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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又精分了吗》第7章 长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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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只听脚步声传来,一个玄衣的身影在前,赫然便是太子嬴武昭。

絮白许久没见过这个哥哥了。只记得小的时候,武昭很少跟大家一起玩耍,他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总是很忙,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要学,每次也只有在皇室的家宴上能远远看到他,他也总是冷冷的,不怎么理人。

曾经絮白以为,武昭一定是很厌烦她,因为他每次见到她,都不怎么搭理她,絮白自己也怯怯的,不怎么敢上前。不过,之后的一件事,让絮白转变了想法。

那还是絮白五岁时候的事情,当时,太子也不过十岁,陈美人还尚在人世。

其时恰逢太子诞辰,众人都准备礼物庆贺,絮白也不能免俗,她虽然小,却也想为这个哥哥送上一份独特的礼物,因为平常陈美人常对她说,皇后颇为照顾自己母女,太子哥哥是皇后的儿子,絮白也想报答他。

可是陈美人本就不受宠,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独特的物品值得一送,两人思忖良久,陈美人便教了絮白针线,母女一起为太子绣个荷包,虽说礼轻,但也是一份情谊,况且陈美人性格无趣,针线手艺倒是极好,也算是宫中一绝了。

这个荷包因太子是秋天所生,选了红叶仙鹤的图案,妙就妙在仙鹤衔着一片枫叶,展翅欲飞。境界虽不大,但仙鹤凌风展翅的飘然之姿,倒是活灵活现。

絮白和母亲熬了几夜,洗了无数次手,方才缝好了这个荷包,光是仙鹤眼珠那小小的一处,便选了好几种不同黑灰色的线,每做一段时间,便要洗手,生怕汗液污了颜色,方能做得这样栩栩如生。

此时距离太子生辰还有几日,絮白看着荷包精美,便时常拿着玩耍。

不巧在花园玩耍时,却让当时刚满四岁的武萱看见了。

武萱看着荷包精美,立时便哭着闹着要拿来看。跟着武萱的嬷嬷便向絮白说:“二公主,先把荷包让三公主玩玩吧。”

絮白当时十分不情愿,但她又永远学不会拒绝别人,于是只能不情不愿地将荷包递到武萱的小手里。

武萱转涕为笑,拿着荷包东看西看。

絮白看着她小孩子的口水都滴到了荷包上,不由得瘪了瘪嘴,感觉自己也要哭了。

“萱、萱儿,你小心点……”只是这声音太过低微,根本没有人听见。

武萱玩着玩着,忽然小手一抛,荷包随着絮白惊恐的眼神,高高飞上空中,随即急速下落,掉在了一旁堆着花泥的花丛中。

絮白大叫一声,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她一个纵身,朝花丛直扑过去,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是刚洗干净的衣服。

武萱见自己闯了祸,登时也大哭起来,她的嬷嬷只得赶忙把她抱走,另一个小太监捡起了那个已经脏得一塌糊涂的荷包,交还给了絮白。

絮白身边,只有一个同样软弱的芸青,两人看着那些人走远,絮白咬着嘴唇,终于又哭了起来。

她想起了陈美人和自己熬的日日夜夜,陈美人被针磨得红肿的手指,自己困得直揉眼还陪在她身边学女红的情形。

当时陈美人对她说:“阿白,母亲没有什么本事,就这点微末技艺,你若是能学,便努力学吧,咱们女子,若是没有什么才,便也只剩这点东西了。”

絮白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就算她是公主,她的父亲是皇帝,但她永远也比不上武阳姐姐和武萱妹妹,她永远不像一个真正的公主,只能向贤良淑德的方向发展。

她不会、也不敢,去做一个真正的公主,因为她本没有那样的底气。

虽然她只有五岁,但她仿佛已知道了自己五十岁时的模样。

絮白抽抽搭搭地哭着,手里捏着那个已经不成样子的荷包,芸青在一旁,本来安慰了两句,可她自己也是个没主意的,所以没一会儿,反倒也陪着哭了起来。

忽然一个少年冷淡的声音响起,就在絮白耳边:“你又怎么了,哭什么?”

絮白红着双目,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立刻吓得把眼泪都憋了回去。眼前赫然便是她想送生辰贺礼的人,太子嬴武昭。

嬴武昭见他不回话,皱了皱眉,蹲下身来。

他此时已经十岁,身形已开始成长,渐渐显出长身玉立的形态,尽管萧后不是绝顶的美人,但眉目间自然流露一种清贵之气,这也遗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况且,俗话说“外甥像舅”,萧后的兄长和弟弟,均十分清隽,太子的眉目,综合了萧家与嬴家的特点,更是十分的俊秀,尽管现在只是一个少年,但日后的轮廓,也已显示了出来。

被武昭黑沉沉的双眸看住,絮白吓得动弹不得,武昭仿佛也不知拿这个妹妹怎么好,他尝试着伸出手来,想安慰絮白,摸摸她的脑袋。

絮白吓得立刻向后一躲。

太子的手悬在半空,他秀美的双目立刻瞪大了,眉间聚起一道隐隐的怒纹。

絮白呆住了,不知该怎么讨好这个兄长,便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脑袋又移回到武昭的手底下,试探地蹭了蹭,一边蹭,还一边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武昭怔了半晌,忽的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个笑意,他低声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絮白看他颇为和善的样子,便也不怎么害怕了,她对着武昭,举起自己手中那个沾满了污泥的荷包,怯怯道:“太子哥哥,这是、生辰贺礼……”

刚说完,絮白就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太紧张了,说话都说不囫囵了。

武昭看了看她手中的荷包,道:“刚是萱儿在这儿,是吗?”

絮白瞪大了眼睛,但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不会告状,只能通过这样的神情,希望武昭读出她心里想的东西。

武昭笑了笑:“我知道了,别怕,拿回去洗洗就好。”

絮白诺诺地道:“对不住……”

“有什么好对不住的?”武昭道,“你若是以后再这样唯唯诺诺的,别说一个荷包,只怕什么都保不住。”

这话的态度有些严厉,絮白垂下了双目,她知道,哥哥这是在教导她。

看她这幅模样,武昭皱了皱眉,道:“行了,快回去吧,别让陈美人担心了。”

说完,他招来自己随身的侍读,道:“你送公主回去。”

那是絮白第一次见到萧弘。

萧弘向她微微笑了:“二公主,臣下送你回去。”他的眉目和煦得像春天最暖的风。

武昭转身欲走,玄色的袍角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他低头看去,是絮白,她不安地捏着那只荷包,双眼流露出焦灼。

她怕武昭不喜欢这个荷包。

萧弘与武昭相视一笑,武昭看起来是很少笑的样子,他的神情总是很严肃的,只是今日却笑了好几次,玄衣的少年微微躬身,对着小姑娘道:“放心,我喜欢的。”

絮白这才放下了心,红着脸笑了。

萧弘此时方道:“二公主这下可放心了?”

絮白低着头不说话,只觉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去。

她仰起头,看着萧弘。

萧弘此时也不过和太子一样大,是个十岁的少年,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袍子,眉目温煦,并无太子眉宇间天生的厉色,但若是仔细看,在他温和的眉眼深处,却有一种和太子十分相似的凛然神气。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不过絮白此时才五岁,还未到避嫌的时候。

絮白晕陶陶地跟着萧弘回了缀锦阁,她觉得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虽然碰到了萱儿,但也碰到了太子哥哥和弘哥哥!弘哥哥还对她特别和气,带她先去吃了点心!

絮白幸福地回忆着,直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鸾在她的身体里,冷冷道:“对不住,可是你再回忆下去,我就要吐了。”

絮白也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有点美好的回忆了?”

萧鸾道:“我觉得,你的美好回忆,似乎应该放在之后慢慢告诉我,现在,麻烦你看一看外面,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絮白脸上一红,知道萧鸾是在讽刺她,忘掉了来这里做什么,便敛神屏气,朝屏风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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