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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苍鹤的明末风暴》第三章 继续增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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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义呼天青,面蠹视无睹,联社结风骨,驱功我第一。”

几个呼吸时间,王苍鹤再次抬起了头来,脸上带着一脸殷红的鲜血和满脸的疯狂,径自大笑了起来,然后看着张溥一行背影,大声讽刺到。

衙役见王苍鹤都被证明是骗子了,还敢在那唧唧歪歪的念叨,心中顿时大怒,心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胡说八道,我今天的收入已经少了不少!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跪在地上,对你们磕头不但很痛,而且老子也是很难为情的!

衙役越想越愤怒,先是一巴掌扇在了王苍鹤脸上。然后提起大脚,又一脚踹在王苍鹤的身上,直接把王苍鹤踹了个狗吃屎。最后从一个帮闲手中抢过一把铁尺,把手中铁尺高高扬起,啪得一声!就打在王苍鹤头上。

“你第一!”

王苍鹤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但心知必须把事情完全闹大,才有活命的机会,心中发狠,嘴里一边喷着血沫,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嘶声裂肺地把字一个个吼了出来:

“哈哈哈!此诗为《路遇太仓张乾度有感》,辽东落魄士子王苍鹤绝笔。”

还没走出几步的张溥一听这诗,就心知不好,先前他看王苍鹤根本不通经义,以为王苍鹤就是一个骗子,没想到王苍鹤张口就是一首诗。

诗中的意思前两句,分明是讽刺他只会在私下骂阉党,真到了他面前,但别说阉党,就算只是一个胥吏在他身前行凶,他也只会当看不到。而后两句分明是说他想结社占据首倡之位,然后等以后阉党倒台之后,跳出来抢功邀名。

这几句话,正好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但这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最少一开始不能被人说破。

要知道成为大人物给自己打上标签后,无论别人怎么说,信的人都不会多。他自己再找几个洗地的人,就算别人就算真的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也难以对他造成影响。

而现在自己还未出名的时候,他就被人揭老底,以后如果他敢按照这诗所说的去做,那就有可能出名不成,反而给自己打上了一个有才无德、投机邀名、表里不一的标签。

那就真的到了他和这首诗一起名扬四海的时候了。如果刚才张溥对王苍鹤只是厌恶的话,现在张溥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现在我还怎么扬名,还怎么占据道德的至高点,还怎么去组建自己的势力?张溥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没事走这来干嘛!怎么就叫我遇到了这个疯子?这真是无妄之灾!

“无耻之尤!你这不学无术之徒,不但冒充士子,还敢诽谤举人!你们给我打!对这种无耻败类必须好生整治!”

杨廷枢,也就是被张溥称为维斗兄的人,此时见王苍鹤被揭穿冒充生员,不但不悔改,还要诋毁张溥,再也忍耐不住,几步冲到王苍鹤面前,一边指着王苍鹤鼻子骂道,一边卷起了袖子,准备亲自下场教训王苍鹤。

这个人王苍鹤也是知道的,在历史上,杨廷枢是复社领袖中唯一一个坚决抗清的人。但是他虽然能守住大义,做人却不但冲动,还极度蛮横,与民国时期的陈其美一个德性。

他和张溥组织过死士,冲入刚致仕不过两年的首辅顾秉谦府邸,烧杀抢掠,几乎把顾秉谦一家人斩尽杀绝,最后还是因为害怕事情闹得太大,才放走了年过八十的顾秉谦。

另外他还曾因为看不惯张溥的老师周延儒的贪婪和张溥的嚣张。在张溥帮助江南商人和郑芝龙跟满清搭桥做生意时,不但几次与张溥闹翻,还闹得人尽皆知。

这件事,不但影响了自己的前程,还让复社在弘光朝时,被整个官场排斥,让大多数复社成员都心灰意冷,散伙回家。

但此时王苍鹤就害怕事情闹得不大,因此见到杨廷枢一拳打来,王苍鹤不惊反喜,他不但没有露怯,反而嚣张的叫嚣道:“我生员资格还未被教谕取消,谁敢打我!!!”

“我就敢!”

杨廷枢想也不想,一拳就打在王苍鹤脸上,手上立即沾满了王苍鹤先前流出的鲜血,如果有人只从这里看起的话,一定以为王苍鹤是被杨廷枢打成这样的。

王苍鹤本就被屠三用铁尺打得一脸是血,现在又被杨廷枢和他的仆从一阵狂殴,更是狼狈不堪。可是无论杨廷枢怎么打他,王苍鹤就是不低头,一直梗着脖子怒视杨廷枢,嘴里不停骂道:

“我辈士子精读圣人微言大义!为求名乎?为求利乎?我王苍鹤读书只为公理!岂会向你这权贵低头!想要我王苍鹤向你们这些邀名买直之辈摇尾乞怜!下辈子吧!”

于是在周围吃瓜群众眼中,王苍鹤自然成了坚贞不屈的士子表率,一众名声欠佳的衙役自然是想要谋财害命的宵小。而张溥、杨廷枢和他们的仆人,当然是因为被人揭破了老底,而恼羞成怒的邀名买直之辈!

王苍鹤现在一副视死如归的慷慨摸样,不但激起了周围群众的同情心,更是激起了远处百姓的好奇心,从王苍鹤被衙役抓住,到现在被杨廷枢和他仆人殴打,不过一炷香时间,他周围已经聚拢了不下百人的吃瓜群众。

一个头戴方巾的秀才挤进人群,正好看到杨廷枢一脚踹在自称秀才的王苍鹤身上,心中不由兔死狐悲起来,指着杨廷枢说道:

“住手!居然当街殴打生员,大明还王法吗?”

有了第一个带头说话的,王苍鹤周围顿时变得热闹喧嚣起来,各式各样的话语全冒了出来。

“不错!难道权贵就可以随意殴打生员?”

这是一个跟着起哄的秀才......

“呵呵呵!我听说这生员是辽东来的,这里可是江南,只能算他倒霉......”

一个最少有两百斤的胖子直指问题核心......

“世道人心不古啊!”

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秀才摇头晃脑的说到。

随着周围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杨廷枢也感到不妥起来,于是开口向周围的吃瓜群众解释道:

“不要听这无耻之徒胡说八道!乾度兄刚才就证明了他不过是冒认士子的匪人罢了!”

王苍鹤抬起脑袋直视杨廷枢,然后咧着嘴说道:

“呵呵!张溥说我不是就不是,杨廷枢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太唯心了?还是说你觉得你已经可以随意扭曲黑白,倒转乾坤了?你是当这里所有的人都瞎了吗?”

王苍鹤的话语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意味,加上此时王苍鹤的额头上,脸颊上,全都沾满了血水,泥水,看上去王苍鹤就如同一个正与强权抗争的斗士一般,又是引得一干吃瓜群众好一阵同情。

“不错!难道你说他不是生员,他就不是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员,这需要大宗师来判断!但你们在大街上滥用私刑,我们可都是看到了的!”

如果说刚才只是一些人跟着起哄,现在就是群情激奋了。

“你......”

杨廷枢从来都是他组织人手去怼别人,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千夫所指的一天,整个人被气得索索发抖,他双眼赤红,几欲滴出血来,望向王苍鹤的眼神几欲食人,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地指着王苍鹤,嘴里只一个你字便重复了三、五遍,却实在不知后面该如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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