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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传奇》第三章——无可奈何丢信物,明哲保身欲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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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儿自知这些官差定是要找吕藏的麻烦,当即向前走了一步拦下官差,道:“这位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偷了知县大人的东西?”捕头嗔笑道:“宁小姐说笑了,方才小人已说的完备了,在下就是行行规矩,检查一遭便了,万望小姐不要为难小人。”宁非儿偷瞄了一眼捕头手里的画,原来那上面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吕藏,她哪里肯让他检视,只是借口推脱道:“这里就只有我和几个家丁,身上也并无什么东西,大人和各位官差大人也都看见了,这规矩想来也该是行过几遍了吧。”

吕藏情知这些官差必是那简斜派来加害自己的,叵耐自己正是落难之时,又加上双腿尽废,想跑都难。只得将头埋得低低的,悄声在宁非儿耳旁教她与官差周旋。心下正计较着如何离开这里时,便听得非儿和官差口中的“规矩”连忙轻声知会非儿:“非儿,你须知这官差口中的‘规矩’非是你以为的规矩,快快把身上的银两尽数拿出来,分作两份,将大的一头与他,剩下的叫他分与其他的官差。再陪些好话,勿要惹恼了他。”非儿连忙从腰中掏出荷包,将里面零零散散地银两全倒到了手心上,粗略数了一下,低着头悄悄说道:“合共二十两。”吕藏道:“对半分。”

捕头见宁非儿从荷包里倒出香喷喷白花花的银子,登时脚步便顿住了,再想往前迈一步都迈不动了,好似有一只手扯住他的脚。非儿陪着笑脸道:“各位官差在此驻守擒拿蟊贼,为民除害,甚是辛苦,小女子出门不曾带多少钱,这些银两权当是小女子犒劳众位官差,还请捕头切勿推辞,拿去与众官差喝酒。”说罢将手中的银子递给了捕头。

捕头嗔笑着接过银两,问道:“真是羞煞我等,既是宁大小姐好意,小人怎敢推辞。只是,拜与我和其他兄弟的都在里面?”非儿忍着怒火道:“不不不,这二十两里十两是拜与捕头大人的,另外十两才是分与中弟兄的。”捕头听得这话,立马又板起脸,一手指着非儿后面,一手提着画像喝道:“今日我等捉贼,莫说是此间,就是整个天津卫都奉着天津府衙的公文等着捉拿你后面的那千杀的贼人,教我等众捕头衙役吃了知县的官司不说,还要踏破鞋子苦苦搜寻,如今落到了我的手上,定要叫这厮吃不了兜着走!”

吕藏慌忙知会非儿道:“这厮是嫌钱太少了,非儿,你再与下人们凑点给他,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切莫与他起争执。”非儿强笑道:“大人消气,容小女子再凑一点孝敬您。”说罢望周遭的下人又凑了二十两与他。那捕头接过银两,嗔笑道:“宁小姐这是耍弄小人吧,你须知此人所盗之物非比其他,乃是知县的东西。若抓了他押到县衙,知县亲自提审,定是先要当堂打一百杀威棒,量这厮的身板,到时打不到三十便见功效,你就是一块石也得裂了,一棵树也得倒了,一座山也得歪了,打不到五十管保这厮便一命呜呼。”

吕藏闻言不禁心头一凉,叫了一声“苦也!叵耐这厮贪得无厌,爹、娘,孩儿就来陪您二老了。”,非儿本想着领着一干家丁釜底抽薪,听得吕藏唤了一声爹娘,不由得计上心头,当即摘下头上一只花雕羽翎锦凤簪来。但见这簪子一身的和田玉,在太阳的照射下还在兀自冒着淡绿色的氤氲,外头轻裹着一层黄金,上面坐着一只尊贵傲人的凤凰,雕工细腻,华贵的很。那捕头眼珠都要钻了出来,连连咂嘴赞叹“端的好簪子,好簪子!此物只怕连在紫禁城里也称得上上等货色。”

非儿把簪子攥在手里紧紧的,望了吕藏一眼,暗自道歉道:“藏哥哥,对不起了,为今之计,只能委屈牺牲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了,我知道那簪子对你很重要,你放心,我一回府就把簪子给赎回来。”终于依依不舍地将簪子递给了捕头道:“捕头见谅,小女子出门所带财物属实不多,此物乃是小女子身家性命,先暂寄在大人这里,还望大人万万替我保存好,我一到家便取黄金十两赎回这簪子。”捕头嘴咧得合不上,连连点头,旋即让众衙役撤开让出道路,双手接过簪子不停乐。

非儿生怕这伙人反悔,急忙领着家丁望家中跑回去了。

衙役们望着簪子连连咂嘴称赞,随即又面面相觑,神色紧张。那捕头笑道:“我知你众人担心什么?你等是在害怕我不曾按知县的命令结果了那吕藏的性命,反而敲诈了宁家一笔。”数中衙役点头道:“正是如此,捕头当真敢违拗知县,不怕吃了官司?”捕头道:“方才刑场之上那厮已经吃了几十板子,想必已被打残,况且咱们这位新知县属实是小心谨慎、歹毒万分,行事滴水不漏。就算我等不动手,我料想那厮也活不过两天,我等回到县衙只需将这干系全算到宁仲伯身上便了,奈知县也罚我们不成。”众衙役这才宽心,一行人去街上花天酒地不在话下。

再说非儿带着吕藏回到宁府,急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后厨和药房闹得鸡飞狗跳。非儿正把吕藏安顿到自己的秀床上,非儿之母宁夫人气急败坏地来到非儿面前,不及非儿见礼,宁夫人便拉着非儿拖将出去,指着她道:“好个没分晓的女儿,你可知吕家犯得是造反的滔天大罪,你把这小子弄回家来,须知这干系全是你爹的,若是有人以此寻仇,咱们家不也得跟着吕家一起完蛋吗?快快将他送出去,免得牵连到咱家!”

非儿闻言,委屈了一脸,道:“母亲,那你也须知屋内躺着的那人是我未来的丈夫,还是您和爹爹亲自为我定下的亲事,全天津卫都知道。如今我的丈夫危在旦夕,性命不保,您叫我扔下他不管,莫不是在教我谋杀亲夫?我不管,这干系您和爹不敢背自有我来背!”

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道:“女大不由娘了是吧?你和他不过只是有婚约而已,又不曾成亲,你口口声声的叫那小子丈夫,也不害臊!再说当年定下这门亲事之时我可是不答应的,那都是你爹的意思,我又怎敢违拗你爹?你要实在觉得难办,索性就退了这门婚事,免得节外生枝,给咱家找麻烦。”

非儿不禁一震,道:“什么?退婚?娘,您还真是不为女儿的贞洁和名声考虑啊,我的事小,从古至今,退婚什么时候不是奇耻大辱?您口口声声为了咱家,这样您也不怕咱家颜面扫地,日后在天津卫不成了大家的笑柄?”宁夫人道:“我且问你,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咱们一家上上下下百十来口人全都给你所谓的丈夫陪葬吗?你可知这次吕家被抓,咱家能够似这般高枕无忧是为何吗?那都是你爹四处走动,官府衙门上下疏通才没有牵连到咱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爹忙着求直隶盐商的位置,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咱们家必须和吕家撇清关系,你和那小子的婚事必须退掉!你想嫁给他绝无可能!”

非儿无奈又委屈,决绝地回了一声“休想!”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嘴上依旧不饶:“你要想救吕藏,必须退婚,只能选一个!要么我就把他扔出去,叫你守一辈子活寡,反正这个家要养你一辈子也非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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