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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少女想回家》第7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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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戎一路行进大殿,正听见两位师叔又起了争执。

“我没形没状一辈子,你这时候看不惯也晚了。”

“你真是……不知所谓!”

偏巧他二人还坐了正对面的位置,九笮师叔坐得松斜歪拧,面上尽是吊儿郎当,雍庶师叔正襟危坐,面色虽阴沉难看,却还是尽显威仪的。

简戎信步进殿,先是对二位师叔行了礼,“师傅稍后便到。”

九笮摆了摆手,对他的话不以为意,“什么稍后,你师父那磨磨唧唧地性子我们还不知道吗?你就说,还要多久。”

“九笮!怎可公然非议掌门师兄?”雍庶气到拍扶手,面上沉到了极点。

“照你这么少,私下就可以了?”九笮掀了掀眼皮,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

“师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简戎躬身道。

九笮扬声又说了起来,“路上?就他凡事都得先沐浴更衣才肯……”话未说完却被身旁的人以一颗鲜果塞住了嘴。

江梨央自己细细吃着果子,耳边尽是他的挑衅声早就不耐烦了,特意挑了最大个的果子堵他的嘴,塞完冲他扬了扬嘴角,露了个再假不过的笑。

不仅九笮愣住了,其他三人也愣住了,一瞬安静。

专气别人的九笮头一回吃了这么大一瘪,脾气蹭的就窜了上来,拿下果子狠狠地啃了一口,指着她道:“你小子,到底跟谁一头?我可刚救了你两回。”空着的手伸出来比了个“二”,“两回呢!”

江梨央连连点头,恭敬又真诚地,“我这不是看果子好吃,想让你尝尝嘛,你也啰嗦半天了,也该渴了。”

九笮伸着手纪要敲她脑袋,“还敢说我啰嗦。”

江梨央立马指着自己的右臂,“伤患,别动手。”

一旁坐着的付左轻声笑起来,“难怪师叔一直不愿收徒,却要为江师弟破例了,江师弟确实像咱们玉衡汀的人。”

九笮收回手,又歪进了椅子里,“你们这些个师兄弟里就你眼神最好使,说的不错,他就合该是我徒弟。”

江梨央轻笑着吃果子,两位汀主不吵了,她也就没再接话。

这个小老儿和她月墟的夫子一个脾气,正经话听不得就得插科打诨跟他闹才行,要不怎么说李笑一跟他关系那般好呢,都是没正形的人。

“还有人能合你的脾气?”一声沧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

几人纷纷起身行礼,江梨央便也跟着有模有样地行礼。

付左和简戎迎上前去,“师父。”

戍公背着手,白发苍苍,一身白袍常衣并未束冠,虽是年迈疲老之态,却精神烁烁,身形稳健。

九笮依旧啃着果子,倒也恭谨地答了话,“这小子,合我脾气。”指着江梨央。

“哦?”戍公正行至江梨央面前,停下步伐,细细看着她,末了对她祥善一笑,“是个好苗子,好生教,别把孩子带坏了。”

九笮闻言一喜,一把将果子扔回果盘里,对雍庶喊道:“我要有徒弟了。”

对面的雍庶一时啼笑皆非起来,他这师弟百余岁的人倒还是这般孩提心性,说吵嚷就吵嚷,说好这又立刻就没事了。

许多年没被唤做“孩子”的江梨央难得脸红了一把,却越发觉着这尚薄云都的人有意思了。几位汀主里一个老顽童,一个□□桶,一个老正经,唯一能镇住他们的掌门却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底下徒弟也尽是有趣之人,这尚薄云都当真是比罗睺山讨喜的多。

付左上前询问九笮,“今届的拜师大典已过,江师弟毕竟是拜得我们玉衡汀汀主,且是师叔首徒,可需准备拜师典?”

江梨央一个怔楞,自己何时说的要拜师?

九笮那厢已拒绝了,“忒麻烦,拜师典就不必了,等他回去给我磕俩响头就行了。”

江梨央无奈地歪了嘴。

戍公笑着对他摇了头,“自己懒还要连累徒弟,罢了,就依你一回。”

九笮又挑了个果子接着啃,“这就对了。”对付左道:“行了,你俩先下去吧,我跟你师父说件事。”

简戎看了一眼坐地规矩的江梨央,随后与付左一同出了殿。

戍公已坐到了掌门高座,神色也严肃起来,“说吧,为何要收这丫头为徒。”

再度被看出性别的江梨央抬头看了眼高位之上的戍公,方才他笑着回应九笮那句“小子”时,她还以为这位掌门也没看出自己是男是女,看来只是因为在场之人过多,才会顺了九笮的言语。

如此一来她也就放心了,看来前两日是被乌阳泽水泡得没了人样,才会让九笮的谎言得逞,并非是她长了张男人脸,害她这两日子每每被唤做“师弟”都要怀疑自己。

九笮也收了顽劣之色,“为了防魔教之人。”

戍公神色一凛,“从头说起。”

九笮侧身看了眼江梨央,簇紧了眉头,“这丫头与我,与方惋一样,来自月墟,且她还是来自于百年之后的月墟。”

戍公亦是神色深沉起来,“是护灵人?”

“正是。”九笮道:“虽不知她为何会来此,但她来此之前还到达过遗荒至西之境,罗睺山脉,依她所言罗睺山脉的天堑之中另有一群未被知晓的部族,且方惋也在那里出现过。”

戍公眉间紧锁,细细思虑后看向江梨央,“你在那罗睺山中可曾见过魔族之人?”

江梨央原以为自己只是个旁听的,却没想到突然被问到了话,她将在罗睺山中遇见过的人一一与昨日所见黑衣人对比,随后轻摇了头,“未曾。”

对面的雍庶忽然开口,似是急切,又似是小心翼翼,他问:“那方惋……”

“我并未遇见她。”她如实答着,“只是见过她的画像,在罗睺山库簇……也就是他们头领的住处见过方惋的画像,她已去世多年。”

殿中几人闻言纷纷禁了声,一时沉默。

江梨央看了看几人的神情,皆是沉痛回忆之色,这方惋应是与他们相识,且非敌对。

戍公微叹着气,惋惜道:“方丫头也不容易。”复又看向江梨央,“你还不知她是你雍庶师伯的徒弟吧。”

江梨央立即看向雍庶,难怪他在芷兰斋听到方惋的名字后便开始急躁不安,却又一直不问她,应当是想知道,却不敢提起,正如她的夫子一般,想念方惋时便在书斋中坐一会儿,从不提起。

戍公又道,“方丫头当初入我尚薄云都也是我准允的,却未料到她会被魔教盯上,也是师门未照顾周全才会让魔教攥了空子。”

“昨日已有魔教潜入玉衡汀,要抓着丫头了。”九笮打断戍公的话,说道。

戍公轻点了头,“简戎已经告诉我了,眼下魔教如此迫不及待地前来那人,且是在你隐瞒了她的性别的情况下,只能说明魔教对她的身份行踪一清二楚,她从罗睺山来到此地便不会是意外,背后定有魔教之人作祟。”

“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让她已男儿身份拜入我门下。”九笮接着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魔教还不死心,我们定要多加防范。”

“不妥。”雍庶忽然起身,“我回去便命人传出消息,说那被抓|住的魔教之人身死狱中,而他抓到的人因伤势过重已不治身亡,魔教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你要收江丫头为徒,如今你再收她为徒极是不妥,让她以男儿身归入外门弟子之中,才可真正避人耳目。”

戍公点了头,“没错,外门弟子虽无我们时刻看护,却是最不引人瞩目的,九笮,你说呢。”

一听到要把他徒弟安排进外门弟子,九笮已经要炸毛了,可细

细想来也确实只有如此才算稳妥。

“我这好不容易看上个徒弟……”他老大不爽地说。

戍公微瞪他一眼,“这可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此事交给雍庶去办,你不可插手。”

一直未再说话的江梨央就这么怔楞着看他们把自己安排成了汀主首徒,又到外门弟子,对外门弟子的概念还不甚明确的她满脸茫然的看向戍公,“外门弟子是个什么弟子?”

经九笮一句埋怨,又来了她这么一问,严肃的氛围忽然便散了个干净,戍公笑道:“便是和所有弟子一同研习课业,没有主要教习的师父。”

江梨央似懂非懂的点了头,“像李笑一那样?”她记得李笑一说过和众师兄弟一起上学。

戍公又是一声笑,和善地说:“差不多,日后魔教的事情过去了,再让九笮正式收入门下。”

九笮瞟了眼戍公,回过头来郑重地点着头,“掌门说的对。”

江梨央似懂非懂地颔了首,左右她所在意的也不这个,她又问道:“那为何我要以男儿身示人?”

回答她的人是雍庶。

“魔教百年之前曾寻到一门秘法,可以女子护灵人的血打开计都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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