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走进务川

务川县，这是一座古老的县城，它位于贵州省东北部大娄山、东南麓，南北长一百二十五公里，东西长六十二公里。东与德江县和沿河土家族自治县相连，南与凤冈县接壤，西与正安县和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县毗邻，北与重庆市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交界。

务川县城距遵义市有大概一百九十公里，距省城贵阳有三百四十八公里，距重庆市有三百七十六公里，是遵义乃至贵州进入重庆、长江的出境县之一。全县总面积大概两千七百七十七平方公里，辖区十镇五乡，有民族十七个，少数民族占百分之九十一点五，其中仡佬族、苗族占百分之八十五。而邹燕，便是仡佬族中的一员。

务川的旅游资源独具特色，境内多系喀斯特地貌，其集山峻、谷险、洞奇、石美、园阔、泉特、水秀于一体，天煅地造，雨砺风磨。同时务川也是一个多民族的聚居地，各个民族繁衍生息，它们的融合形成了务川独特的自然人文景观。

务川县的地貌，多系崇山峻岭、溪流纵横、银瀑飞溅、林木幽深、景色猗旎，素有“黔北多佳景，风物在思州”之美誉。而这些，彭先生都是因为认识了邹燕才知道，邹燕是土生土长的务川县人，她的老家，属大坪镇里的一个小山村里。

“彭先生，您到了啊！真是不好意思，还得让您亲自跑一趟。”江萍扶着彭先生走下了大巴，车站里除了车辆的来回交错，剩下的，就只有司机和忙碌的乘客，以及期待着家人朋友在前往他乡的路途中事业有成，在回来的途中能够一路平安的盼望者。而张佑的声音，让江萍欣慰的同时，又感到一些疑惑。因为彭先生这次来务川，主要就是为了重温一遍曾经和邹燕一起走过的路程，可张佑为什么会说“还得让您亲自跑一趟”的话语呢？她的心里，又增加了一些疑问。

眼前的张佑，看上去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吧！他在穿着方面有些朴素，一件普通的西裤，一件白色格子的衬衫，一双沾满了泥土的黑色皮鞋，这是张佑的穿着。至于他头上的头发，已经只有依稀的那么几根，他面目焦黄，应该是经常在太阳底下走动吧，江萍对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不太敢靠近，因为他的话音里，被一口官腔伴随。

“张佑啊！你看你，翻滚摸爬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一副严肃的样子！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萍，她刚刚从大学毕业，然后来我们机构实习。”彭先生微笑着向张佑介绍了江萍，天空里的颜色是灰色的，就像彭先生身上的这件中山装的颜色一样，他是这片蓝天下最主要的色彩。

“彭先生，你是知道我的，这我们还是得分清楚！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必须严肃！生活上的事情，我们能不马虎就尽量还是不要马虎！”张佑回答着彭先生的话。

“张叔，您好，我叫江萍。”江萍本来是不想插入他们两个的谈话，但是为了彭先生着想，江萍还是向眼前的这位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的中年男子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是小江啊！杨群有跟我提起过，你好！彭先生接下来的路程，你得多些用心照顾了！”

这次对话，是江萍和张佑的首次谈话，张佑的语气和字句，让江萍的神经紧缩，直至沸腾。在学校里得知自己被应聘成功之前，江萍就知道自己一定会遇上很多自带官腔的同事，亦或者是前辈，其实这些她都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嗯……没事！没事！张叔，您放心我……”江萍连忙回答着。

“彭先生，来……我们先去峰山吧！有关陈银同学的一些事情，我在车上再向您详细地讲一下。”

江萍话还没有说完，张佑便抢过了她的说话权。张佑好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礼节方面，他为什么会这么不在乎呢？江萍的心里在生气着。张佑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成了负数，见张佑带着彭先生走出了车站，她只能提着个箱子，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说一句话，不发出一个声音。

在车站外面的停车道上，一辆白色的大众呈现于江萍的眼前。这辆车的车身上的漆，有很多地方都已经掉了许多。而且在车的车尾处，已经凹陷了一大块，江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辆车应该是一辆开了很久的二手车。

在这个凉爽的早晨，车站外面是无序的。拉客的在大声地喊着：

“去遵义的有吗？去遵义的还差最后一个！只差最后一个了！”

“有去贵阳的吗？去贵阳的可以走了！”

“……”

这些以拉客为生的年轻人，他们的生活应该是忙碌的，应该是勤奋的，至少他们能够利用一辆车来赚钱，来维持一家人的开销。务川县是属于遵义市的，德江县是属于铜仁市的，而这两个县城，刚好是在遵义市和铜仁市的分界处，彭先生和邹燕的老家刚好在两个县城的分界处，他的老家，她的老家，他们的距离，只有六十分钟不到的车程。

街上的车辆，从江萍的眼里过去一辆又一辆，对于这个陌生的县城，江萍的心里充满了求知欲。她上了车，她关上了那辆破旧的二手车的车门，车的轮子，在急促且叽叽喳喳的声音中，驶向了大坪的方向。

大坪镇，它是一座历史悠久、物阜民丰的小城镇。早在殷周时期，仡佬族先民濮人就在这块土地上开荒辟草，采砂炼丹，创造了灿烂悠久的仡佬族文化——丹砂文化。而且曾经闻名全国的务川汞矿就坐落在这里。大坪镇境内有洪渡河省级风景名胜区；有瓮溪桥、边江汉墓群、龙潭仡佬族古建筑群等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全省唯一的仡佬族民族文化村——龙潭仡佬族民族文化村；有小塘石笋、隘溪渡叠翠、龙井坡间歇泉、黄洋坪草场和石林等自然景观。这是邹燕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是培养她性格和善良的地方。

“彭先生，陈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父亲是在两年前因为车祸不幸离开了他，他的母亲由于没有读过书，去年出去打工之后，就和家里的人失去了联系。”

张佑把车开到了主道上之后，他在向彭先生汇报有关陈银的家庭情况，从他的话语中，江萍知道了陈银的一些信息。在江萍的记忆中，像陈银的这种情况，她见得太多太多了，尤其是在那些贫穷的农村。因为她在学校里学的是新闻学专业，在学校读书期间，她曾外出跟踪过很多类似的案例。

“你们有向张所长讲过陈银家里的情况吗？我们的人有外出寻找过他的母亲吗？”彭先生两眼注视着窗外，他在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地方，他在关心着陈银的情况。

“张所长那边，他去年就知道了情况。至于我们这边的人……我还在等您的指示。”

“等我的指示？我有什么好指示的？张佑啊！你要记住，你是我们机构在这座县城里的负责人，有些事情，你要自己拿定主意。你到时候让我们的人和警方的人一起去找一下他的母亲吧！能够找到的话自然是好的，如果找不到，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在工作上，彭先生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让江萍刮目相看。她没有想到，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居然能够指导张佑的工作。他的身份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地位？他口中的“我们的人”指的又是什么人？江萍的脑袋里在疑问着，对于一个刚从大学里踏入社会的她，她的脑袋里装着的，只能是疑问。

“嗯……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张佑回应了彭先生对他的指导。

“对了，陈银现在有多大年龄了？他现在是由谁在照看呢？”或许是出自于关心吧，彭先生还在继续追问有关陈银的情况。

岁月是公平的，在这漫长的四十年的时间里，像陈银这样类似的事情，彭先生处理的太多太多了。因为在中国的一些偏远山区，贫穷的人太多了！就拿现在务川县里面的一些小山村里的人来说吧，他们这一群人，普遍上都是没有读过书的，他们只能在家务农，亦或者是外出以苦力赚钱。一个没有文化的人要想在他乡谋生，其难度和困难是难以想象的。

“陈银现在有十一岁了，他今年在读初二，明年就可以参加中考了，他现在是由他奶奶在照看着。”张佑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着。

“其实一开始陈银的家里还是有点积蓄的，因为他父亲出了车祸之后，车主是有赔偿他们一笔钱的。但是一年的时间还不到，他妈妈就带着那些钱外出打工，然后不知道去哪里了。”见彭先生的视线依然还是放在窗外，张佑接着说了一句。

“从《亿基金》里拿出一笔钱出来资助他吧！你找个时间带着小江去他家里看看吧！只要他能够好好读书，勤奋努力学习，他以后读高中和大学的学费与生活费，我们机构都会帮助他的。”张佑的言外之意，彭先生是明白的，所以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嗯，好的！我一会儿就着手去办理。”

在彭先生的话语中，江萍听到了《亿基金》这三个字。对于这三个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读高中和大学的期间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从这三个字里拿出来的。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从彭先生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当她听到了这三个字之后，她对彭先生的看法，立刻就翻了一个大转弯，因为她不明白的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成一个一心只搞慈善方面的人，而且一搞就是四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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