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乔念可说的吃鸡，是真的吃鸡。

炸鸡店门口，乔念可翘首以待，等着小窗口后面的长腿欧巴给她加上甜辣酱，

其实乔念可最爱吃芥末蜂蜜酱，可是路之阳怕她哮喘发作，说什么也不许她吃芥末。

其实她的病根本就没这么严重，小时候发过一次，之后，这么多年都没再复发过，也就路之阳大题小做，还把她当成是哮喘病人。

其实如果不是路之阳重视，乔念可都要忘了她曾经发过哮喘了，时间太久了，没人记得住。

长腿欧巴帮她把半只鸡切好，刷上特质的韩国甜辣酱，撒上一层芝麻，放进纸袋里递给她，乔念可接过来，热乎乎的。

纸袋里飘出香味，她馋的舔舔嘴唇，拿手肘碰碰站在身后的人：“路之阳，掏钱。”

路之阳一怔，无奈地掏出手机，走上前一步问欧巴：“你好，在哪儿扫码？”

后面的事儿乔念可就不管了，只管吃，还管找个饮品店，俩人找了家咖啡店进去，乔念可点了杯西瓜汁，用她的话说，吃炸鸡不配果汁，炸鸡就失去了灵魂。

前几年韩剧传过来的热潮，流行炸鸡配啤酒，可惜乔念可不爱喝啤酒，路之阳也不可能让她喝酒，所以四舍五入，就变成了炸鸡配果汁。

路之阳不爱喝这些东西，点了杯苏打水，坐在对面瞅着她，韩式炸鸡的甜辣酱很黏，乔念可吃的满嘴都是，还不亦乐乎地啃骨头，她抬头问一直看着她的路之阳，问：“确定不尝尝？”

路之阳不爱吃甜，他嫌弃地皱起眉：“不要。”

乔念可不信邪，她掰下来一块鸡腿上的肉，递到路之阳面前：“贼好吃，真的，尝尝。”

“不要。”路之阳摇头，还往后躲了躲，“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嗨我就不信了！”

乔念可拿着鸡腿肉站起来，路之阳吓一跳，条件反射也想站起来，但是小姑娘比他快一步，把他按到椅子上，鸡腿肉离他越来越近。

路之阳往后躲，乔念可笑着，一个劲地劝他：“尝尝，好吃，我不坑你。”

“哎路之阳，你怎么还不信我，我给你的可是鸡腿肉，够意思了，一般人想吃我还不给他呢。”

路之阳不听这些，他伸出手臂挡着乔念可，乔念可还非要往前拱，推推搡搡的，乔念可脚下一打滑，不知怎么就摔进他怀里了，空气一瞬间变得凝滞，乔念可在路之阳怀里眨眨眼，耳边是他怦然有力的心跳。

路之阳张开手臂，怎么摆都不对，怀里是温软的小姑娘，鼻尖是她发丝之间的清香，路之阳不免心猿意马，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身体也没有毛病，这股气顺着往下，往下，眼看就不受控制。

路之阳慌忙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提了起来，乔念可一懵，“啪嗒”鸡腿肉掉到地上，路之阳不敢注视她水光光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别开眼说：“我去洗手间。”

“哦，好。”乔念可脸也红了，她没了方才的气势，挪着小碎步给他让开空，比谁都乖。

路之阳好久才回来，乔念可也吃完了，正拿着餐巾纸擦嘴，看他回来了，她立刻站起来，两人默契地没有对视。

乔念可低头，绕过路之阳说：“我去洗手间。”

“呼。”一进洗手间，乔念可如临大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双手撑在洗手池上，特别庆幸自己今天没化妆，因为这样才能洗脸。

她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洗了把脸，凉水甩到脸上，冲散了不少燥热，她喘了口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水滴顺着睫毛和皮肤滑下来，脸蛋很红，眼珠子水光光的，她抽出纸擦干脸上的水，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脸蛋：“冷静点啊乔念可！那可是路之阳！是你的狗儿子啊喂！”

但是……狗儿子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帅呢？

呸！帅个屁！

乔念可甩甩脑袋，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默念了好几遍，才走出洗手间，一出去还好好的，结果一看到路之阳，刚才建立了好久的“母子情”一下子全崩了，只剩下脸红心跳，小鹿乱撞了。

怎么会有人的背影也这么好看呢？

路之阳是背对洗手间的方向坐的，乔念可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坐得端正，背脊挺直，乔念可觉得，他现在比一幅画还好看。

这个糟糕的比喻一冒出来，她就拼命摇头甩掉，她喘匀了气，低头迈着小碎步，从路之阳侧边走过去。

乔念可出来的急，没带包，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羽绒服穿好，低下头，特别乖顺，没有恶作剧：“我们回去吧。”

路之阳沉默地看了她三秒，站起来，顺手把乔念可的围巾拿过来，一圈圈帮她缠到脖子上，乔念可低着头不作声，路之阳也不说话，只是垂眸看她的头顶，缠好了，他拿起她羽绒服上的白色帽子扣到她脑袋上，捂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了，他看了看，满意地笑笑。

“走吧。”

……

冬天冷，快过年了，路上没什么人，他们并排走在马路上，如果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尴尬，其实看上去还挺浪漫的。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乔念可今天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她低头看脚尖，大脑已经开启了喋喋不休状态：别跳了别跳了，别怂别怂，想想木村拓哉，

木村拓哉木村拓哉木村拓哉……

然而，她的大脑全是刚才听到的心跳，怦然有力的心跳，还有宽阔的胸膛，怀里的温度……

倒是路之阳坦然不少，他开口打破沉默：“你今天……”

“啊？”乔念可抬头，接触到他湛黑的漆孔，她又迅速撇开视线，“你说什么？”

路之阳：“你今天去找我，就真的只是为了吃鸡？”

当然不是。

乔念可在心里说，不过还是点头：“啊，嗯，是。”

路之阳皱眉：“好好说话。”

“哎呀……”乔念可还想胡诌，手机响了，是老妈，她右滑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那边说。

“乔念可我让你找小路你找到太平洋去了？怎么还没回来！你问了吗？他来不来咱们家吃饭啊？你这孩子不过又和人家吵架了吧……”

声音挺大，路上很静，他们离得也近，路之阳肯定听见了，从他努力憋着笑的表情里也能看出来。

空气渐渐凝固，有点尴尬。

丢死人了。

乔念可羞红了脸，打断了妈妈的喋喋不休：“您自己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