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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我为鱼》第004章 鱼龙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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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哥儿浑浑噩噩的往涧底沉去,开始尚有知觉,只是腿脚不便,胸口憋闷,只一会就忍不住打开憋住的口鼻,怎耐得寒水灌入,顷刻间便晕了过去。就这样悠悠乎乎,不知道往下沉了多久,这才来到涧底。

这涧底极是幽暗冷静,四周说不出的空旷,却不像在高处往下探望,朦胧不可见物,反倒是清晰无比,细细看来,却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白光把整个涧底照得有如白昼。

宁哥儿身子慢慢落在涧底,激起一阵泥沙,待得泥沙慢慢落地,一切复于平静,再不见半点波澜。有读者会问,这宁哥儿到底是死是活。说到这里,作者也是一头脑包。这寻常人,如果掉进河里不得呼吸,几个呼吸之间就会晕迷,再过片刻就会闷死。宁哥儿从水面到涧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按理说绝无幸理。只是这宁哥儿为作者爱妻所喜,作者却是无论如何不敢把他写死,既不死,那现在这个景象又作何解,作者也是懵懂的很,不如大家把我闷进池水,看看会发生什么可好?

玩笑,玩笑!深夜码字,不自觉就会睡倒,想来那读者大人也是这般,若小说写的波澜不惊,或者平静无味,只怕早已瞌睡。只是一想到这宁哥儿生死未知,这涧底蹊跷万分,哪里还有睡意,既然睡不着,请诸位读者大人继续往下听讲便是。

话说这宁哥儿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脑子里却如万马奔腾,念头如电闪雷鸣。最直接的想法就是:陈虎头你这个腌臜货,可坑死你家爷爷我了。我若得出升天,不打得你小子两耳如钟鼓齐鸣,我也不是你宁家爷爷!诸位请看,这小子眼下这副光景,还不忘记念仇,真正是个不好相与的。他自是不知那陈虎头为了救他,也差点淹死在这涧底。

“我这是在哪里?”宁哥儿心中自是有此一问,只觉得自己虽然五感不识,但这脑子却分外好使,眼睛虽然不能视物,但这涧底四周景物,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宁哥儿自是不会想起为甚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心里只是疑问:这好像已经到涧底了,原来这深涧底下却是这般模样,怎地如此之亮?嗯?那边闪闪发光莫不是夜明珠,只是这如澡盆一般大小的夜明珠,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我……还不止一颗,仔细一数,这涧底至少有二十多颗这样的大珠,在幽暗的涧底熠熠生光,照得这里恍如白昼。这样的珠子,随便拿上一颗,我宁家当不会困顿在这小石村。爹爹自然不用冒着危险上山打猎,娘亲也不会再白天浇菜,晚上熬夜织布。只是这珠子太大,我一个人须搬不得,不如喊上那陈小子,他水性犹在我之上,待得卖了这些珠子,分他点好处就是。嗯,还有花姐儿,还有顺子,张小羊也要分点,上次那一脚可是不轻的…….

宁哥儿正胡思乱想间,突然耳畔传来犹如黄粱大钟般的巨响。他现在耳不能听,准确地说,这声音是直接刺进他的脑子里,生疼生疼的。眼前景象顿时一变,一片灰蒙蒙中,宁哥儿只觉得自己骑在什么物事上,向天空直刺而去,身边的树木,小山越变越小,一直向上,直到穿过云层,豁然开朗,天还是灰蒙蒙的,却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满眼都是铅灰色的巨云,身边呼啸而过的是罡风,刺得身体剧痛。宁哥儿身下的物事却在不停翻动,仔细一看,一片片巨大的鳞片在灰蒙之中发出耀眼的金光,物事的顶端,却是一颗巨大的……呃……这是?龙头么?我的娘亲啊,这真是一条金光巨龙啊!

宁哥儿也不去想自己怎会骑在一条巨龙的身上,甚至都没去想这世上怎会有龙。这巨龙在九天之上,不住的翻腾,嘶叫。宁哥儿吓得都要尿了,两手紧紧抓住巨龙背上的须毛,两脚紧紧盘在龙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这天上掉了下去,只怕会砸成肉饼。嗯…..这么高的话,只怕砸得毛都一根不剩了。

那巨龙仿佛全然不知宁哥儿的存在,在九天之上纵情翻滚,吼叫。仿佛被困了千万年,一朝得脱身,便要把那无尽岁月埋下的不甘抒发干净。这可苦了宁哥儿,这巨龙是一声叫的比一声高亢,声声如刺,宁哥儿眼见是不行了。

忽然,一声鸟鸣声,于无穷远处起,至无穷远处终。

声高万丈,虽巨龙也不能压服。

声入耳鼓,如润物细雨,满是馨香平静。

宁哥儿一下就活了过来,刚才满脑子巨龙咆哮带来的疼痛不适都不见了。但他身下的巨龙,却是一下人立而起,在空着挥舞着举爪,嗯?宁哥儿忽然发现,这巨龙居然生有九足,乃是那堂堂正正,浩浩大大的九抓金龙。这金龙只平静片刻,然后就是更加暴躁的宣泄,怒吼,翻腾,穿云射风,一刻不得消停。宁哥儿只舒坦半刻,却更加悲催,手上一个没抓紧,从巨龙身上跌落,向那无尽虚空跌落而去。

宁哥儿还来不及想自己这是有多倒霉,忽然又一声鸟鸣响起,于那巨龙咆哮之间,响彻整个天域。一只鱼出现在巨龙的对面,嗯?鱼,居然是一只鱼,怎么听得是一声鸟叫呢?宁哥儿正在往下跌落,满脑子不解。那鱼儿缓缓向那巨龙飞来,施施然,不带一丝烟火气。而那金龙九抓齐飞,在空中捏爆空气,发出巨大轰鸣,却又无可奈何。

那鱼儿眼看着就落在了金龙的脑门上,巨龙低声吟叫,充满了不甘却又无计可施。突然那鱼儿身边一个泡泡冒出,只一瞬间这个泡泡就破了,无声无息。可那巨龙却是浑身一颤,漫天的威风消散的干干净净,这下连吼都吼不出来了。

宁哥儿在跌落云层前最后一眼,却是看到了那条鱼。很普通嘛,红烧太小,煮汤却是正合适。然后就是无尽的云层,宁哥儿一直落啊,一直落啊,一直落啊,怎么也落不到地,心中一恼,这神识就分外犀利,转眼一看,咦?这是在…….涧底,我的龙呢,我的鱼呢?宁哥儿忍不住四下探寻,却看到涧顶之上,游下来一个人,眉目亲切却带着十分悲容,咦,爹爹,你怎么来了,莫不是你也顽皮,沉在这深涧之下,那娘亲一个人怎么办,想到这里,宁哥儿一急,却再也无法感知外界事物,仿佛死了一般。

此时的深涧岸边,却似炸了锅一样。人群三三两两,有交头接耳的,有惶恐焦急地。不远处有一堆妇人围着,看不清切,但是却传来阵阵哀哭,“恒儿,我的恒儿啊,你怎么就这样离娘而去了啊,你这个狠心的,你让娘怎么活啊。”这自然就是宁哥儿的亲娘,小石村人只知道这妇人姓王,平常多以宁王氏相称。这宁王氏平日里待人和蔼,尤其对小孩,是关心的无微不至。哪家大人若是有事无法归家,这孩子宁王氏自会帮忙照应,饮食睡眠,一应俱全,不比对自家的宁哥儿差,所以村中人家,对她自是非常感激。眼下见她一日之间,先是失了唯一的儿子,夫家入水又是迟迟不见出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一起陪着宁王氏掉了不少眼泪。这妇人堆里,小闺女花姐儿赫然在目,哭的只比宁王氏更加伤心,两眼像熟了的桃子一般,肿大肿大的……

而在深涧岸边的另一端,陈虎头正跪在地上,他那老子陈福,正狠狠的用木棒抽他。他的娘亲在一帮低头流泪,却是什么也不好多说。陈家的太爷站在一边看着呢,这都打断了第三根棒子了…….不得不说一句,陈小胖好样的!

众人正自彷徨间,只听哗啦一声,放目望去,只见宁家的男人单手箍着一个孩童,另一只手不住拍水,浮了出来,那手中之人可不就是那宁哥儿么。不待他人发话,噗通噗通,这一下就跳下去十来个青壮的汉子,都是深涧边玩耍大的,这水性自然无话可说,三下两下就把宁哥儿和他老子拖上岸来。宁家汉子想是脱了力,跌坐在一边,喘气好比老牛拉车一般。不过眼下大家都无暇关注他,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宁哥儿身上。宁王氏一声惨呼,也扑了过来。

村里懂医术的要属张小羊他爹,年轻时曾经去过府城,当过兵,没上过战场,却学了几手医术回来。老张头趴伏在宁哥儿胸口仔细地听了听,没动静,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把宁哥倒着举起来,宁哥儿这会像个死透了的鸭子,晃来晃去,没一丝反应。老张头倒背着宁哥儿,不停在围着涧边奔跑,这样做是想控出宁哥儿胸腹里的水。可说来奇怪,宁哥儿这嘴里鼻子里,却是一丝水也倒不出来。老张头赶紧把人放倒在地,嘴对嘴想往里度气,折腾了小半柱香时间,终于抬头看了看宁家夫妇两个,又看了看陈老太爷,摇了摇头。宁哥儿的娘亲嘤咛一声,就昏了过去。宁哥儿的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旁边咔嚓一声,却是陈福手里的第四根棒子也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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