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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还是我》第七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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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雨,心落雨。绿萝青蔓未满地。

长相忆,常相忆。爱恨痴梦遍往昔。

语莫伤怀情已堪,醉卧绫帐数泪滴。

慧剑起,烛光尽,笑问蟠龙何穷计,莫要织雨掩心虚,从头起!

吴倩倩认真权衡过自己将要走的路。今生父母的死亡,背后必然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当冰山露出小小的角落,已露出两个官员。即使是沈芳这种居委会主任,她现在也无法与之较量。更别说幕后究竟存在多少惊人的黑手。暂时不如离开这里,避开笼罩四周的阴云。因为,她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回到家中已是午间,正要收拾衣物做好离开的准备,手机铃声响起。吴倩倩凝神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吴倩倩吗?”

“我是。”

“我是昨天来过的陈伟,你还有印像吗?”

“您好,陈警官!”

“有件事情预先和你沟通一下。”陈伟顿了顿说,“原本今天下午,我要分别陪同检察院和经侦大队的同志到你家。现在两处的同志协商好,会一起过来。不知道你是否同意?另外,你什么时候方便?”

吴倩倩无所谓得答道:“没关系的,我随时都可以的。”

“那好,我们下午两点过来。”语罢,陈伟挂断了电话。

检察院和警察联合办公,本不奇怪。但毕竟隶属于不同的系统,办案的侧重点也会有所不同。让陈伟怀疑的是,提出两个部门一起去吴倩倩家的,竟然是自己的领导――沈放。而此时,沈放正陪同来访人员在喜福来酒店用餐。陈伟则被告知,在警署待命。

与此同时,吴倩倩却一点的不奇怪。既然之前已有众多的疑点,那么现在和将来或许会出现更多的非正常事件。而她,只需要冷眼旁观即可。

为了让到访者不产生太多疑问,她放弃了整理行装的打算。收拾干净客厅,然后静静的依靠在沙发上等待客人的到来。

春困是大自然赐予人类休养生息的礼物。安静的屋内,让吴倩倩的眼皮逐渐沉重。缓缓入睡时,发现一个白衣老者正仙风道骨地悬立于面前。老人微笑着,和蔼地说:“这样的新生,你可还习惯?”

吴倩倩不满地回答:“习惯?一个活了四十多年的男人,让他以少女的身份延续生命。怎么能习惯?”

“人活久了就会抱怨。若是你的前世少点抱怨,多点理解和沟通,又怎么会造成众多误解?”老者正色教训道。

“既然重生,又何必让我卷入吴倩倩一家的麻烦里?”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世上又有谁活着是没有困扰和麻烦的呢?你不是早就说过,魔都的世界,在光鲜亮丽背后总隐藏着肮脏和痛苦吗?”

吴倩倩沉吟不语,前世的赵东确实已经体会到魔都生活的艰辛。既然明白,又何必抱怨呢?

老者见她无言,又笑着说:“我今天是要告诉你,重生之后,吴倩倩和赵东的曾经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你如何面对自己,活出精彩。”

吴倩倩心中豁然开朗,应声道:“谢谢老人家。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我会努力的!”

老者爽朗一笑,又说:“记住,你还是个平凡的人类。也没有任何神仙可以帮助你。今后,无论幸福还是危险,都要你独自面对!”

眼前金光闪现,老者逍遥而逝。吴倩倩的耳畔却响起急促的门铃声。“原来是一场梦。”她心中轻叹。

站起身,捋一捋长发。她打开房门。陈伟已伫立在门外。他的身后,站立着一胖一瘦两个人。胖者一身西服,而瘦者和陈伟一样身着警服。

礼貌的将几人请进屋内,在沙发上坐下。陈伟向吴倩倩介绍道:“这位是肖检察官。”顺着陈伟所指,她看了一眼胖子。发现他略带傲慢的把头扭向一边。“官腔十足啊!”她心中冷笑着想。

“这位是我们市局经侦大队的权警官。”陈伟继续介绍道。

“你好,我叫权墨。”那位警官倒是非常礼貌地伸出手。

吴倩倩微微起身,和权墨握手,说:“您好,我是吴倩倩。”

陈伟待两人招呼完毕,又说:“今天我们过来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再和你讲讲你父亲涉及的案件。”

话音落下,屋内沉寂了片刻。权墨微笑着问胖子:“肖检查官,是您先提问,还是我来?”

胖子靠着沙发背,无所谓地说:“我们两家掌握的情况大体相似。谁问都一样。还是你先来吧!”

意料之中,权墨点点头,转向吴倩倩说:“小吴,首先我对你父母的去世表示遗憾。希望你能节哀顺变!”

“谢谢。”吴倩倩回应道。

“今天来,是想了解关于你父亲的一些情况。”权墨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吴倩倩。

接过细看,文件夹里首页是一份企业民录。上面罗列着十几家企业名称:

1、长宇微电子有限公司;

2、路捷货运有限公司;

3、赫尔斯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4、全友佳港口机械有限公司;

……

“请问你是否了解这些企业?或则是听说过?”权墨问。

吴倩倩紧蹙双眉,想了会说:“我记不得这些公司。”

“那你父亲是否曾经告诉过你关于他工作的事?”

吴倩倩依然摇摇头。

“他留下过什么东西,或者是遗言给你吗?请你仔细想一想。你要知道,如果你有可以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将能协助我们尽快破案!”权墨耐心地说。“毕竟这牵涉到一笔很大的资金去向。更重要的是,这些资金都是国家财产。”

吴倩倩望着权墨,痛苦的说:“车祸之前的事,我一点都没有印象了。甚至连我父母是谁都不清楚。回到家,看到他们照片,再听居委会大妈的介绍,我才明白一些……”

“吴倩倩,请你配合一点!”一旁的胖子突然厉声说,“你父亲的问题很严重!你如果知情不报,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将来被查实,你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吴倩倩低下头,委屈地说:“我是真不知道。这两天在家里,我也整理过父母的遗物。可什么都没发现啊!”

胖子显得很生气:“你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是抵触调查吗?!”

“肖检察官,您先别生气!”陈伟见状连忙替吴倩倩解围道,“吴倩倩车祸后,经医生鉴定,已患上失忆症。我这里有医院的鉴定书。”说罢,从包里取出证明复印件递给胖子。

胖子一时无语……

吴倩倩惴惴不安地问权墨:“权警官,我想请问一下,我父亲的事到底涉及多少金额啊?”

权墨望着吴倩倩双眼说:“目前接到银行的报案是……2亿。具体金额,还需要详细调查。”

“2亿!”吴倩倩失声叫到。满脸的不可置信。

权墨看见吴倩倩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心虚,有的只是震惊。多年的经侦经验告诉他,这个女孩或许是真不知情。他柔声说:“事情的真像如何,我们公安和检查部门还需要详细调查。你也别太勉强自己,如果有什么想起来的,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随即,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吴倩倩。

“这是我的名片。”胖子见状也附和道,似乎生怕吴倩倩只将信息交给权墨。

吴倩倩接过胖子的名片,好奇地问:“肖检察官,我父亲究竟在单位里是个什么样的官?他一个人的权力有这么大吗?”

这个问题让在坐的众人一怔,看似简单,却问出了案件的关键。国家严打贪腐以来,银行系统也加强了贷款的各项制度管理。一些不具备资质的企业和个人根本无法通过审批,获得贷款。更何况,吴浩然这种信贷科长仅仅面对有贷款需求的客户,以及监督贷款回收的情况。风控管理,还不在他的职能权限范围之内。

胖子轻咳了两声,说:“你父亲是信贷科长。银行贷款归他管的。接纳企业和个人的贷款申请,跟催还款是他的职责!”

“喔,接纳申请……也就是说,批贷款的人不是我父亲,对吗?”吴倩倩继续追问。

看到胖子尴尬的表情,权墨解围说:“小吴,银行有他们的制度和法规。当然也会有些漏洞。究竟这个案件牵涉多少人,又是采取何种手段进行犯罪,在没有结案前属于保密范畴,不能公开的。”

吴倩倩没有继续提问。权墨接着说:“我们接到报警后,曾到你家及周围进行过调查。汇总后的信息,对你父母评价都不错。你放心,我们公安机关是不会放过罪犯,也不会冤枉好人的!”

权墨顿了顿,对胖子说:“肖检察官,之前你们对这里进行过搜查,有什么需要对小吴进行说明的吗?”

胖子闻言,冷言道:“吴倩倩,在你住院期间。我们检察院对你家进行过搜查。有一些物品我们已经带走,作为案件的证据。这里是清单,你核对后,请签字。”

吴倩倩审视过胖子的清单,发现检察院带走的物品里包括:两台笔记本电脑,吴浩然的股票开户证明,房产证,车辆购置证和吴倩倩一家的银行软硬卡共四张,以及金银首饰8件。她沉默地在签上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权墨也递过一张清单,说:“这是车祸现场收索到,并且现在还暂扣在警局的物品。”

清单上写到:两张银行卡,两部手机,现金3200元。林蕴和吴浩然的身份证也在其中。

依然是签字……

胖子注视到吴倩倩的笔尖停顿,严肃地又说:“目前你家的财产属于冻结状态。需要告知你的是:你居住的房产不允许出租和买卖!吴浩然和林蕴的银行存款不能动用!股票账户不允许有交易!你于2017年2月14日之前开设的银行账户,也不允许动用资金。而且,你暂时被限制出国!”

听着胖子背书式的宣布,吴倩倩眼圈一红。弱弱地说:“那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

“小吴,你别着急。检察院的意思是,你们发生事故前取得的财产暂时冻结。据我所知,你今天取得的,你父母的死亡赔偿和抚恤金,你的医疗赔偿不属于本次冻结范围!”权墨补充解释道,“最近就不要到处乱跑啦!如果要学习和工作,也不要离开这个城市。保持手机联系的畅通。好好配合我们把你父亲的事情调查清楚。明白吗?”

吴倩倩点头应承。然后对着权墨说:“今天上午我得知一件事,不知道对案件有没有帮助?”

在场的另外三人顿时挺直腰杆,专心听吴倩倩继续说道:“我父亲好像在春节前向家乡的学校捐赠了一笔钱。”

“喔?多少钱?”胖子连忙接口问。

“我也不知道具体金额。因为我也是听同学所说。”

权墨鼓励她说:“你能再给我们多点信息吗?”

吴倩倩让三人稍等,走进卧室取出自己的高中毕业证。指着校名和校长名字对他们说:“就是这所学校。校长应该会了解情况的吧?”

权墨和胖子连忙掏出手机,对着毕业证一通拍摄。

“谢谢,你提供的这个线索,我们回去后会认真调查的。”权墨收起手机后说,“我是第一次来你家,是否能够让我四处参观一下?”

吴倩倩表示,请他随意。权墨就起身走向他父母的卧室。胖子连忙尾随而去。

陈伟趁他们四处察看的空闲,随意扫视着客厅。当他目光落在餐桌上那盘吃剩的饺子时,眉头微微一皱。回头发现,吴倩倩正注视着他。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问:“你午饭还没吃?”

“那是早饭。上午出门比较匆忙,没来得及收拾。”吴倩倩有些脸红。“午饭还没吃。不饿……”

“那你吃什么?”陈伟问。

“等会把这些饺子热一下就可以了。”

“两顿就吃这些?”

望着陈伟疑惑的双眼,她轻轻回答:“居委会说,我的钱明天才到账。今天就凑合凑合吧。”说完嫣然一笑。

陈伟心中有些心疼,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替这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女孩担心。

权墨和胖子仔细在房屋四处观察后,并没什么收获。于是也不落座,对吴倩倩说:“小吴,以后想起什么事,或者发现有什么可疑人员,你要联系我们。自己好好生活,注意身体!”

吴倩倩点头称谢。然后三人告辞而去。

她并没有告知权墨他们有关吴浩然留下的讯息。在辨明是非前,她还不能相信任何人。

手机响了声,吴倩倩定睛一看。原来是陈伟的信息:“晚上六点有空吗?”

吴倩倩略感好笑。难道警察也要泡妞?戏虐地回到:“没什么事情。还有人要来调查吗?”

“没有人调查了,只是想请您吃饭,可以吗?”

“这不大好吧?”吴倩倩写到。

“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想请你吃顿饭。”陈伟辩解到。

吴倩倩暗笑,看来荷尔蒙的优势又主导了人的情感。如果他还是那个赵东,陈伟会请吃饭吗?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先去厨房烧了一壶水。泡上一杯绿茶,坐回沙发。杯口袅袅升腾的水雾,让她心神平复了一下。心想:“和这个小警察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坏事,还可以收集有关吴浩然的信息。今天注定是囊中羞涩了,蹭吃蹭喝也是不错的选择。谁让自己现在是个美女呢?”

拿起手机,看见陈伟刚才发的一条短信:“你别误会。这么约你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但我是真心实意得想请你吃饭。”

看见陈伟所表达的诚恳,吴倩倩回到:“六点在哪里见面呢?”

陈伟明显等待着她的回复,他的信息立马跟了过来:“你家小区边上的‘兄妹家常菜’碰头,可以吗?”

“好的,谢谢你啦。”

“不见不散。”

吴倩倩看了下手机,正是下午四点半。想想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于是拿了条长浴巾,跑进卫生间冲洗了一下。然后换上一套玫瑰红的棉绒运动衣,让自己看起来青春活泼。

下午五点半,她走出小区,远远就看见“兄妹家常菜”的店招闪耀着五彩的灯光。而灯光下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正是陈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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