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顾瑾之难得空闲，陪着刘冬佟在御花园里下棋。

刘冬佟性子虽是娇气，略带野蛮，但怎么说也是太傅的孙女，琴棋书画自然也是不错，顾瑾之也最是喜与她下棋了。

二人就坐在露天的白玉石桌上，你来我往，可刘冬佟却明显心不在焉，又一局，还没一盏茶的时间，便输了。

“臣妾又输了。”她将子丢进小盆子里，闷闷道。

顾瑾之也收了子，唇角噙着淡笑，“不是你又输了，而是你没集中罢了。”

顾瑾之的棋艺了得，但刘冬佟的也不差，算是整个后宫之中，能接他子最多的嫔妃了。

刘冬佟咬了咬嘴唇，更加闷闷不乐了。

她也是今天才听说，沈贵妃怀孕了。也许是经历了方舒的那件事，她现在的性子沉了许多，也不似从前那样就会妒忌不满了。只是，自己心爱的男子与别的女子有了孩子，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适的。

再加上最近的事多，废后，皇子，诸多事加在一起，让她越发觉得这个后宫不再是她从前所认知的那般简单了。

“陛下，沈贵妃与废后来了。”韩海通禀。

刘冬佟闻言抬起头来，目光自然而然地就顺了过去，着急地要去看那怀了身孕的沈贵妃。倒是顾瑾之神情不变，没有任何反应，但若细看，其实还是能发现他食指微微顿了下。

御花园的花这个时节并不是最灿烂的，隐约还有凋落，却自带一种凄凉的美感。天气转凉，秋要过去了，很快，便是冬天了，冰天雪地的冬天。一入楚绮此刻浑身的温度，冰冷到麻木。

“臣妾给陛下请安了，陛下万福金安。”

沈媚儿娇媚行礼，可礼数至一半，手腕就被人抬了住。抬眸，是顾瑾之放开的俊美容颜，她心微醺。顾瑾之含笑，目光宠溺温柔，“媚儿如今还需行礼么？以后见着朕，皆是免礼。”

见天子，无需行礼，这是盛宠。

刘冬佟心下暗惊，鬼使神差的，她的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寡淡的楚绮。曾经，她也是这后宫得宠的妃子，再之后，皇后来了，陛下来她那的次数就少了，但也不至于会忘了她。现在，皇后刚废，又出现一个沈贵妃。这后宫之中，人人都想得到天子的独宠，从前的刘冬佟亦是，她此刻明明应该是妒忌恼怒的，恨不得将沈媚儿扒皮抽筋才是，可莫名的，她只觉得惆怅。

她与皇后娘娘，噢不，废后，都已算是这后宫之中的旧人了吧。

沈媚儿得天子恩眷，难掩喜色。身边的嬷嬷适时上前一步，“陛下，方才贵妃娘娘想出宫散步，可谁想废后的马车竟撞上了贵妃，贵妃心善，说是无事，可这毕竟身怀着小皇子，马虎不得。所以老身便只能邀请废后娘娘与咱们贵妃走一趟，来请陛下做主，瞧瞧皇子可有伸手任何惊吓。”

“废后的马车，撞上了贵妃的马车？”

顾瑾之闻言，眉眼斜了一眼楚绮，俊美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叫人无法分辨他此刻的情绪。

楚绮就愣愣地僵在原地，她甚至连自己怎么来的都忘记了，在有意识时，他便在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身边，紧紧圈着的是沈媚儿，他的贵妃。

郎才女貌，动作温柔，他们即将是晋升为父皇、母妃的人。

沈媚儿柔弱地依靠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护住腹部，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般，话却这般讲，“陛下莫恼，媚儿想姐姐也是无心之失罢了，索性媚儿也没什么事，就是嬷嬷心细，惦记着肚里的小皇子，所以才会小题大做来寻陛下的。”

真是好话坏话，都给这一对主仆说尽了。

顾瑾之不赞同地皱眉，低声呵斥她的语气竟也是那般温柔，“媚儿，这怎么会是小事，你身怀龙种，是朕南元将来的皇子，单凭这一点，你身边这下人就做不错，该赏。”

“多想陛下。”嬷嬷跪下磕头，一脸喜色。

沈媚儿抿唇轻笑，应了声是，心情很是快活。

这副画面多美，帝王宠妃，赏心悦目。楚绮艰涩地眨了下眼睛，近乎麻木地看着，冷不丁的，视线对上了顾瑾之投来的目光，前一刻，他看着沈媚儿的时间，眼里是温柔的，可转向她之后，那温柔之意殆尽，取来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他先是让人去请太医，接着就直接拥着沈媚儿坐下，冷声道：“废后，解释。”

楚绮张了张嘴，唇角弥漫开一抹苦涩的笑意，他要她解释，难道他以为自己是故意要撞上去的吗？

“那是一场意外。”面对一个不相信她的人，她突然生出一股子意冷来，好似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般无关重要了。

也许是她淡漠的态度让天子不悦，眉头微蹙。

楚绮的小太监跪下来连连磕头，生怕自己的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了天子，“陛下，奴才可以证明的，那的的确确就是一场意外。咱们的马车本来行驶的好好的，可马儿莫名其妙发狂，突然就冲着贵妃娘娘的马车奔驰了过去。事后，是奴才磨破了掌心皮肉，死死拉着麻绳，才没让马儿撞上去。娘娘的马车，距离贵妃娘娘的，还有好长的距离，所以——”

“大胆奴才，主子面前，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说话了？”嬷嬷刚刚被天子点名赏赐，心性正是高着，见小太监不知死活讲出事情真相，恼怒之下，上前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一巴掌，她可是卯足了劲去扇的，锋利的指甲更是恶意地去划小太监的脸，小太监的面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一道巴掌印记鲜红，仿佛稍再触碰，便要流出血来了。

楚绮呼吸一窒，眼底也生出几分怒意来。

这个人，三番两次在自己的面前殴打她的人，怎能忍耐？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前，她猛地上前跨了一大步，将打了小太监还没站稳身子的嬷嬷扳了过来，扬手，回敬一道更是脆亮的巴掌。

在天子面前行殴，这废后疯了不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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