从电脑前转过头,母亲正从那一片桃花、槐花、木槿花中间拿起一张纸条,轻声读道:“不说,就是没有改变;永远不说,就是永远没有改变……这写的是什么啊?”

他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从母亲手中接过纸条,上面,正是她秀丽的笔迹。那一瞬间,他突然泪流满面,他想起来那句台词,这句话的后面是:我们结婚吧。

如果爱情搁浅了怎么办

没有课的时候,米修最常去的地方是图书馆和音乐教室。去图书馆的并非是为了学习,她米修天生不是用功读书的料。只是对于图书馆哪一张木质桌椅上的阳光迷恋程度已经让她无法自拔。

那是最靠角落的位置,旁边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户。窗外是一片小树林,她的眼睛穿过树林,按理是操场,很多人在那里打篮球,踢足球。偶尔有风吹过,隐隐约约有快乐的喊叫声伴着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

她洁白的手指一路擦过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籍,九月的温暖阳光从窗户大片大片的倾斜下来,在米修的周围快乐的跳跃着。

在那细小的缝隙里——

温凉干净的侧面,温柔的覆住眼睫的亚麻色头发,安静灵动的鼻翼。如同漫画中走出让人眼睛一亮的美少年。他轻靠在书架上,食指与中指间夹住如蝉翼般透明的纸张。

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话,

人的一生就像是圆舞曲,转来转去,终究是会回到原点。

低叹一声,米修将手中的书****那个错误的细缝,自认为很潇洒的转身离去。

美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抬起弧长的眼眸。

熟悉模糊的背影。

米修提起书包就往楼下跑,也许是刚刚遇见了的事情打乱了她的思维,拐弯的时候因为跑得太急没有看到迎面走来的人,然后她们就发生了史上最肥皂剧的相遇:

米修往后退摔了一跤,书包也被甩到好几米远的地方,而对方却只是晃了晃身子就站稳了脚步。米修揉着自己被撞疼的pp龇牙咧嘴,毫无淑女样子地抬起头来,正准备发飙时,她睁大眼睛呆住了。

苏苏苏……苏牧?!

她想也不想就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心里嘀咕着这个世界真的就那么爱捉弄人吗。米修发誓她可不想自己想那些肥皂剧中的女主角一样,因为自己被男主角撞到一下便和男主角从此擦出了爱的火花,灰姑娘变公主,麻雀变凤凰,然后就是一连串打击死人的痛苦,最后两人历经磨难从此幸福地在一起。但当她真正遇上时,米修的第一个反应是跑。

米修拿起书包低着头正想说一声,没事了没事了,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无奈有人比她更快,“小米,好久不见。”

从前——

彼时天高云淡,米修还是衣服美好括淡的样子,喜欢光着脚丫踩着花瓣漫步,年少最适不知愁滋味。

直到遇到了苏牧,看见他干净的眸子,小心思才开始泛滥。

其实才见过几面,苏牧很高,米修比划了一下,如果垫垫脚,大概可以够到苏牧鼻尖的位置,苏牧的手像钢琴家的手,细细的,长长的,瘦瘦的,皮肤好白,看起来嫩嫩的。苏牧……

那么那么都的苏牧都不是她米修的。

米修认识苏牧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那么优秀那么美丽的女子。

十六七岁的青春总不会是那么风平浪静。

学校开始盛传苏牧和女友大吵一架,苏牧和米修在某某地方牵手甜蜜的消息,再然后,他的女友找到她,二话不说甩了她一巴掌。大骂着米修,说些很难听的话,这让米修很难过,她强忍着眼泪,米修没有理这个女生,拿起书包径直走出了教室,她觉得没有必要去确认一些东西。

之后是,米修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转学到其他的地方,苏牧也搬家了。从此再无联系。

她只是听说,他和那个女生分手了。

听说,他曾经找过她。

听说……

直至现在——

米修忽然觉得本来大的逛不完的校园在变小,因为她开始频繁的遇见苏牧,去图书馆的时候他们坐在对面,经过篮球场的时候他在打篮球,去音乐教室的时候,她在里面弹琴,而他就是观众,就连去食堂吃饭他也排在她的前面。

或许他一直都在的,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没有课的时候,米修有了苏牧的邀约,她咬着唇,犹豫。即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最终还是会一起出去的。

他用单车载着她,她轻揽住他的腰肢。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欣赏沿路的风景,吃遍街头美味的小吃。因为不习惯太辣的口味,她常常被呛得不断咳嗽,要不停的吸气吐舌头,然后继续吃。他会凑过来递汽水给她,很温柔小心的拍着她的背,爽朗的笑着:小米,没想到你这从南方出来的辣妹子,居然不能吃辣,真是太好笑了。

他的脸靠过来,眼睛里澄澈的湖水一闪一闪,和记忆中的一样,米修的演了掉下来,抽噎着大喊,苏牧,都是你,好辣……好辣。

苏牧则是一脸无奈的拥着米修安慰道,是是是,都是我害的好不。

哪一次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依旧是他们之间距离依然还是二十公分,可是好像无形之中,他们彼此的关系拉近了,虽然很微妙,很渺小。

苏牧常一通电话把被窝中睡的迷糊的米修挖出来,陪他去街上走路。苏牧是个很喜欢走路的人,不进任何商店,单纯的走过一条一条街道。他觉得人生就和走路一样,不停的走走走,不一定有方向、目标,一路上的辛苦也有所不同,但所经过的风景都是不容错过。当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下个十字路口又会因为你这次的选择而变成怎样的模样。

那天他就在唐糖初发呆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微斜着肩,额前的刘海略显凌乱的垂下来,脸上有温暖的笑。“小米,很久都没有看到你发脾气样子。”

“不会啊,只不过是我发脾气的时候你没有看见而已。”米修走到他身边,仰首望着他。

“不对。”苏牧抗议,摸摸米修的头发说,“是你变乖了,一个很优雅的女生。”他摸摸口袋,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进她的手心里。

他的眼神柔柔的,手放在米修的头发上,有温暖的热气的从她的头皮一直渗进去,渗进去。心里微微一动,就像是……被一根细线牵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微妙说不来,又像是很平静的一波水,被风吹起一点涟漪,浅浅的波纹缓缓的漾着,虽然平静不大却一时不会止息。米修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热起来了。她像一只受主人宠爱的小猫,微微眯起眼说:“都几岁了,还吃这种奶糖,很幼稚好不好。”她的话是那么说,三下两下剥掉糖纸放进嘴巴,呼,真甜!

这是米修从小养成的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一颗大白兔奶糖,甜甜的奶糖冲淡了悲伤,于是她便会很天真的认为,这个世界真的好甜哦!

只不过上高中以来,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了,也没有人知道。

那个冬天成了她记忆里最美的一幅画,直到离开,米修也是这么认为。他牵着她的手在湖边散步,回忆各自小时候的事情,常常笑弯了腰。他教她但钢琴,一起坐在长长的板凳上,偶尔修长的手指会在黑白琴键上碰撞,暖暖的。他会牵着她的手在拥挤的夜市里游荡,偷偷的带她去看通宵电影,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她抱着他的外套挤在人群里安静的看他的比赛,买好他要喝的饮料在场边等他,下场的时候,会贴心地用毛巾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渍。他为她点清淡的饭菜,一口一口看她吃完。

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亲密的就像是一对连体婴儿。

平安夜在重重的等待中降临。

苏牧约米修在学校弄堂外面见面,米修吃惊的望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下雪了,大地嫣然被蒙上一层洁白,轻盈的雪花飘舞在空中,夜色也变得明亮起来,无意识地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晶莹透明的,瞬间就在她的掌心融化掉了,只留下了冰冷冷的感觉。

苏牧轻笑着带着可爱的维尼熊出现,他扰扰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小米,送给你圣诞礼物。”

“啊?!”米修有瞬间的错愕,她的笑容如同星芒般柔和。“维尼熊?!”

“嗯?”

“那这个苹果呢。”米修指指苏牧另一只手上的苹果。

“平安夜是要吃苹果的,这样子,你的一生就会平平安安。

漆黑的夜晚,米修的吻轻轻落在苏牧的唇上,如同花瓣的一样,柔软的,微冷的,融化出最甘甜的蜜。他们拥抱这彼此,不发一语。

苏牧从来不跟米修说过我爱你,或者是我喜欢你,米修也亦是如此。他们之间一直就这样保持暧昧的关系,米修自始至终地认为,他们也许真的就只是朋友的关系。

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荡在空中,以绝望的姿势,坠落。

第二天,米修失踪了。有人说看见她和一个夫人坐上桥车离开。第二年的一月,米修转学了,彻底消失在校园里。早晨十分,车内的温度现实7摄氏度。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多日不见的阳光忽然冲破浓雾,明亮地从车窗照进来。车上的人不多,米修眯着眼,看着陈内的光影移动,忽然想,这个车里的每一个人,是怎样,怎样,辗转流离,穿洲过省,千里迢迢,从另一个地方来到这个地方的呢。

米修忽然泪流满面。

亲爱的苏牧小孩,这个时候,校园里只有你一个人的身影。是不是和原来一样独来独往,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弹琴,如同米修从来没有出现一样。你还是坐在图书馆对面的椅子上,只是你知道你的对面再也不可能出现那个带着耳塞享受阳光洗礼的女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