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公主又精分了吗》第2章 椒房殿的皇后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在嬴武阳的长生阁中,嬴武萱坐在嬴武阳身边,不满地嘟着嘴,抱怨着:“大姐姐,你看她那副样子,半死不活的,还整天想着弘哥哥,我怎么就不能教训教训她了?”

嬴武阳手中拿着一卷书,却未翻一页,听得这话,不由得长眉一扬,斥道:“越说越没规矩,再怎么样,絮白也是你二姐,是嬴氏的公主,岂是随便让人嘲笑的?你做妹妹的,在萧王府不说帮着姐姐,反倒看自己姐姐的笑话,这是谁教给你的规矩?我看,你的嬷嬷又得换了。”

她这话说得严厉,武萱却并不往心里去,只是口头上答应着,眼珠却一转,问到了另一处:“阳姐姐,弘哥哥是你的表哥,你知不知道,萧家打算给他说哪里的亲事?”

武阳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答道:“南梁王府世代与皇室联姻,茹儿迟早也会嫁过来,弘哥哥娶的,怎么也必然是我们嬴氏的女子。”

这一点倒是没错,萧弘是南梁王的世子,不管是出于长久的情谊,还是出于政治力量的权衡,都必须与嬴氏的子女联姻,就算是他喜欢了外姓女子,那王府中的王妃,也必须姓嬴。自从大雍建朝以来,一代代的皇帝和南梁王就维持着这微妙的关系,嬴武阳轻轻拈着手中的书页,微微出了神,也许,只有第一代的帝王与南梁王,才有真正的情谊,毕竟,是他们合力,创下了这大雍的江山。

见武阳出神,武萱爱娇地摇着她的手臂,她的容貌颇似淑妃,眼角口角都自然微微上翘,带出一股撒娇的神气:“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武阳回过神来,方道:“絮白看上去……不知怎么,我觉得她有些不一样。”

武萱赶忙应道:“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刚才她那股神气,真是有点吓了我一跳呢,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武阳又是一阵出神,忽然一拂裙摆,站了起来,一旁的侍女立刻跟上,她转身对武萱道:“你先回你的寝宫,我还有点事情。”便将武萱扔在这里,自己走了出去。

武萱呆了半晌,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天生心大,便也随即将刚才的思绪抛诸脑后,自己回到宫中,自去玩耍取乐。

武阳走了半途,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絮白从来是后宫的小可怜,自己有时也会照顾她一下,她刚刚病好,行为举止失常一些,倒也不算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介意呢?不由得有些失笑。

但冥冥之中,她却又觉得,的确如武萱所说,絮白看上去不一样了,就连武萱都看出来的事情,武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长久以来宫闱生活的敏感,让她还是决定去找母亲谈谈。

一踏进椒房殿,武阳就感到一股熟悉的暖香扑面而来。椒房殿是中宫皇后所居,整个宫殿的墙壁都以香料涂壁,泛着淡淡的红色,萧皇后在生了武阳之后,身体孱弱,故而宫殿中常年燃着暖炉。

见到心爱的女儿进来,原本斜倚在榻上的萧皇后展开了笑颜,她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容貌说不上绝色倾城,但自然流露出一股高华之气:“阳儿,怎么今日有空到母后这儿来?”

武阳在弟妹面前虽然持重老成,但毕竟实际也不过是和萧茹一样,刚举行过及笄礼的十五岁女子,在母亲面前,自然地爱娇起来:“女儿什么时候不到母亲这里来?哪里就像母亲说得这样了?”

萧后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软塌,武阳在她身边坐下,萧后抚着女儿的手,道:“昭儿去浒江查看水情,还没有回来,你父皇也忙着南方的水患,我这里倒是冷清。”

武阳道:“淑妃和萱儿不是经常过来么?”武阳的亲哥哥,太子嬴武昭,自小性子冷淡,及长,更是少与母后亲近,武阳私下埋怨了他好几回,却都被武昭一句冷冷的“你晓得什么”堵了回去,所以到萧后这里的,反倒是淑妃杨氏和嬴武萱较多。

萧后笑道:“那两个小东西,倒真是母女,两人一起来叽叽喳喳,吵得我脑仁疼。”

武阳听母亲如此说,便知道她表面看起来是抱怨,实际倒很是喜爱。淑妃身材娇小,神采飞扬,爱说爱笑,宫中没有人不喜欢的,偏她又是个心如明镜的,从不随意找事,淑妃的娘家,正是大雍另一支贵姓杨氏,只是势力上,当然远远不及萧氏了。杨淑妃自然知道这一点,与皇后对着干绝无好处,倒不如顺势为之。

其时后宫之中,也并无其他势力能够与后党抗衡,不过萧后为人宽宏,不骄不躁,不嫉不妒,一

派贤后风范,与皇帝也是相敬如宾,堪称帝后中的典范。需知萧家因为势大,历史上起起落落,废了好些个皇后,萧家之女性格高傲才华出众,素来自视甚高,如今难得出了一个贤淑的皇后,自然朝臣称颂。这位萧后在家之时,也是著名的才女,进宫之后,收敛心神,一心一意为皇帝打点起了后宫。

武阳一直将母亲视作自己心中的榜样,处处显出端庄贤淑,希望自己将来也能像母亲一样,为世人称道敬仰。想起之前的事,便问道:“前些日子,舅舅和表哥他们,不是也进宫来了?不知为什么事?”虽是亲戚,但萧王和世子也不能随意觐见公主。

萧后淡淡道:“不过是为了前些日子絮白的事情罢了。”这事情虽然不大,但毕竟公主从萧府出去,便生了一场大病,萧王自然得负点责任。

说道絮白,她继续问道:“我听呈笏说,你刚和武萱,又到絮白那儿闹了一通?”呈笏是萧后贴身的侍女,随她从萧王府一道入宫的,是萧后在后宫中最得力的助手。

武阳辩解道:“我哪里是去闹的?萱儿又跑去闹絮白,我好歹赶到才劝住了她。”

萧后皱眉道:“以后少去折腾絮白吧,这孩子也够可怜的,母亲早早没了,在宫里就一个侍女陪着……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让这孩子孤孤单单长了这么大,也怪不得她在茹儿及笄礼上失礼,本也没人教导她。”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唉,也是我身子不好,要不然也能教导她一二。”

武阳听母亲怪起了父皇,便不好说什么,半晌,才对母亲低声道:“刚才去看絮白,我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怎么?”萧后奇道。

“我……我说不好,就是觉得,她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变成了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她说话的神情十分特别,好像万事万物都与她无关一般。”武阳思索着,“而且,萱儿跟我说,刚开始她去的时候,絮白对她说话的神气,简直就像在命令她……絮白何时这样说过话?”

“是么……”萧后思索了片刻,“这样吧,待她身体完全康复,再让她到我这里来看看,若还是你说的那般,我再想想办法。”

“母亲认为这是絮白身体还未好,才会这样吗?”

萧后定睛看了女儿一会儿,笑了:“要不然呢?你以为她是鬼上身了吗?”

听母亲这样一调侃,武阳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无稽,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也笑了起来,她顺势偎依在母亲的怀中,萧后的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椒房殿中,一派温馨和煦的情景。

然而她们却不知,此时此刻,缀锦阁里的嬴絮白,也正在与自己久违的侍女,谈论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