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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湖》第十章 闲谈骆堔定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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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筱君和何成功第二次一起来到了老骆家的旧屋。倒说是远亲不如近邻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说女人的,何成功和骆元生在院子里下着象棋。一如从前,何成功屡屡败给骆元生。

骆元生说自己身体状况虽然不如从前,但是棋艺丝毫没减。谈笑间倒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是动过大手术的。

有何成功在,贾华故意避开了田筱君女儿的话题。而是聊了一个更加迫在眉睫的大问题——骆堔的婚事。

田筱君说:“骆堔儿还愁媳妇吗?要个子有个子,要相貌有相貌。”

贾华叹了口气说:“可是现在家里没什么钱,拿啥给他娶啊?这事真让人急,再耽搁几年都成老头子了。男孩要是早早的不上学了,那就该赶快成家的。”

田筱君说:“现在的年轻人结婚本来都晚,不用急的,再说以骆堔儿的本事,往回领个媳妇还用花什么钱。我要是年轻十岁,白跟了骆堔儿。”

贾华噗嗤一笑说:“现在不同了,不急不行啊。”

田筱君自然听出了她这话的意思。她是怕老骆活不到见到孙子的日子,只好故意转开话头问道:“骆堔儿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贾华说:“有,这还是骆浅和我说的,说谈了好多年了,他上初中的时候就见过的。但是骆堔回来总是不说,那孩子还挺封建。我问过几次,他含含糊糊也不交实底儿!”

田筱君笑了,说:“他封建?不至于吧,都什么年月了,谈个女朋友怕人知道吗?骆浅那小子都谈了。前些日子说是失恋了.....”

两人又是一阵笑。

正在这时骆堔恰巧回来。“呦,稀客啊。”他挂起了衣服。“外面我爸把何叔杀的急眼了快。”他说着已经风风火火走到沙发旁,拍了拍田筱君的肩膀说:“姐啊,今儿你可赶上了,我正好发了工资,想吃什么我请客。”

贾华骂道:“我叫妹妹你叫姐。真是胡闹。”

田筱君乐的骆堔叫她姐。笑着说:“挺好,显得我也年轻。我们来时候都买好了,就在家里做,你呀可别大手大脚花钱了,刚刚你妈说给你定下日子了。你自己留着钱给老婆当彩礼吧。哈哈。”

骆堔一下子楞住,“定下日子了?什么时候?”

贾华赶忙道:“别听你田阿姨胡说。哪里定下什么日子了。”而后又故意说了一句:“只是准备给你相亲了。你田阿姨这回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她就认识一个女孩子和你般配。”说完她对田筱君使了个眼色。

田筱君会意,点头说:“嗯,一会就来了。”

“妈,田姐,你们干啥呢?”骆堔一下子慌了手脚,“我有女朋友,相什么亲!”

“哦??有女朋友啊?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女人一起大笑起来,骆堔知道自己掉陷阱里了。满脸的无奈。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无数个问题接踵而来。

“叫什么名字?”

“干什么的?”

“多大了?......”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骆堔只是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责怪老妈不该用这种恶略的手段往出套他的话。

这时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说道:“叫胡娜娜。”

“骆浅你要死是不是?”

骆浅在门口擦了擦脚下的泥土,完全不理会骆堔的威胁继续说:“好了有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田筱君别有深意地看了骆堔一眼。“你小子藏得好深呀。”

“这是你自己找死啊,骆浅。”骆堔一步跨出,就要抓住骆浅狠揍。

贾华说:“既然谈了这么长时间了,咋们就张罗着娶吧。”

“啊?”骆堔又有点蒙了。冲出去的身体僵在了那里,“不见见面吗?妈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贾华说:“你都谈了这么久了,就算我见了,不满意又能怎么样?能分开你们不成?人家那边没说结婚要什么吗?咋们家反正已经这样了,债多不压身,我再去借,给你娶过来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田筱君说:“就是就是,快娶过来才是,骆堔儿这么大了,该有个家。准备彩礼的时候跟姨说。”

骆堔的心跳有些快。一时间脑子倒混乱起来。嘟囔了一句:“那倒是不用,娜娜什么都不要。”

贾华一愣,随即道:“那可不行,别人家的女孩子有什么,咋家的媳妇也都得有。”

田筱君笑了笑说:“呦,看来真的是私下里谈婚论嫁来着。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还瞒着我们啊。都什么年代了,找了女朋友咋还不敢说?”

骆堔说:“她家境不太好。”

刚进门的何成功和骆元生正好听到了这里。骆元生脸色沉了下来说:“我们家什么时候有嫌贫爱富的作风了!”他说完一脸严肃坐在沙发上看着骆堔。骆堔被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贾华也说:“这一点你还真不如骆浅。怎么,怕我们不同意?我和你爸可不是那种人。你自己心虚,说明你倒是有那种观念。”

骆堔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家里......”说道这,他却又说不下去。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点异样。这时骆浅那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们听他的,人家那女孩比我大不了几岁,老牛吃嫩草,人家上初中的时候就被他拐骗了。该我我也不好意思对人说。”

“噗......”田筱君第一个忍不住笑场了。

骆元生和贾华面面相觑。骆浅说完发现不妙。嗖的一下跑出了院子,骆堔追了出去,然后就是一阵哀嚎声。

这一番对话不是儿戏,事后老骆一家真的把骆堔的婚事提上了日程。骆堔也将这件事告诉了胡娜娜。两人的兴奋自不必说。

******

学校的某间教室里,米初蕾拨弄着手里的钢笔,怔怔的望着窗外。她思考着刚刚和他的那段对话。他真的变了。变得让自己觉得陌生。但是这种陌生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无数的涟漪。她突然很想见见他,和他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说些什么倒是不重要,只是没有一次沉心静气的座谈,她总觉得与他之间缺少些什么,以至于故事不完整,像是写了一句话,却没有加标点符号一样让人难受。

此刻莲湖旁坐着的骆浅又何尝不是神游天外。他就在刚才终于鼓起了勇气给米初蕾发了信息。这条消息本来在一个月前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就该给她发的,或者说更早的时间就该联系她了。

“初蕾,那天的事我想还是该和你解释一下,我和张凡没什么的。”

发出了这一条,他接着开始编辑那天发生的一幕幕,自己费力的组织着语言。

可是,米初蕾的信息已经回过来:“张凡已经和我说过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

骆浅松了口气:“那就好,其实我早想和你解释清楚了。”

米初蕾发:“没什么,本来你也不用解释,毕竟我们也早就没关系了不是吗?”

骆浅沉默。这是他可以预想到的回复。他就知道她会把话说到死胡同里的。

过了一会米初蕾又发:“你怎么没来上课?是在逃避吗?”

骆浅回复:“我急训了。参加完艺考之后再回去。”

“那你也不要放下文化课,文化课不行,画的再好也去不了好的学校。你明白吗?”

已经好久米初蕾没有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了,曾经骆浅厌恶她总是这样居高临下的态度。但现在感觉到的是亲切。

“嗯,我知道呢,我会好好学习的。你也要好好学,考入名牌大学。”

米初蕾回复:“高中毕业之后我可能要出国了。我叔叔在法国,妈妈说想把我送到那里。”

骆浅看着手机良久,他不知道该回什么。他一直考虑初蕾和自己将来的交集会有多少,今天初蕾给出了答案。真的是零。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其实这也是骆浅为什么迟迟没有勇气联系米初蕾的原因。他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们之间的距离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他由于自卑而胡乱揣测的。

米初蕾问:“在那之前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

“那就好,好了上课了,先不说了,你也要刻苦一点。”

“嗯,我会的。”

骆浅望着远方良久才缓过神来。他知道他两就此彻底结束了。这让他心痛。但他这一次的解释还是达到了目的,至少知道初蕾不在恨他,也愿意再见到他。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倒是解开了。这一番对话还让骆浅有了一个不小的改变。那就是将自己晚上的休息时间,从十一点调到了十二点半。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半小时的作画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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