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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龙风云》第六章:帝王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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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紫婧自那日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幽’字别院,将军夫妇也因为近几年恒丰和大河两大帝国的动静,也几乎没怎么来过了,帝王夏瑾也是如此,整日忙于国事,大王子夏跃豪外出游历,至今未归;二王子夏昌明与帝后刘若婵,本就对夏宇泽不喜,更别说来了。如此一来,夏宇泽倒真是成了清寡之人。

时光似箭、恍如昨日,自夏紫婧入天音阁已是两年有余,九黎帝国的四王子的成人礼将近,很多帝国核心氏族和大臣,都想见一见这位只在传闻中的四王子夏宇泽,帝王夏瑾如今十多年没有生育,现如今三位王子皆已成人,大王子与二王子都知其习性,扶持谁都难堪大任,胜算渺渺,唯有这位四王子夏宇泽是个谜。

“少爷,后天就是你的成年大典了,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住在这里了?”

‘幽’字别院内,老树旁的草坪上,彩儿享受着午时的阳光洒在身上所带来的温暖,娇小秀美的脑袋枕影儿修长的大腿上,任由影儿拨弄着自己的秀发,阳光照在彩儿洁白无瑕的脸蛋上,所反射出来的柔光晃人眼球。

“嗯,成人大典之后,少爷带你们远离帝都的地方看一看。”夏宇泽一如既往地坐在老树下,拿着一卷老书轻轻的翻动,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夏宇泽的身边没有堆积待看的书籍。

“这么说,我们自由了?”听后激动的彩儿坐起来,两眼扑闪扑闪的望着正在看书的夏宇泽,整张脸上写满了渴望。

“自由?十五年深居幽院如囹圄,即便如此,时时刻刻都处于帝都权势的漩涡之中难以脱身,作为帝国的四王子,不管将来身处何地,都脱离不了这个漩涡,更谈不上自由之身,但至少远胜现在。”夏宇泽默默的看着书,言语中似是无奈、似是自嘲又似是感叹。

单纯的彩儿听后,眼中疑惑,不知夏宇泽复杂想法,思索半天不得其所,索性不思不想的说道:“彩儿不明白,什么权势什么漩涡的,只要比现在好就行了。”

这是影儿将彩儿继续枕在自己大腿上,顺了顺彩儿的秀发,柔声笑道:“彩儿不需要明白。”

夏宇泽闻言,看向影儿,发现影儿也在看着自己,彼此相视一笑后,目光再次放在书上。

没过多久,‘幽’字别院来了一位稀客。帝王王夏瑾身边最为信任的乐公公,走进‘幽’字别院,急匆匆地来到夏宇泽几人面前。

“公公!”

夏宇泽连忙协同彩儿与影儿起身,朝乐公公行了一礼,夏宇泽眼前的乐公公是帝王夏瑾身边的亲信,出了帝庭,便代表帝王,除了伺候帝王的日常起居之外,还负责管理帝庭内的数女官和宦官,即便是贵为王子,也要礼让一分。

“四殿下,快收拾一下,随咱家一同面见大王。”乐公公一路急匆匆的走来,说话之时,气息还没来得及平息。

“公公稍作歇息,我去去就来。”说着,夏宇泽便朝房内走去。

不时,夏宇泽便身着一身庄重华丽的王服出来,虽然带有一丝书生气,却颇有一番王子的贵气,风度逼人。即便是常年与夏宇泽生活的影儿两人,也是头一次看到夏宇泽身着王服的模样。

夏宇泽刚出来,乐公公便迫不及待的领着夏宇泽离去,作为夏宇泽仅有的两位贴身侍女,彩儿与影儿同样跟在夏宇泽身后。

第一次走出‘幽’字别院,夏宇泽与影儿表现得坦然自若,可低头跟在夏宇泽身后的彩儿就按奈不住喜悦,一路上眼珠子贼兮兮的打量着四周,心底惊叹帝庭建筑的雄伟和华丽。

夏宇泽虽然也是第一次走出别院,可是早有心理准备,加上自身的修养,能让自己坦然看待,可心底还是难免有些惊叹帝庭之大,即是众人一路匆匆疾行,来到帝王夏瑾召见夏宇泽的地方宁心园时,已过了半个时辰。

宁心园是历代九黎帝王休息的清静之地,园中只有一些日常打理的侍女和宦官,他人想进入其中,没有帝王的准许都不可能,即便是帝后刘若婵亲临,也要提前告知。

“四殿下,王上已在里面等候多时,请吧。”

乐公公将夏宇泽带到门口,便退至一旁,身手示意夏宇泽自己进去,

“有劳公公了。”夏宇泽朝乐公公点头示意,独自一人踏入园中,只留下在乐公公面前拘谨的彩儿与影儿两人。

宁心园中,鸟语花香,风景别致,院落的设置很有格局,夏宇泽脚步不停,一路走来,除了打理花草树木的寥寥几人,园中的景色都显得那边情景优雅。直至夏宇泽行至宁心湖畔,才望见召见自己的人,正站在凝心湖内的阁楼中,不知道看着什么东西阵阵出神。

夏宇泽遥遥望着阁楼中的九黎帝王夏瑾,心中复杂,深吸一口园中空气,这才踏上连接湖中阁楼的石桥,路虽不长,却让夏宇泽走得略显沉重和压抑。

夏宇泽走进阁楼,发现阁楼内的摆设简单,而且摆放的物件虽然有些年代,却并非名贵之物,阁楼由红木筑成,配上房中普通的瓶罐物件,倒是显得几分清雅,有点颠覆夏宇泽心中帝王居所的高贵形象。

夏宇泽自嘲一笑,轻步走上阁楼,终于见到帝王夏瑾,这时的夏瑾像是没有察觉到夏宇泽的到来一般,依旧看着眼前的一纸字迹,纸张上写着矫若惊龙的两个字‘道心’。

夏宇泽用余光瞥了一眼,便知道那字迹是自己十岁时所写,当时被刚好到来的夏紫婧见到,被见猎心喜的夏紫婧带走,如今却没想到在落到了夏瑾手中。

夏宇泽来到夏瑾身后,跪地行礼到:“儿臣,拜见父王。”

“起来吧!”被拉回心神的夏瑾,背手而立说道,目光依旧停留在‘道心’两字上,若然所思。

夏宇泽得命站立,不敢呼吸用力,脚步不敢挪动半步,屏气凝神的望着背手而立的夏瑾。直到夏瑾勾手示意夏宇泽靠过来,夏宇泽方才缓步上前在距离夏瑾一步的身后停下等待。

待夏宇泽来到来到自己身后之后,夏瑾才一语双关地问道:“泽儿,世人都说一字可观其心,心正则字正,字斜则心邪,你对这个说法认为如何?”

“禀父王,儿臣认为不妥,字在表,心在里,世人常说君子为人应当表里如一无愧于心,可也只是对君子的设想,而非做到,市井之民多俗人,更别谈君子为人,如所以儿臣认为不妥。”夏宇泽像是有所准备,夏瑾话刚落下便不假思索的说道。

夏瑾没想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赞同夏宇泽的说法,却没有表明自己的看法,而是指着墙上的道心二字,问道:“你可知这道心二字是何人所写?”

“禀父王,儿臣所写。”

夏宇泽想都不想直接承认,看到本该在夏紫婧手中的字迹,他心里就明白,今日想敷衍了事,怕是不可能了,而且他猜测,自己眼前的父王怕是有意而为之。

“哦?”夏瑾看起来有些诧异地转头望着低头恭敬的夏宇泽,良久,才怕了拍夏宇泽的肩膀,大笑道:“这道心二字,字体饱满,笔法游龙刚劲有力,心境如湖面般宁和,却没想到写下道心二字之人,是我的孩儿,快跟父王说说,你是如何做到这般心境宁和的?”

夏宇泽闻言,这才发现夏瑾身为一代帝王,远非等闲,一字一语中尽是心术,今日自己所面对的夏瑾与之前面对的夏瑾判若两人。故作思索之态,道:“院中清净,生活安乐,心无旁骛,心境自是宁和。”

夏瑾闻言笑之,笑中更像在自嘲,拍了拍夏宇泽的肩膀,点头赞叹两句:“说得好,说得好。”,而后走廊上,手扶红木护栏,居高临下的看着宁心园中的景象,夏宇泽默默的跟在夏瑾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步之距。

“看。”

夏瑾与夏宇泽在阁楼之上默默的看着风景,彼此都没发一言,夏瑾突然伸出朝前一指,面带微笑说道。夏宇泽顺着夏瑾所指的方向看去,所见之处,只是孤立在一块的一株大树和几株小树,夏宇泽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泽儿看到了什么?”夏瑾将手重新放在红木护栏上,用意深远的问道。

夏宇泽闻言,继续朝远处的树群看去,思索片刻才道:“大树根深叶茂生机勃勃。”

“不对,再看。”夏瑾说话时,目光深远,让夏宇泽有点捉摸不透。

无奈之下,夏宇泽继续朝树群望去,种植这些树木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块地方,大树根深叶茂,大树旁的小树树叶有点发黄,看似有些病态,看到这里,夏宇泽突然大悟,有些心惊,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初次显得有些波动,可夏宇泽并没有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不是不说,只是他自己不想说,因为他知道一旦说了,有些事情将会摆在明面上讲,所以他不想。

帝王夏瑾望了一眼夏宇泽,刚好捕捉到了夏宇泽一闪即逝的波动,嘴角微微一笑,他知道夏宇泽心中的想法,可今日夏瑾并没有放过夏宇泽的意思,缓缓的将夏宇泽所看到的答案说了出来。

“你看到了死亡是吗?”

突然的揭穿,让夏宇泽心下一惊,望向夏瑾之时,刚好看到夏瑾将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远方目光深远,笔直而立,一树清风将夏瑾的长袍吹起,这才发现,先前不言其道,不予相争,只因当时的夏瑾,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待之;而如今的夏瑾,才是那个统治九黎、制衡百家的帝王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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