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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命难安》第82章 大闹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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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莲生走进房门时,羲凰正抱着一只白瓷骨灰坛发呆,眼神空空洞洞的,神情呆滞抑郁,那死气沉沉、形容枯槁的模样,与往日的神采飞扬不可同日而语。若不是一直陪在身边,莲生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曾经那个恣意张扬的天之骄女——泽恩郡主独孤羲凰。

自王妃去后,郡主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整整三天三夜,这几日若非王爷命人每日强灌些食物,再点其睡穴强迫休息,郡主怕是要追随王妃而去了。然则,即便性命无忧,郡主的精神却萎靡得令人心慌。每日除了被迫休息的时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抱着王妃的骨灰坛发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流泪。

而对此,莲生自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且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只能日日前来给郡主说点有关王妃后事的情况,恰如今日,正好是王妃的头七。

“郡主,今日是王妃的头七,王妃若是回来看到您这样,她会不安的。”

“.....”

“郡主,今儿莲生偷偷地看了眼王妃的棺椁,里面空无一物。这场大火当真无情,将王妃用过的所有物件都付之一炬了呢。”

“.....”

“郡主,您真不打算到前边去祭拜祭拜王妃吗?听说等会儿王妃的牌位就要被请入独孤家的祠堂了。”

“.....你说什么?!”久不开口的羲凰突然说话,声音沙哑到令人难以置信,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居然对此事有了反应,所以莲生一个高兴,立马不假思索地对她重复道:“今日王妃的牌位将会被请入独孤世家的祠堂,这会儿或许已经快好了。”

话音刚落,房门“砰——”的一声响,莲生尚不及有所反应,就已不见了羲凰的踪影。

半个时辰后,鼎北王府祠堂。

独孤予逍作为独孤世家的嫡长子,代表整个独孤家族主持继母杨妍华的葬礼,此时的他正郑重地向独孤家列祖列宗焚香祭拜。

说起来,他独孤予逍生母早亡,乐宁公主这位继母出身高贵,娴于礼法,不仅从未为难过他们兄弟二人,对他和予遥还算得上有养育之恩。所以说,只要她站对立场,他独孤予逍不但不会为难,还会如往日一般好生奉养。甚至,他日父王登基为帝,不出意外一定会尊她为后,母仪天下,永世荣华。故而独孤予逍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轻生,更不明白独孤羲凰这几日为何这般要死不活。

而就这么想着想着,仪式不知不觉已来到尾声,接下来只需独孤予逍亲手请出逝者的牌位,然后将之放置在与他生母并列的位置上,可就在这时...

一根白绫游龙般向他袭来,独孤予逍堪堪闪避过去,却被夺了手中的牌位。转睛一看,居然又是屡屡坏他好事的独孤羲凰,所以一时怒从中来,朝着羲凰爆呵道:“独孤羲凰,你又想干什么?!”

可这回,羲凰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着牌位仔细地看了一眼,便沉默地转身准备离去。而她这一系列无异于“挑衅”的举动,自是激得独孤予逍更为火光。

但见,他一声令下,唤来无数侍卫将羲凰团团围住,紧接着高傲地走至她跟前,趾高气扬地说:“把牌位交出来,误了时辰谁都担待不起。”

“呵——”一声嗤笑,羲凰眼里俱是不屑。旋即轻轻抚了抚手中的牌位,长叹一口气后,才正视独孤予逍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我娘的牌位自是由我供养,干你一个外人何事?”

“外人?”独孤予逍咬牙切齿的重复,眼见着又要发作,幸得身旁的独孤予遥适时阻拦:“宸儿,母妃自嫁入独孤家那日起,便是我与大哥的继母,何来外人之说?你莫要犯糊涂,误了母妃进宗祠的时辰,叫母妃在地底下不得安宁。”

“我娘若是入了独孤家的宗祠才会不得安宁!”羲凰忽而怒目尖叫,惊得众人不敢多言。然后,在下一瞬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伸手从发间拔下一根锋利的银簪,一刀一刻地将排位上“独孤”两个字剜掉,这才心满意足地展示给众人,郑重其事地宣布:“现在,我娘已经不是独孤家的人了。”

如此行径,自当是吓得在场诸人无不惊慌失措。谁不知道,这鼎北王妃本就是自焚身亡,棺椁空空,按照道学理论,难以往生极乐,除非食足人间香火。可是,经郡主这么一闹,误了吉时不说,还损毁了王妃牌位。这样一来,王妃的芳魂怕是会变为孤魂野鬼,游离世间再难安息了。

另一边,独孤予逍见着羲凰如此张狂的行为,自是已经怒不可竭。话不多说,也再也顾不上独孤予遥的劝阻,独孤予逍即刻下令:“来人,独孤羲凰损毁母妃牌位,亵渎祖宗,大逆不道!立即给我拿下!”

“是!”侍卫们得令,立马展开行动,慢慢缩小对羲凰的包围。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已经伸手去夺羲凰手里的牌位,作势要扣押住羲凰。这若是换在平时,他的手早就被大卸八块,可偏偏现在,羲凰由于多日来水米不进,夜不安寝,身体早已孱弱不堪,更加方才一番抢夺,已耗尽她最后一丝气力。

当然,就此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独孤羲凰的作风,所以接下来,她紧了紧怀中的牌位,不慌不忙躲开来人的袭击,继而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玄铁令牌,厉目扫射众人,淡淡发话道:“鼎北王府的军令在此,我看何人胆敢放肆。”

一句话,风向转变,无人再敢冒进。

没办法,在鼎北王府这样的将门,除了主帅鼎北王的命令,最高指令便是这枚军令。莫说底下这群侍卫,就是贵为世子的独孤予逍也不敢不遵从。不过,不得不说,众人皆出乎意料,本以为鼎北王府唯二的两枚军令,一枚在鼎北王自己手上,另一枚一定会在世子手里的。却不曾想到,居然会出现在郡主那儿,当真是匪夷所思。真想不到,王爷对王妃寡淡薄情,对郡主却这般宠爱。如此一来,郡主自是更不能得罪了。

如是想着,侍卫们皆朝着羲凰拜了一拜,随即恭敬退下,让开羲凰面前的道路。不远处,独孤予逍和独孤予遥相互对望一眼,心中纵然不甘,亦是再无二话。于是乎,羲凰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抱着她母妃的牌位,如愿以偿地离开,可就在这时...

“你这是要疯到什么时候?!”不怒而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羲凰蓦然转身,艰难地看向疾言厉色的父王,然后...

“来人,将郡主带下去,本王有话要和她说。”鼎北王不给羲凰任何反抗的机会,出声继续吩咐。而闻言,那群刚刚退下的人,复又围了过来,依言将心如死灰的羲凰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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