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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传奇》第四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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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决绝的态度一下子把非儿推到两难之境,可她仍是要紧牙关不答应,“吕藏一定会没事的,娘,我不许你咒他,退婚绝无可能。既然这个家不愿留他,那索性连我也不要了,自古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既然许给了他,他到哪我就跟到哪,我一定会把他救过来的。”

宁夫人恨铁不成钢,陡然伸出手欲扇到非儿脸上,掌到脸旁却又迟迟下不去。正值此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喝了一声“作甚?”,来人如何?却见浓眉大眼,八字胡须,浑然一副老成模样,从眼睛里可看得出已经是有了数不清的阅历的人。那男人径直走到非儿旁边,一旁的丫鬟下人纷纷避让行礼,男人信手撇开宁夫人之手,问道:“你母女二人这是作甚?缘何闹成这样?”

不及非儿开口,宁夫人抢嘴道:“都是你这不晓事的女儿闹的,没来由非要捡一个麻烦又烫手的废物来害咱家。”原来来人正是非儿之父,宁夫人之夫,宁府之主宁仲伯。宁仲伯听得这话,不由得蹙眉望屋内瞧了一眼,道:“非儿,怎么回事?屋里那人是谁,缘何躺在你的床上?如何连这规矩都不讲,传出去莫不是要我宁某人的面皮放在天津卫大街上任人践踏?”非儿道:“父亲不知,里面躺着的那人正是您未来的女婿,为因今日出监,被那新知县暗算谋害,如今吕藏双脚尽废,急需救治,故此女儿才让下人们把他放在我床上,以便我照顾他。可娘亲却一力阻拦我救吕藏,更欲不顾女儿的名节,要给女儿安排退婚。再说那吕藏又非比其他人,如何在母亲的嘴里就成了麻烦的废物?须知他就算是乞丐,那也是您亲自许下的女婿!”

宁仲伯顿了顿道:“先把他救下吧!其他的事容后再说。”宁夫人欲出言相劝,但见宁老爷道:“无须多言,这是我欠吕家的。”说罢便离去了,宁夫人叹了一口气,尾随而去。非儿唱了一声多谢爹便急望屋里的吕藏冲去了。却说吕藏自个在屋里,把三个人的话一个字也没落下的听得清清楚楚的。

吕藏见非儿进来,微笑道:“非儿,你不必为我考虑,如今我的状况属实是于宁家不利,况且你若真嫁给了我,料我这副模样恐怕也养你不得,你还是听你娘的话罢!”非儿眼泪扑簌着滴落下来,道:“连藏哥哥也不要我了吗?”吕藏不愿见自己心爱的人哭,借口扯开话题道:“非儿莫忧,我且问你一事,此事于我非比寻常,端的重要。”非儿擦干眼泪,抽搐着道:“既是藏哥哥的大事,想必非同小可,你问吧,非儿知无不言。”说罢吩咐丫鬟全都退下。吕藏此际已是虚弱得不得了,体内的毒性已然开始发作,肚内绞痛,他咳嗽着道:“非儿,我家出事之前,我爹是也给了你一封信不是?你可曾拆开看过?”

非儿当即回道:“是,吕叔叔前些日子交给我过一封信,但我却不曾拆阅过,为因吕叔叔曾告诫我那信是给你的,叫我万不可私自拆阅,还跟我说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将信亲自交到你手上。以此非儿不敢查看,一直觉得奇怪,将信保存着,不想今日吕叔叔竟真出了事,吕家萧墙祸起,惨遭横祸。”吕藏兀自心底纳闷道:“原来父亲早已料到我们家会遭此一劫,父亲难道真的参与谋反了吗?那为何还要让我一直考功名,一直到我要摘状元之际才发迹呢?”

旋即又追问道:“非儿,那信如今现在何处?快快将信与我,我能不能活下去可能就靠那封信了!”非儿闻言,情知此信非同小可,端的重要无比,当即点头道:“藏哥哥无忧,那信我一直小心保存,不敢有丝毫怠慢,就放在我床前的妆盒里,日夜不离我的眼,我这就取来与你。”说罢信手伸到一旁的妆镜台上去拿妆盒,那手在台上游荡几遭却迟迟摸不着妆盒,非儿有些纳闷,日里都是放在眼皮底下固定的位置,手一伸便够得着,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两眼,怎的这会摸不着了。却待回头一望,非儿眉毛紧蹙,呼了一声“怪哉!”旋即着贴身丫鬟来问“小霜,我的妆盒呢?不是叫你给我看好吗?到哪里去了?”

小霜答道:“回小姐,今日你出去不久,夫人便来把妆盒拿去了。”非儿当即大怒道:“好个没分晓的丫头,我不是让你看好吗?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你倒好,不仅让我娘进了我的房,还让她拿走了我的东西,枉我平日里那么疼你。”小霜不敢还嘴,只是站在那里任非儿训斥。吕藏止住了非儿,教她把丫鬟退下,道:“非儿,为今之计只得你亲自去跟你娘去取回妆盒,我现在只担心那信是否被宁夫人给看了,亦或是又落到了别人的手上。”非儿不以为然道:“藏哥哥毋忧,我那妆盒里有一个机关,除了我没人知道,那是我特意请师傅打造来藏一些东西的,任我娘是火眼金睛也瞧不透那妆盒里的神通。我这就去与你取来,再去帮你找大夫,你好生休息,不要担心,所有干系全算在我头上。”说罢便转身望外面去了。

吕藏情知毒性已发,自己时日无多。父亲临走前又将那信说得神乎其神,那简斜这次杀自己不成,必然还会再来,若不及时拿到那封信,恐性命危矣。这正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他又在肚里寻思:“按说宁府在天津虽然比不上我吕家,可也是天津卫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还不至于堂堂宁夫人会寒酸到要跟自己女儿取脂粉用的地步吧!还是要趁非儿不在的时候悄悄来拿,又是为何呢?”

非儿出得门去,先跟几个下人交割了十两黄金让他们去寻刚才那个捕头,将那簪子赎回来,又交代他们去将天津卫里最好的大夫请来,又交代丫鬟照顾屋里的吕藏,不在话下。

话休絮繁,且说宁夫人与宁老爷离去之后,二人来到前厅。不及宁仲伯开口,宁夫人忙开口问道:“老爷,如今正是尴尬境地,咱们自保都还来不及,缘何要冒险去救吕家的小子,你不怕开罪朝廷吗?难不成你还真准备要女儿嫁给那个废物?”宁仲伯道:“我自有计较,再怎么说,吕家于我有恩,我不能救吕兄也就罢了,如今吕家唯一的命脉落难,我岂能坐视不管,那不是让人笑话我宁仲伯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吗?婚约之事先放一放,现如今我正争着直隶官盐的买卖,无暇顾及这些事,权且交割与你了。另外,我刚从外面回来,今日不知怎的,全城戒严,四处都是官兵,你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去了,外面乱得很!”宁夫人听出话中玄机,道:“放心吧老爷,非儿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说完,宁夫人便兴冲冲地出门了。

非儿来到母亲房门,敲门不见应答,便自行进了屋里。却见那妆盒稳当当地放在了桌上,只是里面的胭脂等妆物全被倾倒出来,恰似染坊里的缸子:红的、黑的、绛的,都绽将出来,只差那妆盒被粉身碎骨了。非儿不禁心里暗自庆幸,随即抱起妆盒。但见底下正压着一封信,非儿抓起一看,不由得业火中烧,直呼一声“真个是好算计!天佑我与藏哥哥的缘分!”

究竟非儿拾得信中诉何?且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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