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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白袍》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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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天愍看着陈庆之,说道:“好吧,身体是你的,既然你执意找死,我也就不拦你了。好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给你。”说完便从怀中掏出药瓶。

此时,陈庆之已经满头虚汗,面色苍白,他倚着墙壁,挣扎着去拿鱼天愍手中的药瓶。

鱼天愍看着陈庆之的样子,将手又收了回来,说道:“你可真的想好了,此药碎能够解一时之急,但却不是什么救命的药,反而是毒药,你这是饮鸠止渴。再说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喝下此药,没准就一命呜呼了,那样的话,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就都是屁话了,你真的想好了?”

陈庆之一把抢过药瓶,看着鱼天愍惨笑着说道:“我赌这一局,我一定会胜。”说完便从瓶中取出一颗药丸塞入口中。

“你可真有种!”鱼天愍讥讽道。

片刻之后,陈庆之的脸色终于有好了一些,他支着墙站立起来,说道:“走吧!”

鱼天愍略有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陈庆之整了整衣衫说道:“药效不如前一颗,但起码有用,可以再撑个一时半会儿。”说着向宴席走去。

鱼天愍撇了撇嘴,但依旧跟在了陈庆之的身后。

此时,娄起,曹士与蔡伯龙已经相互认识了。

蔡伯龙见到陈庆之来,赶紧向陈庆之招招手。陈庆之缓缓的走到三人面前,蔡伯龙指着陈庆之说道:“我想三位刚才已经见过了,这就是我蔡伯龙的将军,刚才的那一战便是他打得。”

娄起看了一眼陈庆之说道:“陈将军怎么病赳赳的,没什么事吧?”

蔡伯龙见娄起出言不逊,有些尴尬的看着陈庆之。

陈庆之面色自如的说道:“多谢雍州刺史的关心,陈某虽然身体有些微恙,但依然站在此地,不像有些人,刚才作壁上观,这时又过来想要分羹一杯。”

娄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看着陈庆之说道:“我并未有僭越南雍州一步的想法,你可不要乱说。”

陈庆之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刚才娄刺史为何非要拥兵进城。这南雍州有我们镇守,楼刺史难道不知道一山难容二虎之事?”

蔡伯龙见局面有些僵持,于是笑道:“你们二位就不要为这些小事而计较,来,快入席。”

娄起看着陈庆之说道:“蔡将军说的对,我这次来是为了合作拿下大梁的疆土,而不是为了这一城的利益。到底是个伶牙俐齿的书生,只是我却不知你是那一号人物。蔡将军,我记得你们的大将军不是僧强吗,为何他没有来迎接我?”

蔡伯龙有些尴尬的说道:“额,你来的正不巧,僧强将军他病了,正在卧病在床。”

“病了?”娄起转身看着蔡伯龙说道:“这个瘦骨如柴的书生也病赳赳的,但依然上战场。怎么?僧强将军病了,就连出来见客都不行了。”

蔡伯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心腹忽然全身是灰,急匆匆的向陈庆之与蔡伯龙跑了过来。

蔡伯龙看着心腹的样子,心中忽然一沉,暗道:“真来的不是时候。”

蔡伯龙的心腹满脸是灰的说道:“将军,不好了,僧强将军所睡得帐子忽然走了水,烧了起来。现在虽然将火扑灭,但僧强将军已经······”

蔡伯龙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宴席上的其他人都面面相嘘,僧强死了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们一惊。但这并非最难办的,此时雍州刺史娄起皱起了眉头,这让蔡伯龙叫苦不住。

雍州刺史娄起听说僧强被烧死后,二话不说,便转身要走。

蔡伯龙连忙将其拦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娄起说道:“二位,这宴席刚刚才要刚刚开始,二位要去哪里呢?”

娄起转身看着蔡伯龙说道:“我不知道僧强是怎么死的,但当初是僧强写信与我谈联合之事,现在僧强已死,我想我们也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诸位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蔡伯龙苦劝不止,转身看向陈庆之。

就在这时,娄起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不过是小小的雍州而已,有什么要紧的,要是我想,这北魏的全境我都可以攻下来。”

娄起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看着刚刚口出狂言的陈庆之,说道:“你说什么?”

陈庆之站起来看着娄起说道:“我说,北魏之地,易攻难守,给我三万兵马,我便可长驱直入,无人可挡。”

蔡伯龙看着陈庆之,连忙向娄起赔礼道:“娄刺史,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喝多了。”

娄起推开蔡伯龙,看着陈庆之说道:“哼!我北魏的精骑无数,就你这样的小毛贼,我与你们合作不过是给你们几分面子罢了,你可不要会错意。”

陈庆之站起来,毫无畏惧的说道:“哼!堂堂的雍州刺史,一届边疆大吏也不过如此,我看我率兵直驱洛阳城也是指日可待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娄起问道。

陈庆之支着桌子站起来说道:“这扬州城有着大梁一半的赋税,攻下扬州,就等于断送了大梁的经脉。如今这样好的机会,诸位不知道把握,却在这儿为一些腌臜的小事斤斤计较,我看你们难成大事。”

“我用的着你来教训我,这扬州城可不像南雍州一样,它的兵力强盛,你不要以为攻下这小小的南雍州便天下无敌了。再说了,攻下扬州我们如何分而治之,还没有商议呢?所以不被再谈。告辞。”娄起转身要走。

“拦住他,今天谁也别想走。”陈庆之大声说道。身后鱼天愍将腰中的剑拔了出来,搭在娄起的脖子上说道:“听见了吗,他说谁都别想走。”

娄起看着脖颈上搭的剑刃,脸色瞬间变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可不要乱来啊。”

蔡伯龙也大吃一惊,对陈庆之说道:“你疯了,万一我们与北魏结仇,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陈庆之没有理蔡伯龙,单单看着娄起,说道:“这虽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着便示意鱼天愍将剑收回。

就在这时,娄起身边的雍州都督曹士忽然拔出剑向鱼天愍刺了过去,想要为娄起解围,鱼天愍看着此来的剑刃,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有些不屑的笑了。他翻身一跃,躲开刺来的剑刃,飞起一脚便踹在了曹士的腹部。曹士瞬间便飞了出去,撞在宴席的桌子上,昏死了过去。

娄起看着昏死的曹士,这才有些害怕,他看着陈庆之哆哆嗦嗦的说道:“前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陈庆之笑了笑,说道:“刺史无需紧张,我只是诚心想要和你谈谈。不知现在您是否愿意给我这个薄面?”

娄起看着昏死过去的曹士,面如死灰,说道:“好,好,你想要怎样谈都行。”

陈庆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对娄刺史说道:“刺史大人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来请上座,我们酒席宴上边喝边谈。”

娄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着说道:“好好好!我早就想要与你们谈谈了,现在正是好机会。”

陈庆之将娄起扶着坐下,然后为他斟了一杯酒,递过去说道:“娄刺史,刚才我虽然有些冒犯,但所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这扬州城确实是大梁的枢纽。“

娄起看着陈庆之,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你也知道我雍州的兵疏于训练,所以恐怕难以当此大任啊。”

陈庆之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娄刺史,我们有三万人马,为了娄刺史可以倾巢而出。我想这雍州城的兵马也不会少吧!这扬州城虽然富庶,但士兵也并非精良,。它与魏土并不接壤,所以士兵疏于训练。再说了这扬州城的兵马再多,也不过八九万人马,而我们加在一起绝对有十万人马。更何况此时的扬州城既没有刺史,也没有都督,群龙无首。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纵然我们到现在啊。我们在扬州的建安起兵,一路打到南雍州,可这大梁的征讨令却一封也没有,这说明扬州城无人敢擅自行动啊。娄刺史,错过了今日,这功名利禄可就真的会与你擦肩而过啊。”

娄起端着酒杯,低头思索着,他被陈庆之说的有些动心,再说这次来他便是想要与他们联合,不过是有些摆架子而已,于是看着陈庆之说道:“这扬州城真如你所说的话,那我愿意出兵。”

蔡伯龙大喜,说道:“那这样可就太好了。”

“且慢,我还有话要说。”娄起忌惮的看了一眼陈庆之身后的鱼天愍,说道:“如果我们攻下扬州,我们该如何瓜分这扬州?此事与我朝的切实利益有关,我必须要知道。”

陈庆之点点头说道:“这个自然。娄刺史,这扬州城打下后,我们不会将土地分给你的。”

娄起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着陈庆之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庆之笑着说道:“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这扬州城的土地我们一寸也不要,全部献给大魏坐疆域。”

娄起有些迷惑的看着陈庆之,陈庆之继续说道:“我与僧强不一样,他想要建立什么佛陀世界,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却明白这天下除了大梁就是大魏,我们在夹缝之中难以生存,所以想要凭着扬州的疆域在魏国讨个官差当当。”

娄起瞬间大喜,笑着说道:“陈贤弟真是个有识之士,那好。陈贤弟,凭着你的功劳,封王封侯也是有可能的。”

陈庆之躬身说道:“那就有劳了。”

“哈哈哈!好,陈贤弟,现在看来,没了僧强,我们的联合倒也是水到渠成了。”娄起笑着饮下了一杯酒。

接着,几人在酒宴上觥筹交错,一起约定两日后共同起兵。

酒席宴散后,鱼天愍背着脸色青紫的陈庆之向营帐走去。

在酒席中,陈庆之的药效便已经过去了,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快要晕了过去。由于娄起与蔡伯龙相谈恰欢,所以陈庆之的异样并没有引起蔡伯龙与娄起的关注,鱼天愍对二人解释到,陈庆之不胜酒力。说完便背着陈庆之下去了。

来到房间后,鱼天愍将陈庆之缓缓的放在床上,看着陈庆之青紫的脸色,连忙出去寻找医生。过了一会儿,一名大夫被叫道房中。

郎中颤颤巍巍的看着鱼天愍,说道:“大人,不知你叫我来是医治何人哪?”

鱼天愍指着床上的陈庆之说道:“治好他,明天要是他醒不过来的话,相信我,你也会睡过去的。”

郎中的脸色顺间变了,哆哆嗦嗦的来到床边为陈庆之症脉。

郎中摸着陈庆之的手腕,脸色有些怪异,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鱼天愍说道:“大人,这位大人是伤寒缠身,只是为何他的脉象显得十分怪异。”

鱼天愍从怀中掏出药瓶,说道:“他是吃了这个药,所以脉象怪异。”

“敢问这是什么药啊?”

鱼天愍看着郎中说道:“此药可以让他撑过一时半会,他吃了两次。”

郎中闻了闻瓶口,说道:“此药是极好的药,但绝不能吃两次啊。会出人命的。”

鱼天愍没好气的说道:“废话,难道我不知道。你就告诉我,现在他怎么样了吧?”

郎中说道:“这位大人的脉象极为微弱,恐怕命悬一线啊!老朽有一个偏方,就看能不能有效了。”

鱼天愍挥挥手说道:“我不管什么偏方,我只要他明日能够活过来就好。”

郎中躬身行礼,说道:“老朽一定倾尽全力。”

郎中开始忙碌了起来,为陈庆之配置了半宿的药方,终于在子时将药熬好,为陈庆之灌了下去,然后观察着陈庆之的状态。

第二日,天光大亮。

陈庆之还未醒过来,老郎中的额头汗珠越聚越多。鱼天愍则有意无意的抚摸着腰中的剑柄。一炷香后,鱼天愍看着初升的太阳说道:“老头,看来他是醒不过来了。”

老郎中立刻慌乱了,跪到说道:“壮士饶命啊。”

“你小子又要干什么?不要欺负老人家。”病床上忽然响起一个极为虚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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