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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羽》第八章: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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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馨儿一人闲闷出去散心,遇到断翅只妖,得知百年真相,恼怒不已。更何况这断翅好像并无任何愧疚之心,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馨儿夺回了酒壶起身起开!恨恨得道:“我回去就让鬼吃了你下酒!”

“你有意思,你作何生气,又不是你的国又不是你的民,这么忿忿不平的也是好笑!”断翅站起来歪着头,满脸不解得看着他,“我不觉得我有错,我也是被人暗算落得这般地步,再者说了,我后来只不过名正言顺的做了场交易,况且对方还背叛我了,该生气的是我,不是吗?”

“你被别人伤害了,就是你坏事做尽的理由,我虽然修行不精,道理还是懂的,你真是白长了这幅好看的脸孔,也糟蹋了这棵七里香!我是最喜欢七里香的!”

“那我把这棵树送给你呀,你多留一会跟我说说话,你不喜欢听的我就不说,可好?”

馨儿见他语气突然软下来了,好像生怕自己走似的,“你这人也奇怪,刚刚不还气势汹汹吗?这会子到怕我走了?”

“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断翅幽幽的说着。

“你不都是一个人待着吗?”

“我怕寂寞……”这话就更像撒娇了。

“什么?你好歹是个为祸四方的大妖耶!你怕寂寞!那你那些年怎么过来的?”断翅话一说出口,馨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我最近听得最好笑的笑话。”

断翅见馨儿不以为然,又生怕她真的走了,便慌忙忙得飞过去拉着她,“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怕寂寞的,以前没有人陪我的时候,我就躲在大树上面睡觉,后来国王会送些活人祭品前来,我便留下他们说说话,有的时候我一高兴,还会放了他们呢!”见馨儿又是面露不悦,他马上改口,“我不喜欢我醒着的时候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一个活物都没有,我会难过。”

馨儿见他突然有了几分可怜神色,也是动了恻隐之心的,正当她有些犹豫的时候,断翅突然伸出手往她头发里一抓!待她反应过来,断翅已经退了数步,手里还拽着那紫色小甲虫。

“你这虫子养得好啊,灵气十足,正好我久睡刚醒,也饿了,给我吃了吧!”断翅立马变了张面孔,原来先前只是惺惺作态,早是意有所图。

馨儿突然低下头,用力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盯着他,馨儿从未有过这般眼神。透着凶狠的杀气,一瞬间天遮蔽日,大风起吹开发丝,露出双瞳,像突然换了一个人,平日里活泼嬉闹的样子全然不见了。

断翅先是一惊,被这变化吓到。馨儿双瞳之眼,两只瞳孔变成蛇眼,露着大片眼白,浑身紫气腾腾。这会如若有亲近的人看到,估计都不会相信眼前的人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馨儿。这断翅大妖都能感觉周身空气凝固了……

“没关系,你就吃了它吧……”语气也变得恐怖。

断翅先是定了定神,镇定下来,“你这些虚张声势休想唬住我,看来这甲壳虫确实是个好东西。我就笑纳了。”说罢就往嘴里塞。谁知刚一进口,嘴还没来得及闭上。馨儿几乎就是眨眼间的速度已经到了他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颚,他竟动弹不得。馨儿邪邪得笑,贪婪得盯着他,甲壳虫抖了抖翅膀飞回她头发里。馨儿的慢慢靠近他的脖颈,长开嘴便要咬。

断翅感到前所未有的剧痛,四肢痉挛,嘶吼无力。就在此时恐惧已经彻底笼罩了他,由得馨儿咬破他皮肤,吸食他的血肉。

突然,馨儿力道变轻,松开他口。被人迅速拉开。原来此时栩羽正跟茶茶聊天,见这方有异像,又闻见了馨儿的酒香。便急急来了。

栩羽把馨儿抱在怀里,此时馨儿已经毫无知觉,嘴角还淌着血。对面那只大妖脖子被咬开一半,浑身是血,靠树而倒,虚弱极了,栩羽茶茶面面相觑。

“到底发生了了什么?你把这丫头怎么了?”妖主先是一脸凶相得走到断翅身边,蹲下来死瞪着断翅。

来者是谁不表也明,断翅此刻又是重创,只得毕恭毕敬断断续续得说了前因后果。

“我早就知你有一天会醒,你之前做下的逆天勾当我不管,今日,是你自作孽。”说罢妖主直接拎起他的无羽之翅站起来,生生把断翅甩回树上,随后布下禁锢,“你且在这里反省白日吧,百日后我若是记得便解了这禁锢。我若不记得,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罢,再看了看栩羽怀里是馨儿,“应该没有大碍。”

栩羽点了点头,随即便一同走了,半路上栩羽回头看了看,摇摇头,“馨儿最喜欢七里香了,该是要气急了”

三人一同回到酒肆,馨儿还处于昏迷之中,栩羽先是给她清洗干净血渍,再把她安置在房里。这时他看见了馨儿头发里的甲壳虫,便小声说,“她莫不是一人出去不痛快了,便把你也给捎上了,过来吧,我给你关回去,再给你些吃食。”那虫子也是认栩羽的,听话得落到他手上,由着他关回了笼子,还吃了一堆彩蘑。

栩羽看着他吃完,这才慢慢得叹了一口气。见妖主还面色凝重的坐在酒肆大厅,“茶茶,你说今日的事情怎么解?我从未见过馨儿那般模样,好像另一个人。”

“我也很意外。”

“你与她相识较久,也全然不知?”

“我与她相识也才两百多年,其实,我有察觉过这丫头有点奇怪,她身体里好像封着什么东西,具体的得问她自己了。”

“封着东西?”栩羽枕手思索,“茶茶,我能问你,你们是怎么认识是吗?”

茶茶若有所思得看着栩羽,“你问这话的语气有些蹊跷。”茶茶话语间有些戏虐的趣味。

话说回来,平日里这妖主可不是这般说话。看来自是跟栩羽有不凡的交情。

“不说便不说了,你这般调笑何必。”随后又是一声叹息,“我还是多担心担心她吧,她的修为你也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封了什么在身体里,她是受不住的,况且看她刚刚的表现,不是个一般角色。”

“这样吧,我先去查看一下她心脉魂魄,没有大碍,我先回了,此时她应该也不太想见我。”

栩羽点点头,“也好,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我再与你商榷。”

茶茶看过馨儿,却也无大碍,便先走了。

馨儿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栩羽听见动静便端了茶水过去。馨儿看着栩羽,若有所思,拉着他坐下。

“昨日的事我都记得,我也记得你们出现了,后来虽然我昏迷了,但是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见,我的神识是清醒的。”馨儿喝了口水,继续说,“妖已经走了对吧?”

“是的,他觉得你应该不想看见他吧。”

馨儿揉揉脑袋,“算他识趣,不过昨日他救了我,我记下了,栩羽,我昨日的模样很慎人吧?”

栩羽看着眼前的馨儿,伸手抚开她额前的头发,看着她的双瞳,此刻瞳孔已经是正常样子,“你是否愿意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馨儿抱着栩羽的胳膊,小声说:“是狍鸮……”

“狍鸮?就是传说中的那只兽,凶恶贪婪爱食人,根据记载,已经被钩吾山当地的一支古妖族降服,早就消声灭迹了。”

“那支古妖族,便是我母族……”

栩羽不可置信得看向他,他眼前这个孱弱的女子是怎么能跟降服恶兽的古妖族扯上关系的。

“栩羽,你觉得很意外吧,我也不想的,只不过命里注定了一些事情,我一出生就无法违逆。狍鸮是什么你们应该也清楚的,当年我的母族生活在钩吾之山,却屡屡被欺,我们其实只不过是一族不与外界相争的避世的半鬼,之所以是半鬼,是因为我们血脉里混着凡人的血,同族们大为不齿,连妖都称不上,于是我们就越搬越远,这才到了钩吾,谁知又遇这凶兽冒犯,兴许是族人很喜欢那片土地,又或许是大家躲累了,索性便商议怎么对付狍鸮。当时的一族之长想出了个主意,真的降服了狍鸮……”

“这……是如何办到的,竟然你们妖怪血脉不精纯,是修不了道行的,只不过比凡人长生些许,如何对付得了那般恶兽?”

“以身为器,以魂压之,世代相传,至死方休……”

栩羽突然惊慌起来,勾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馨儿,你们用自己的身体当法器来封印狍鸮,世世代代如此?”

“对,我们母族倒也是过了些好日子,可是慢慢的族人凋零,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这一代也就剩我一人了,我出生三年有余,母亲死了,但凡承了这狍鸮的都活不过两百岁,可是我现在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了,你可知为何?”

栩羽略带忧伤,摇了摇头。

“到了我母亲那一代,人口也就三四个长辈了,大家被封印折磨得太久了,怕我是最后一个族人,自此古鬼族彻底绝灭,于是用了所有人的力量吧狍鸮的一半魂魄抽离出来,便是那只紫色甲虫,我身体里的另一半倒是薄弱了不少,如此这般我才能安稳到如今。至于那只甲虫也不是个寻常物,那是我们一族前辈送命之前挖出心脏炼出来的。也就是说,我的整个母族都陪着我镇着狍鸮。”

“那昨日是?”

“那断翅要吃紫色甲虫,我身体里的另外一半狍鸮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强行附体了,狍鸮贪图,喜食鲜食,昨日还好你们及时赶到,要不然我该生生得把断翅吃下肚了……”

“既然这样,为何不把那甲壳虫给……”

“不可,甲壳虫离开我周围五天以上,我身体里的那一个就会本能去寻,到时候我怕是要被生生撕裂,昨日情况你也看到了,定是不能伤害它的,昨日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把他压制了,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再给甲壳虫喂食素食,而且都是些毒蘑,那些毒蘑能让它成日里迷迷糊糊,像大醉一样,还会上瘾,故能安安稳稳。这么多年我也就当一个宠物养着了。平日里也都是相安无事的。”

“这狍鸮,总该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能这样一直受着……”栩羽把馨儿拥入怀里,他心里想着,此刻怀里这般消瘦的姑娘是如何承载这些的,乘其不注意偷落了两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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