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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剑仙歌》第一章 少年多舛命 无意卷风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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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神州泱泱浩土,自古被邪魔外族所觊觎。卫官、卫天两大天外妖魔,受魔界界主挑唆,指染神州净土,大肆血洗生灵。

以修皇为首的修真界,联合东海三山十岛、神州正邪两道,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一场旷日持久的仙魔大战,淘尽无数碧血儿女。悠悠皇天,垂怜万民哭号。我辈修士,最终以惨重的代价降伏卫官、卫天。

是年,修皇集天下名士,精心打造剑阙,囚禁天魔卫官。而卫天,则被禁锢在蓬莱禁地,永世不得复出。

然而卫天仍然贼心不死,每当天文奇象七星现世,卫官就妄想借七星之力冲破囚牢。数十年后,七星再次现世。蜀山邀请各大名门镇压剑阙。当封印破解之时,妖魔如决堤洪水狂泄。危难之际,楚郡尘使出百年未现的修真绝学“玄阳真诀”,一举荡平妖魔……

至西汉年间,天下正道昌盛,邪魔避退。

在一座巍峨的高山之上,绯红的斜阳垂挂在西头,余辉洒在花草树木上,仿佛是披上了一层红纱。阵阵清风送爽,抖落了一地的光辉。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然而在这高山之上却又一名男子,盘坐在一条狭窄的山脊之上。不知疲倦的清风,压弯了野草,拂过男子飘逸的衣襟和头发,还有插在他身旁的剑。

此人叫做任风行,身穿一袭白衣,两路下垂的散发在习习微风中飘摇。五官生得清秀的脸上点着两道浓眉,鼻梁高挺,脸色坚定而不起一丝波澜。奇怪的是,他的背上竟背着用锦缎制成的剑套,布套里装着什么东西。

如此高俊的山峰应该少有人问津,但偏偏在陡峭的山壁上趴着一个孩童的背影。孩子胆战心惊地回头瞥了一眼万丈之深的大地,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收回目光,定定神。

小孩约莫七八岁,一身粗制滥造的布衣挂身,显然不是名门望族之后。旅途劳顿之后,小孩的头发缭乱松篷,但却掩藏不住一张水灵灵的面孔,拱桥般的眉梢,鱼目似的双眼。年幼而稚气未脱、

小孩手脚并用,费尽周折才爬上山脊,气喘吁吁地擦着额头的汗水,极目遥望坐在危崖上的任风行。小孩舔一舔干燥的嘴唇,才想起已有半日水米未进了,但成功就在眼前,怎能半途放弃。

小孩收敛衣襟,张开双手,小心翼翼的走过狭窄的山脊,朝任风行走去。遥遥咫尺,却险象环生。凭借着超乎常人的毅力和恒心,小孩最终来到任风行身后。

察觉到有人靠近,任风行缓缓睁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目露犀利的光芒。自己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欢呼雀跃的呐喊声。

“任叔叔,我成功了——”

任风行冷冷地说道:“是吗,可你已经超出了我所规定的时间。”小孩听后,脸上洋溢的神采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用失望的口吻说道:“啊——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爬上来的!”说着,小手搓着衣襟,一脸委屈无助的摸样。

风吹来沉默,片刻后,小孩又兴奋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薯捧在手心,叫道:“任叔叔,你看——这是我挖来的红薯。以前乡亲们都说,拜师学艺都要敬茶,可我没茶,我就特意挖了一个红薯。”双手奉上红薯后恭敬地叫道:“师傅在上,请尝尝徒儿的红薯!”

任风行伸手取剑,起身面对辽阔的天地,心平气和地说道:“我都说了不会收你,你为什么还那么执迷不悟。子游,还是安守本分吧,去过你的平凡生活,岂不是比跟着我强得多?”名叫子游的小孩慌忙辩解道:“可我就是想跟着任叔叔,我没了爹娘,让我到哪儿去啊?”

任风行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你若能跟上我的步伐,我就答应收你为徒。”话音一落,任风行纵身跃下悬崖,消失在子游的面前。这一幕让子游目瞪口呆,半会儿才回过神来。

“任叔叔——”

子游大呼一声,没人回答,情急之下,子游步履蹒跚地走向前去探看。不料脚下踩到一颗碎石,身形一跌,失足掉下万丈悬崖。

“啊——”

身坠深渊的子游在半空中大呼小叫,心想此命休矣。危难时刻却被一道人影拖住,停在半空中。子游定眼一看,发现任风行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正是他抱住自己。子游大喜过望,头顶传来一阵呼啸声,伸手一接,红薯不偏不移地落到手心。

子游笑道:“任叔叔——吃吧!”任风行看看他双手捧奉红薯,回忆起刚才所承诺过的话,无奈地摇摇头,道:“真拿你没办法!”

只见任风行双指点中自己的眉心,脚下出现一把飞剑。任风行将子游放于剑头,自己站在剑尾,四平八稳地纵剑于浩渺的天空中。

子游忐忑地立在剑身上,不敢下视,而后又不依不饶地将红薯递向任风行,示意他笑纳自己的拜师礼。然而,周围突然传来几声咕噜声,任风行奇怪地问道:“是什么声音?”子游腼腆地答道:“是……我的肚子在叫,我爬了一下午才爬到山顶的呢。”

任风行逮住机会,劝道:“跟我在一起要忍饥挨饿,你何必来受着无妄之苦?”子游摇着拨浪鼓似的头,说道:“不苦不苦,只要能跟着任叔叔修习仙术,所有的苦都值得!”任风行平静地说道:“我只是一介闲云野鹤,不会什么仙术。”

“骗人——”子游叫道,“你不是神仙的话,你怎么可以在天上飞?”任风行顿时无话可说,自己御剑飞行的事实不攻自破。任风行说道:“听任叔叔一句话,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再纠缠我了。”子游的脸色变得悲怆,争辩道:“不——我爹娘都不在了,你让我去哪儿?你把我从大火中救出来,又要赶我走,那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谈到此节,一股莫名的痛楚涌上子游的心头,霎时间,一双眸子闪动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怎能让人不生恻隐之心。任风行伸手擦擦他湿润的眼角,叹道:“普天之下,和你同病相怜的人不少,在这世上你并不孤独。跟着我,你会吃尽苦头的。”

子游大叫道:“我——不——怕——”

任风行顿时被他娇小可爱的模样逗乐,收敛笑容后说道:“你想跟就再让你跟一段吧!我在洛阳认识几个朋友,我把你托付给他们,咱们之间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说完,任风行一甩衣袖,飞剑折转飞向大地。

说来说去,任风行还是要甩掉自己,子游不免有几丝沮丧,但想到还有一段时光和他朝夕相处,精神又来了。

飞剑在天空中呼啸而过,疾风吹散残留在空中的话语。

“任叔叔,我跟你说哦。我会做饭、洗衣服,什么都会做。你收下我,一定会幸运的……”

倏忽之间,任风行已御剑来到了前往洛阳的官道上。任风行抱下子游后,手掌一翻,飞剑亮光一闪,收于自己手掌中的经脉内。

子游对此见怪不怪,但眼中却充满了向往,也想有朝一日做到如此。回过神来的子游才发觉任风行已一声不吭地走了,赶紧发足赶上他。

自从着陆后,两人间的话语就稀少了,只剩下默默的脚步声。秋日,清风遣送凉意拂过人间,掐着枯草摇摇晃晃,显现一派秋高气爽的萧条景象。日薄西山,如同奄奄一息的老人,恋恋不舍地挂在地平线上。

不知走了多久,遥远的前方飘来一阵幽泣的哭声,不绝如缕。模模糊糊,又飘忽不定,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平添了几分凄凉的气氛。

子游伴在任风行的身边,不由地拽紧了任风行的衣襟,仰头问道:“任叔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任风行沉默不语,只管赶路。见他不回答,子游只好作罢,静静地尾随在他身后。

渐渐地,那声音愈发接近,终于在黄昏的光线中送来几点人影。子游听得毛骨悚然,而任风行依旧充耳不闻。哭声由远至近,更加清晰,当双方走进后才愕然发现,对方三五成群地抬着木架,上面盖着一张白布,白布下隐隐能看清是一具人的轮廓。

任风行目不斜视,当双方擦肩而过时,任风行平静的脸上突然有了反应,顿时停足不动。子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伙人,没瞧见任风行停下的脚步,突然撞到了他的后背。后跌几步的子游问道:“任叔叔,怎么……”话音未落,一阵秋风劲吹,掀起木架上的白布。

任风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蒙住子游的双眼。突然遭受此举,子游挣扎地叫道:“任叔叔,你干什么?”任风行勒了勒子游,示意他不要乱动乱叫。

任风行惊奇地看着白布下面目全非的脸,口唇发乌、白眼怒睁,死状极其残忍无道。死者脸上道道绽卷的抓痕昭示着生前所受的伤害,惨无人道,绝非人兽所为。难怪这群男女老少哭哭啼啼,原来是哀悼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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