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吃麻辣烫那天回来起，顾婷婷发现卫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

连着两天都闷闷的，跟脱了水似的。

春季运动会在经历了第一次月考后姗姗来迟。只有高一高二的参加，高三和补习年纪准备冲刺高考。学校为了提高同学们的积极性，广播通知说月考成绩在运动会举办完之后公布，当前的主要活动只有校运动会。

“啧，发成绩这事还分早晚。”郭照趁着课间混进一班，不难找到齐亦的座位。他坐在齐亦后面的空桌子上，小臂往齐亦肩上一搭，吊儿郎当地说：“学校这真是越来越龟毛了。”

秦宇梓刚好走过来：“郭照！你搭的谁的肩呢！”

郭照慢吞吞地把手放下来：“咋了？”他看了看什么话都没说的齐亦，再看了看一惊一乍的秦宇梓：“有问题？”

秦宇梓：“勾肩搭背的，像什么样子！咱们齐哥不收别的儿子了。”

“……”

郭照对他的话装聋作哑，决定做选择性忽视，扯着正题问他们：“诶，你们报什么项目不？听说这次还有篮球赛。”

齐亦偏了偏头，额发轻晃。

卫维是高一下学期转过来的。

学校上半年春季运动会的时候，她还在m市。所以并不知道运动会篮球赛上有多激烈精彩，不知道那时候他的风光。

如果说高一的时候齐亦只是学习好高智商顺带一个公交事件出名的学生，经过高一春季运动会之后，那就是无人不晓得一中有个篮球打得贼牛逼的齐亦。

每次有齐亦他们上场，胜负就成型，必！胜！

“……”

卫维全过程都在很投入地做卷子，没有半点分心。但是如果她知道齐亦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投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她说过了，她连齐亦什么时候断奶不尿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的老底她都看得差不多了ok？

篮球嘛，她能不知道他齐亦这次会让体育老师请他出山？

呵，她还知道齐亦这次去篮球赛输了呢。

她抽出一张新的草稿纸，继续做物理卷子。

杨浩也随后跟了来：“齐哥，你去不去？”

“能不去？”秦宇梓跟看智障一样看了眼他，比了个烘托齐亦的手势：“年纪体育老师组长都来请出山的人，怎么可能不去！”

齐亦轻轻挥开他，觉得秦宇梓自从上次喝醉之后就有点儿狂浪。

可能是压抑的太久，被酒精轻轻一灌，这整个人就释放开了。

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直圆珠笔，齐亦在指尖转了转，好几圈之后停了下来往桌子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看着干净的桌面，他的舌头抵了抵口腔内壁。

“齐哥，你不会不去吧？”

看他这样，郭照有点儿不确定了。

他没说话，后背整个往后靠。

指尖松了笔杆，他左手往桌子撑着，使了使劲，椅子就往后倒了三十度。右手这时候搓了搓后颈皮，他呲牙：“去啊。”

他不咸不淡地说：“这么好玩儿的事，怎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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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余光杰拿着报名表在班里晃悠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得在讲台上重重地敲着桌面：“还有人报名吗？有——没——有——人！”

报了名的都看着他，没报名的都埋着头做作业装死。

余光杰推了推眼睛：“这次有很丰厚的奖励，真的没有人想去挑战一下自我吗？”他深吸了一口气：“学习固然重要，可是我们也要劳逸结合啊。”

卫维没有打算报任何项目。

她要是在现实生活中还好，那个身体还能跑跑步，跳跳高。但这个承受不住。

上次进医院，还在梦里被滋水的噩梦犹如眼前，历历在目。

余光杰苦口婆心没有人搭理他，在这个以成绩为先的年代，已经高二的同学们并不想参加所谓的会累死累活的运动会。

“班长。”有人突然在下面笑着说：“你去啊，既然劳逸结合你怎么不去，给我们倒是做个表率呗班长？”

这么一吼，到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态度。

谁也不知道余光杰报没报名，但看他的脸色就很明显，谁都清楚。

他没有报名，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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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说来就来，人声鼎沸，普天同庆。一中每年的运动会开幕式都是花里胡哨的，开头八丈不同颜色的彩炮响彻天，紧接着是每个班的代表队出场走过高高的主席台。

代表队才是重彩头。

每个班的服装都是自己班统一的，打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卫维就对她们班出场没抱希望。首先，师太那关就不可能过。

不出所料，一班全班毫无疑问成了全校唯一一个集体穿校服出场的班。

还真是唯一一个……

都不带重的……

走完主席台步伐就开始乱了，后面在操场上站着的时候也没见几个人能安安分分，都四四方方散开。

卫维正在人群后踮起小脚，扒着几个胳膊缝看别人班新颖奇特的造型和服装，就听见了体委的召唤。

“高二一班的卫维同学，高二一班的卫维同学。”

“……”

卫维都没想到自己的知名度能这么高，以至于这个大喇叭喊她名字的时候，拥堵的人群突然就给开辟出来一条窄道。

她：“……”

她们班体委是个女生，短发，很帅气的那种女生。

体委举了个大喇叭在嘴边，看见她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卫维同学，请跟我来。”抓着她的细胳膊就往一班群居地走。

被体委抓着胳膊，走近她就看见她们班班主任穿了个红色马夹在那顶黄的发亮的帐篷底下笑得合不拢嘴。她极少见师太笑成这样。

师太一直看着她笑，体委走了以后抓着她的手说：“卫维同学，你好像，没报什么体育项目啊。”

师太这边给她说话，转过身的体委又开始拿着她的大喇叭：“篮球比赛开始了，篮球比赛开始了，女生都去给我加油去。”

“……”

“这可不行，我们还是要多锻炼锻炼，小胳膊小腿写起字来都没气势。”师太捏了捏她的小臂，笑起来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好我们班篮球赛快开场了，走，老师跟你一块儿去看看去吧。去给咱们班男生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