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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止传》第十二章 至此不复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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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秋在掐住小童的喉咙后,没有听到小童的言语,只是眼瞳在一直明灭变幻着,一会恢复清明一会又如魔怔一样。至于搭在小童喉咙上的手也几乎没有用力,小童以为是自己的言语唬住了眼前的凶人,更是得意,说:“赶紧将你小爷放开,不然一会有你苦头吃的。”

血红色短剑察觉到异样,对断剑的攻势也弱了几分,断剑在敌人一个回首的瞬间就弹射前去,直指柴秋。短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紧追就跟上了断剑,又开始纠缠起来。葛洪愣了好久,才在一次剑光炸裂下清醒过来,看着入了魔的柴秋,然后走向他,刚开始走得很慢,然后速度越来越快,好在断剑将血红短剑死死抵御才没有让现在连一个护身法术都没有的葛洪受到伤害。

葛洪走到柴秋的背后,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虚弱地说:“你的道走错了。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柴秋将红衣小童放下,转身看着血人,对葛洪说:“没想到我连一错到底的机会都没有。”又转头看向小童,小童还在一个劲地咳嗽,而当小童抬起头看到面前之人的双眼,看到一颗颗豆大的血珠从眼眶里滑出来,就是从小自觉见多识广的他也是吓得不轻。

柴秋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但突然他看向小童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他本应该入魔了,然后被小镇中的强者抹杀,只是看到小童,好像看出了什么,慌张地说:“罪过啊,罪过,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你?”小童听不懂柴秋的话,但还是默默记下,他知道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这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柴秋和葛洪看到剑光,自觉地后退半步,执晚辈礼,恭敬地说:“恭迎门主。”来人敛去浑身剑气,一位蓝衫中年人从剑光中走出,剑负背后,行走间有阵阵微风轻抚中年人发梢。来人正是小剑锋的门主长锋剑侠,至于长锋剑侠的本名叫什么,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世人只知有剑侠蓝衫青剑,不以锋长,不以锋短。

长锋剑侠一来,还在争锋的短剑与断剑立刻散开,虽然顾忌来人,但是隐约有妇人们搔首弄姿的意味。长锋剑侠先是看了一眼葛洪,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面色苍白却又正气凛然的柴秋,摇头说:“你呀,不管到何种境地福缘都是这般的大。”葛洪和柴秋默不作声,长锋剑侠又看向小童,连忙跑过去将小童抱起,小童正是奇怪却又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长锋剑侠对两位弟子说:“你们即刻回宗,至于对你们的惩罚我自有计较。”说完大手一挥,两把虎视眈眈的剑好似一下子失去灵性,飞入长锋剑侠袖中,之后脚尖轻点,消失在原地。

小巷中的场景还原,葛洪脸色稍微缓和,柴秋眼角终于不再流血,只不过好像瞎子一样闭着眼睛。葛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想到对方的福缘就释然了。柴秋最先打破沉默说:“这次可是你沾上了我的福缘。”

葛洪没好气地说:“什么福缘,回去肯定要被罚地吐血为止。”

柴秋突然正经地说:“我错了。”

葛洪轻轻喔了一声,然后不再言语,走出小巷,背后柴秋却说道:“我现在看不见了,你得把我带回去才行啊。”

葛洪没有理会独自走出巷子,而柴秋却是摸着墙,一步一步地走着,很慢,但是很稳。

长锋剑侠带着小童贾万家来到杨师傅的铁匠铺,杨师傅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用手抚摸孩子的额头,面色有些尴尬,说:“这本就是他命里的劫数,我们帮不了,只不过他爹娘肯定是会大发雷霆,说不好你们整个小剑锋也会伤筋动骨。”

长锋剑侠不敢托大,叫了声师叔说:“这孩子身体里的东西日后要是将他吞噬掉,怎么办?那个东西出世是好是坏虽然不敢肯定,但是想到以前的那些惨事,还是要想想办法的呀。”

杨师傅看着眼前人,有些气笑了说:“你长锋剑侠什么时候会有这般的婆婆妈妈,就算到时候那东西真的出来为祸人间,也不是你应该忧心的。”

长锋剑侠还是有些不甘,说:“他体内的正气每减少一分,压制就少一点,以后他若是修行,只怕是……”他没有接着说,因为他感觉到杨师傅有些奇怪,立刻闭上了嘴。

许久,杨师傅对长锋剑侠说:“你那个徒弟福缘太好,可终究是他借来的,有借有还,他以后应该不能再洒脱下去了。”

长锋剑侠长叹一声,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齐云道长在走出小巷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两个小辈厮杀,只是他在红衣小童来之前就离开了,若是让他见到那个小孩,他可能马上放下手中的任务也要将小童的事情传达给背后的势力。只是他知道小童很重要,但不知道到底有多重要。

齐云道长对小镇的事情已经谋划了很久,他不止要确定一件事情,还要拿到一件东西,如有可能还要带走一个人。齐云道长知道小镇的不简单,却不知到底如何不简单,他忽然想到茶铺的师叔,不禁有些怅然若失。随后,他慢慢地走着,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等到他来到北山桂园门前时已经浑身湿透,只是老道人混不在意,袖袍轻挥,将他与周身雨幕隔绝开来,然后他正了正衣冠,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今日,我齐云独身赴阵,烦请大人开门。”

有一个紫金黑袍中年人出现在边上,对齐云说:“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看你境界不低,但是还是不太够啊。”

齐云道长看着来人,没有丝毫退缩,说:“我说新来的镇司大人是谁呢,连我背后的人都缄口不言,原来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清水剑侠呀!敢问你的剑在哪里呢?”

中年人只是轻笑,说道:“我知道你想来干什么,你随意,至于有些事情,你到了里面之后自然会知道,我想你背后的人也没有对你全盘托出吧。”

中年人将手放在桂园的大门上,也不言语,只是突然山石震动,桂园之上出现一道长阶,直通天际,中年人对齐云道长说:“请吧,虽然你比我小一辈,但是今天你敢走上石阶,我就可以把你看做同行之人,你且放心去,该回头时莫回头。”

齐云道长收起脸上的嘲弄,而是恭敬一礼,晚辈礼,而中年人却执同辈礼。齐云道长深吸一口气,然后踏上石阶,此时,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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