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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又精分了吗》第8章 神秘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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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武昭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穿着正式朝见服装的萧运。

两人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之后,嬴武昭端端正正地坐在萧皇后榻下的座椅上,而萧运却毫不避嫌地、像扭股糖儿似的,凑到了萧皇后身边。

萧后笑着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萧运缩了缩肩膀,十分夸张地大叫起来:“姑母!你真的一点都不疼侄子!侄儿刚从湘城回来!累得骨头还酸着呢!”萧后看起来很是疼爱他,笑骂道:“不过是去帮太子办点事,瞧你还邀起功来!”

相较于这一对姑侄的热闹,太子却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萧皇后素来知道这个儿子的性子,却也不去多管他,只问道:“阿昭,阿运这次陪你去湘城,没有惹什么麻烦吧?”

太子站起身来,恭敬答道:“表弟并没有惹什么麻烦,反而帮了不少忙,此行也是辛苦表弟了。”

萧运跳过来,拉住太子的手:“哪里,好多不懂的,还是多亏表哥教我呢。”

萧后看他们两人这样,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从榻上起身,朝嬴武昭款款走来,拉住他的双手,疼惜道:“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守规矩,不是说了好多次了吗,到母亲这儿来,用不着这样。”

嬴武昭的面容,微微有一丝触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淡淡道:“母亲好意,儿子心领了,但武昭既为太子,礼不可废,母亲就不要为难儿了。”

萧皇后抬眼,静静地望着他,半晌,终于移开了目光,叹道:“好吧,我也不勉强你,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时候分明是十分乖巧可爱的……”

萧运也凑趣道:“就是,听我爹说,太子表哥小的时候,特别黏姑母呢,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小儿,就整天揪着姑母的裙角不放。”

听得这话,嬴武昭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他的眼神与母亲的眼神相碰,一触即分,嬴武昭的神色,流露出淡淡的怅惘与怀念,却淡得无迹可寻。

嬴絮白从缝隙中悄悄窥看,萧鸾在一旁做着评点:“这个小太子,是挺有趣的。”

“小太子?”嬴絮白心中纳闷,“阿鸾,你一直都没有说,你到底多大了?”

萧鸾:“……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絮白道:“我猜你的岁数一定很大了。”

“哦?这个猜测从何而来?”萧鸾饶有兴致地问。

“否则你不会每次评价人,都用长辈的口吻。”絮白笃定道。

萧鸾笑了:“不错嘛,懂得观察细节了。”

絮白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不可能永远不回答我这个问题。”

萧鸾沉吟了片刻,答道:“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目前我觉得没有必要。”

絮白正待继续说什么,却听见屏风之外,萧运的声音说道:“屏风那里,是哪位姐妹吗?”

萧运眼尖,早发现屏风下面,有一片天青色的裙角在轻轻晃动,他猜测是哪位公主躲在里面。

萧后笑道:“是啊,我都险些忘掉了。”又对武昭道,“还记得你阿白妹妹吗?你多久没见到她了?”

嬴武昭将目光投向屏风,萧皇后笑着过去拉出絮白,絮白低着头,很害羞似的走了出来,悄悄抬起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她低声叫道:“絮白见过兄长。”又向萧运行了个礼,招呼道:“萧公子。”

萧运嬉笑着冲絮白说:“白妹妹,你怎么不叫我运哥哥了?”

絮白低声道:“如今长大了,自然再不能像小时一般了。”但她其实一看到萧运就心烦,连萧鸾都在问他:“你有这么讨厌他吗?”

絮白在心里告诉萧鸾,萧运小时候是如何欺负自己,抢自己的东西,揪自己的辫子等等行为,本想换得萧鸾的同情和同仇敌忾,谁知她只说了一句:“说不定是因为他一直很倾心于你呢?”

萧运见絮白面色不好,便又关心道:“听说白妹妹前些日子生了病,难道是病还没好吗?是因为什么病了?”他刚回到京城,自然不会得知之前的事情,其他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将这件事讲给他听,毕竟这还关系到公主的名誉问题。

这个问题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絮白不想理他,但又不能不理,只好如蚊蚋一般轻声道:“还好。”

萧鸾在絮白的心里笑翻了天。

嬴武昭也在一旁静静打量这个妹妹,虽然在絮白的记忆中,武昭待她不错,但实际上,嬴武昭对她并未留下什么特殊的印象,在他看来,这个妹妹柔弱可爱倒是真的,只是也未免太害羞了些,又总是怯怯缩缩的,现在看来,倒也还是那个样子。

只是……他带着些许疑惑看了一眼萧后,以前她从不关心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为什么现在看来,却仿佛又做起了母亲?

皇后的行动,总像是一个未解的谜。

嬴武昭垂下眼睛,他看起来就如同一潭静默的湖水一般,回应了絮白的问候,便继续如老僧入定一般了。

只有萧运仍在活跃:“姑母,你们知道么?我和表哥这次出去,发现了个难得的好东西!”

他这一惊一乍也是常例了,萧皇后并不当一回事:“左不过是些玛瑙碗玉带钩,你还能真的淘换出些什么好东西?”

见她们不信,萧运急了:“真的是个好东西!不是以前那种寻常金石古董!”他转向武昭,“表哥,你给我做个证!”

武昭点头道:“的确是个好东西,母后,还与萧家先祖颇有渊源。”

一听这话,萧皇后起了兴趣,嬴絮白也生出了好奇,连絮白身体里的萧鸾,也微微有了一点躁动。

萧运道:“我知道姑母很是崇拜咱们萧家的先祖之一,清河公主,可之前侄儿翻遍典籍,也都只能找到那些正史记载,便有野史,也不过是各种旁道小说,真假难辨,可这次侄儿前去湘城,随表哥治理水患之余,四处淘换,却叫我碰到一个奇人。”

“什么奇人?”萧皇后好奇道。

“那人自称手中藏着一幅画像,据说是当年曾有人为清河公主所画。”

萧皇后悚然而惊:“竟还有这样的人!可若是真有这画像,又怎会落到他的手里?”

萧运道:“正是,侄儿原本也是将信将疑,那人看我不信,便带我到他家中一看。我一看之后,立刻把身上所带的钱财,包括父王之前赐我的玉佩,都换了这幅画。”

“如何?”絮白也急切地问道,甚至没有发现,这声询问,其实是她和萧鸾一起发出的。

萧运得意起来:“侄儿虽然不知清河公主真正长得什么样子,但当时一眼看到那幅画像,侄儿便知,那一定是清河公主。”

萧皇后看了一眼太子,太子向她微微点了点头,证明萧运所说不错,自己也这么认为。

萧运对絮白笑道:“白妹妹,你应该也知道清河公主吧?”

絮白道:“清河公主大名鼎鼎,又是南梁王的先祖,我怎会不知?”她在心里悄悄问萧鸾:阿鸾,你知道么?

萧鸾不答,静默了片刻才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

清河公主说是萧家先祖,倒也没错,她的兄长正是当年第一任的南梁王萧靖,当年她与兄长和西雍皇子并肩作战,方才有了这大雍一统的江山,只是这位公主并未有子嗣传世,他兄长便将自己的孩子寄在妹妹的名下。

在大雍史书中,这位公主英名赫赫,但除了战功,她留下的只有野史和封号,却连姓名也没有留下,人人都称她作“萧清河”,却不知“清河”二字只是她的封号。这位公主真名不为人知,听说在她在世时,也不知为何,只是自称“萧清河”,却从来不说自己的真名。

百年过去,这片土地上,只有一座清河公主陵,用“陵”这个超越一般公主的待遇,记载着这位公主曾经灿烂的一生。

这座公主陵萧家也世代供奉守护着,只是公主的事迹,渐渐淹没在历史的风沙中。

在这样书写的历史中,女子所占的地位,是极其低微的,即使是她们中出色的清河公主,也不例外。

在时间的流逝中,许多事情都被披上了五光十色的外衣,清河公主的事迹,也逐渐变得光怪陆离起来。甚至有许多人不知道,清河公主这个封号,并不是本朝给予的,因为《大雍律》规定,公主未嫁不予封号,那么这个封号又是哪里来的?

絮白很羞愧地承认,在不读史书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个封号是本朝封给的。

事实上,清河公主和她的兄长,都是早已被东齐所灭的南梁遗孤,清河公主其实在她的大半生里,并没有怎么使用过这个封号,因为在她五岁的时候,南梁就被东齐所灭,这个封号,自此无人使用,直到她的兄长与西雍皇子嬴晟合攻东齐,她才渐渐又被人称作“清河公主”,在东齐的日子里,她被人称作最多的,是“敦敏帝姬”。

东齐制度与南梁不同,公主不予封地不予食户,敦敏帝姬在东齐后宫,与被掳的母亲默默无闻地生活了十来年,终于在她十六岁时,随着在东齐做质子的嬴晟离开了这里,随即她横空出世,与之前一直流亡在外的兄长会合,大放光华。

絮白在读这段历史时,也立刻为这位奇女子的光芒倾倒,萧鸾却笑道:“这些史书到底是日子过去得久了,记的东西也是糊里糊涂的。”絮白再问,萧鸾却不愿回答了。

殿内一时无声,似乎所有人都在回味这位光辉的公主名彰千秋的一生,就连太子也不例外。

萧后看了看儿子,笑道:“阿昭小时候就曾说过,若是将来娶妻,一定要娶个像清河公主一般的女子,只是不知如今……”

武昭面无所动,只道:“母后说笑了,清河公主那样风采的女子,世间如今哪里有得?孩儿即便真心倾慕,也只能是追溯古人罢了。”

萧运笑道:“表哥自然得配的天下最好的女子了,只是姑母,侄儿在看到那副画像之前,从来只是为清河公主之才倾倒,一看画像,方才发现公主才貌均是天下无双。”

萧后道:“你却知道,这幅像一定是公主的像?”

萧运不正面回答:“姑母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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