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雪不禁感叹：“女人啊女人。”

顾婷婷这货明显是见异思迁，喜欢齐亦的时候死去活来，现在却只说自己是欣赏。

“那你老实说，你对杨浩啥感觉。”

顾婷婷撩开额发，啧了一声。

三个女生兴致勃勃等待她开口。

“我也不清楚。”她撩开眼皮看了下等她开口的三个女生，有些不自然：“好吧，是有些动心。”

顾婷婷娓娓道来：“暑假的时候，我爸公司财务除了很大的问题，我没跟你们说。那段时间，我阿姨家里边公司两头跑，瞒着我，但他们不知道，其实上个学期我就有预感了。”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很轻。

卫维心里咯噔一下。

她把小说原情节快忘得干干净净了。

她知道顾婷婷家里会出事，她高考没去也是因为家里的公司出了财务问题，但小说里没说具体是什么问题，所以纵使她有心帮她，也根本不知道怎么着手。

剧情提前她也控制不了，更没那个本事去妄图改变。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我没说过，”顾婷婷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继续说：“但想着你们猜也猜的到，我爸在我妈死了之后给我娶了个后妈。邓萱萱姓邓而不姓顾也是因为我不愿意。”

“邓萱萱的出生让我难受到了极点。”她一时之间惆怅起来，圆润的指甲盖扣着塑料盖，发出吱嘎的响声：“我以前老纠结，一个人怎么就能在妻子死了之后那么快娶个新的，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火速生了个孩子。我在医院嘶声力竭，跑到民政局去阻止他们把孩子姓顾。”

“很搞笑吧？”

“但邓萱萱也没那么讨人厌，事实证明，夫妻这玩意儿脆弱得要命。顾国力跟邓蓉不还是常冷战？”她笑了下，眼皮跟着颤抖，停了三秒，继续说：“不过公司出了事，邓蓉还肯留下来，我才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错了。”

她一边回想寒假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一边叙述。

“那一瞬间，我挺迷茫的，总觉得，突然眼前就看不清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被一团白雾裹住。”

“杨浩在那段时间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去个超市都能偶遇上。”她笑里带着一丝苦涩：“真是绝了。”

“主要是他对我很好，就是很体贴。什么都能考虑到，下雨大伞永远斜我这一边，虽然有时候挺讨厌他，嘴臭。”她咬着吸管：“但是……就觉得呆一块儿挺安心的。”

本来挺心疼顾婷婷，听到这儿林小雪开始后悔。

为啥要提顾婷婷跟杨浩的破事，她单身狗没有资格！！简直莫得感情。

“那还磨叽啥呀，郎有情妾有意就在一块儿得了呗。”

好像是刚刚一番话终于被她憋闷的地方吐出来，顾婷婷才意识到了些什么重要的点。

沉默了一会。

顾婷婷这次没有犹豫，开口：“上大学，上了大学就在一起，不早恋。”

-

四个风格不同的小姑娘都还年轻靓丽，她们喝了奶茶，边绕着城市广场兜圈儿边聊天。林小雪拉着文佳耳早就欢脱地跑到广场中心去拍照去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彩灯在高高的树上挂了一串儿又一串儿，五彩斑斓地往四周投射。

广场总有小孩子的嬉闹。

卫维跟顾婷婷并排而行。

她们俩都挺沉默。

谁也没有刻意地找话题。不过朋友之间本来就是这样，就算相顾无言也不会有丝毫尴尬。

“很舒服。”顾婷婷张开手掌，闭上眼睛：“这样什么也不想，很舒服。”

“对啊，很舒服。”卫维也温柔笑开，看着前方，脚底搓着地面走：“你跟杨浩在一起也是这样吗？”

顾婷婷放下手，重新调整好姿态，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我最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情阴晴不定的。有时候会因为他一句话开心，有时候又可能因为他一个语气就瞬间不想理他，心里还气死了。”

她有些嫌弃自己一样：“我都甚至觉得，跟他在一起我就变得矫情了好多倍。”

卫维：“……”

顾婷婷没有注意她的表情，继续说：“不过这个人好像不会生气一样。总是会找东西道歉，我不见他，他就想尽各种办法用各种手段来堵我。真是，让我他娘的，真的是想不原谅他都不行。”

顾婷婷说的既无奈又无奈。

这段话真正落进卫维耳朵里的只有一两句：

——我不想见他，他就想尽各种办法用各种手段来堵我。

卫维突然觉得胸口有点发堵。

但她很快驱散了，重新调整心情：“那不是挺好的？他都这么哄着你。”笑了两下，卫维想象着杨浩低声下气哄女孩的样子，“想不到杨浩还挺能屈能伸的，是条汉子。”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给我撒娇，你说他都多大人了，快成年了，定了型，长的也就那样了，整天撒娇买嗲，恶心谁呢？”

“……”

卫维突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管理了。

她心想说，真是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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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点多，林小雪叫嚣着麻辣烫，卫维想到昨天没有去成的夜市，离这儿也不远。

“那我们去找点吃的吧。”

去王府街的路上卫维趁着空挡发了个朋友圈，四个女生两两并排走在路上，她步子慢了几个节奏就落了下来，缓步跟在后面拍了几张照。

顺带还发了一个自拍。

上下滑了滑，她才关上手机追上她们。

找了个煮麻辣烫的馆子，她们嫌里面的太热，挑了个外面的位置坐。

十几分钟后，大家都红着脸吃热腾腾的麻辣烫。

等着上麻辣烫的间隙，卫维点开朋友圈看了看。

何页廷一贯会给她发问候：【玩得开心?('ω')?】

还有林韵，齐钢石，几个朋友都发了问候。她一一回复，再退出去重新点开，揉揉眼睛再看。

还是那几个人，没变。

吃着吃着，顾婷婷看着对面呆滞的卫维。她边看边勾起唇角笑。嫌一个人看不大热闹，她干脆怼了怼林小雪和文佳耳的手肘，示意她们一起看。

几个女生一起看过去——

只见，卫维正垂着脑袋吃，隔几秒拿起手机看，脸上写着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