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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梦》前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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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沨正在把箱子里的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

“沨……”皈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看着沨。

“哦,皈,你醒了,早上好!”沨边收拾边说。

“饿了……”皈不高兴地说。

“饿…饿了?现在还没有食材,那我今天去买些吧,你先吃零食将就一下吧。”沨安慰她说道。

“唔……”皈咬着嘴唇,转身向卧室走去。

“呐,网线通了没?”皈又折返回来问道。

“呀,这个很麻烦的,咱们晚些再弄好吗?”沨问道。

“不要!”皈快速地说道。

“那我今天办理转学手续的时候帮你问问,行吗?”

“……”

皈听完后,就转身离开了,进了卧室,只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沨突然想起皈是一个“网虫”,原先在城市的时候,大家都睡了,皈的电子设备还连着线。“先不给她通网,或许可以让她安静一些时间”,沨想。

“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学校啊?”沨正坐在门前穿鞋,回头向卧室里喊去。

“不去……”皈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怎么可以啊,我一块都办了啊!”

“……”里面仍是沉默,沨叹了口气,就转身准备走了。

“我出门了!”沨向屋里喊去,里面安静的像无人居住一样,沨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他关上了门,但又考虑到皈地安全问题,沨把正门锁上了;如果皈感觉到闷,可以从里面打开后门出去。

沨走出了院子,刚要转弯,却看到有一个女孩正急忙地捡地上的东西,自行车倒在一旁。沨感觉这肯定是摔到了,就赶紧过去帮她一起收拾。

“谢谢啦……啊!你是……”女孩怔住了,沨抬头看她,也怔住了。

一头黑色的头发,平整的刘海随风飘动;眉宇间流露出温和的性格特点,棕色的瞳孔里散发出异样的气息,深邃而不可及;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白暂的光芒,总体看起来人很瘦,但总给人以安全感。女孩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会见到他……沨也很吃惊,也没想到会见到眼前这个一头乌黑的秀发,黑色瞳孔,消瘦的她。

“小沨!”

“依绪?”

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我好想你啊!”野上依绪激动地抱住沨,在他的怀里念道。

“切…野上依绪,真是阴魂不散!”皈趴在窗台上,生气地咬着嘴唇,仍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诶?小沨,你怎么现在回来了,现在还不是暑假啊?还有两个月呢……”依绪问道。

“……”沨沉默了。

“我的父母他们因为车祸,刚走,所以只能来这了。”沨黯然地说,依绪吃惊地捂住了嘴,眼角微微泛红。

“啊,对不起,提到你不开心的事了。”依绪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沨苦笑道。依绪牵起沨的手,刚想要开口,却又看到沨右手臂上的疤痕,于是触电般地放开了他。

“怎么了,依绪?”沨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于是赶紧的问道。

“哦…没…没事,你…还有事忙吧?”依绪有些紧张。

“哦对,我去买食材,还得去办转学手续,顺便还得帮皈通网,算是挺忙的。”沨挠头说道。

“啊,皈…皈她也在吗?”依绪悄悄地看向房子,窗帘抖了几下,不知是不是风吹的。

“额,我…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依绪边说边赶紧的扶起车子。

“嗯,好吧。”沨说。

“这次就别再走了,好吗?”依绪问道。

“哈,我还能去哪啊?”沨自嘲道。

依绪挥了手之后,就推着车子向旁边的屋子去了。沨也上路了,但他还是很疑惑,“刚才的依绪,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有事要说?”沨心想……

“也许是长时间不见了关系有些生疏了吧,毕竟小时候依绪常到家里来玩,住的又近,很方便……”沨自言自语道,笑着继续向前走了。

“您好!请问附近有没有近一点的超市?”沨向一个路人问道。

“哦,前面不远处就一个!”

“谢谢!”沨回应道。

“之前的张阿姨家的超市太远了,我本打算去那的,但没想到这居然还有一个超市。”沨想。

进入超市后,人是有很多。有的是真的来买东西的,有的则是过来蹭空调、wifi的……沨正在苦思冥想今晚该吃点什么,所需的食材这都有、沨也会点料理、父母留下的遗产也够他们的日常生活的需要,这些遗产甚至可以支撑他们到成年……但沨就是不知道皈爱吃什么,因为她很挑食。“或许,她爱吃我做的咖喱牛肉。毕竟之前我做一次,皈才吃了一口,就不住地给妈妈夸赞沨做的好吃,随后她就一直没有停下来……”想着想着,沨就笑了。但因为又想起了妈妈,快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沨怎么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但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唉,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谁都没有心理准备。”买完东西的沨坐在超市外的椅子上想道,思绪又回到那黑暗的一天……

“这个方程应该这样做……”数学老师正在讲解这道数学难题,沨坐在最前面一排——这是成绩好的体现。沨看向旁边的窗户,外面只有厚厚的乌云,虽然是在下午,却和晚上几乎没有差距,压抑的气氛似乎使沨喘不上气。再看看窗边的皈,她仍在好好地听着老师讲课,她感觉到了沨在看他,就回给他了一个微笑。沨也回了一个笑容,又看向了窗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这种天给沨的感觉就是这样。

“——吱”

教室的前门被推开,班主任出现在了门口。

“那个…沨,你…先出来一下…”班主任似乎有些激动,导致言语有些混乱,大家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直到她又重新说了一遍沨才知道叫的是他。沨有些差异,“这几天我没干坏事啊?”他心里念叨着。

“小皈,你也出来吧……”老师向皈喊去,但又怕她也没听见,老师又喊了一遍。这下沨更诧异了,“皈她也不可能犯错啊?她学习比我还好、平常也很活泼、爱帮助别人、善于交流……,怎么会叫她呢?”沨想。果然,皈也是一脸诧异地走了过来。

“沨,祝你好运啦~”旁边的同学开着玩笑对沨说道。

班主任在他们身后沉重地关上了门,转身对他们俩说:

“来,到我办公室说吧。”

老师抚摸着两人的肩膀,随后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沨和皈面面相觑,两个人脸上疑惑谁都不比谁少。

“呐,你最近犯错了?”皈小声地问道。

“没有啊,你呢?”沨看了一眼老师小声地回答道。

“我又不像你们男生那样天天闹腾,怎么可能我会惹事……咦,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呢?“皈开始陷入沉思。

路过操场时,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雨,走在前面的班主任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仿佛是在确定他们还有没有跟着。在老师回头的那一瞬间,沨突然看到老师的脸上有水,或者说像泪……

“来,先坐下。”老师和蔼地说道,但看起来像是在努力装出来的。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你们的家长会为你们感到骄傲的……”老师突然停顿了一下,望着两人诧异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们先冷静一下,我要给你们说点事。”沨地表情逐渐开始凝固了。

“刚才,我们接到通知,上面说,你…你们…你们家长…他们……”老师突然停止了说话,扭过身子在寻找什么……

“来,小皈,老师这还有些面包。这不快放学了吗,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老师把面包递给皈,皈却推开了面包,问道:

“老师,我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了?”沨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

“他们…他们刚刚…刚刚因为…意外的车祸,去…去…”老师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开始用手捂住嘴,失声哭了起来……

雨以倾盆之势向地面砸去,可发而不可收。沨冲出了办公室,跪倒在操场上,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办公室里也发出了凄惨的叫声,皈她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般地哭了起来。

“小皈!小皈!没事的!老…老师还在呢!”老师安慰她。但再凭怎么安慰,皈仍是止不住哭泣,皈地眼泪如同外面的雨点,重重地砸向地面。

“爸!妈!”操场上也传来呐喊,雷声也无法掩盖。

“为什么!为什么!”沨愤怒地捶向地面,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砸向地面。手早已捶破,可沨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痛早已使他忘掉了一切。血与雨,交汇,流向远方……

“哇……“皈挣脱了老师的手,也向操场跑去,只留下老师自己在办公室里哭泣。沨仍跪在操场上,失声痛哭着。皈哭着向沨走去,每走一步都重重地踩在地上,就像利刃深深地插进心里。皈抱住了沨,两人在雨中跪着,如同雕像般失去了活力,一动不动。

“您好,请问是秋萧家的家属吗?”医生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位浑身湿透的人问道。

“对…我就是……”沨站起来,无力地向前走去。

“麻烦您请写上您与秋萧先生和他妻子的关系并在下面签上名,谢谢!”说完,他就把报告单递给了沨,沨接单子的手仍在颤抖,甚至连笔都快拿不住了。

签完后,沨把单子还给了医生,医生接过后,说了声“谢谢您的合作,请节哀!”沨没有回复他,转而又回到了正在哭着的皈的身边,坐了下去。沨伸出手搂住了她,皈也紧紧地抱住了沨,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没事的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没事的……”

沨搂着她的手更紧了,皈在沨的怀里小声抽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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