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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女红妆》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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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场秋风秋雨,今朝桂子铺路,封府大门前停下一架马车。马车上绘有祥云瑞兽,松柏飞鹤,玉饰金漆,嵌七佛宝,镶青琅玕,车檐悬两只小金铃,迎风轻晃,发出清脆声响,引人瞩目。

车夫片腿下车,随即拿出个木凳放在车下道:“夫人,到了。”

此时丫鬟爬上马车,撩起帘子等着。朝阳光辉下,同样光辉璀璨的女人从车厢中缓缓下来,一步步由木凳上被人搀扶下来,稳稳立在封府前,乌鬓上的金饰耀目无比,珠翠精美,缀在耳畔颈间。身着华服,厚重而繁复,风韵美丽的容颜并未多染上岁月的痕迹,而眼角细碎的纹路和嘴角那依稀的微褶出卖了她的年龄,她也试图用脂粉来掩盖,却徒劳无功,却多了一丝风尘,少了一分尊贵。

这位夫人仰头看了一眼缓缓高升的朝阳,转过脸对车夫道:“时辰也不早了,去叫门吧。”

车夫哎了一声,小跑着去打门环,便有门房出来问话,两人低语着,门房使了人去通禀,良久才有人出来迎接,那夫人带着丫鬟款款跟着来人进府。

彩珠立在颐和厅前见来人已被引进来,忙上前一弯腰:“奴婢彩珠见过李夫人,老夫人正在佛堂礼佛,吩咐奴婢在此等候接待贵客,请夫人先去厢房安顿,稍事歇息,待日中摆宴接风。”

“也好,请彩珠姑娘引路吧。”李夫人笑意盈盈,转头对身旁丫鬟道:“晴烟,见过你彩珠姐姐。”

晴烟低身施礼,轻声缓语,面上谦恭:“晴烟见过彩珠姐姐,今后还请姐姐多多教导。”

晴烟正欲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只见一个蓝裳女子一路跑过来撞到了路边正在浇花的水桶,水淹了她的裙裾,湿了绣鞋,她正横眉冷对这瑟瑟不安的侍花人。

李夫人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抱歉得说:“这是小女李静幽,顽皮得很,叫姑娘见笑了。”

彩珠客气得牵了牵嘴角,看着李静幽继续发作,她一把把那瘦弱的小丫头推倒在地,指着她的脑袋点啊点的,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你这不长眼的贱种,可知你冲撞的是谁?我这身衣裳可是姨母在世时亲自为我做的,你千刀万剐都赔不起,现在怎么办?你说……你说啊……哭……哼,哭有什么用,贱种……”

听了李静幽的话李夫人的脸色也渐渐不好起来,忙抛给晴烟一个眼色,晴烟抱着行礼垂目,假装没看见,李夫人见晴烟没有反应,只好怒喝道:“静幽,在侯府不得无礼。”

李静幽本不肯罢休,但听母亲语气不善,这才转头迈步过来,还不忘丢下一句:“待我告诉表哥,定叫你好看。”

彩珠瞥了眼李静幽沾着水和泥点的裙子,淡淡道:“既然无事,那我们走吧,免得惊扰了老夫人。”

那侍花人此时已窝在花下哭做一团,姜玙与柳儿正巧经过将这些看了个满眼。

柳儿白了眼那远去的一行人,走到侍花人身边道:“杨儿,别哭了,少夫人叫你过去问话。”

杨儿打了个激灵,今天是怎么了,刚被个恶女打骂过,又碰上京城第一妒妇,心底凄凉得无法自持,浑身发抖,抽泣不断。

“柳儿,你将这尊玉佛交给彩珠,”姜玙见那丫头那副情景走过来交代了一声,转而对杨儿道:“你莫害怕,哭够了就回去休息,外人绝动不了你。”

杨儿仰起苍白的小脸看姜玙,发现她满面傲气,一双美目并不看她,只盯着另一边的松下之人,那人竟是自家少爷,一时就惊得忘了哭。

姜玙见杨儿不哭了,这才抬脚转身想要回去。封添呈早几日接到父亲的信中说姨母要来家中做客,今日一早就听说客人到了,既然请假在家,就没有不见客的道理,可又是久未谋面之人,便躲在远处先看一眼来人模样,见面时才不尴尬。

“夫人,等我。”封添呈见姜玙要走,忙喊,边疾步追过去,在路过杨儿身边时也没看她一眼。

杨儿见主子们走远,四下无人,才恍惚着爬起来,默默收拾木桶木勺离开。

姜玙不疾不徐得往翠凌阁去,封添呈几步追上来亦步亦趋,两人一路无话,当翠凌阁院门在眼前时,姜玙终于开口:“进去说话吧。”

封添呈点头同意,两人又一前一后进了院门,院里洒扫的仆从恭敬站立等他二人进门后小声议论起来,其中一个小丫头道:“这夫人这样凶悍,少爷怎么受得住她?”

另一个丫头摇头道:“你才来几日?夫人平时和颜悦色待下人极好,从不给脸子赏板子,人又美,定是那个院里的嚼舌根子,败坏夫人名声。”

其他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

小丫头抓抓脑袋,声音虚虚得:“我听纯儿姐姐说,夫人打从进府就不怎么出院子,是因为性子孤僻乖戾,不讨少爷和夫人喜欢,所以才躲着不见人的。”

“胡说!”那丫头皱眉,用扫帚柄轻敲小丫头的脑袋,板了脸道“你去听纯儿瞎说,她是那个院的,自然不说咱们好,不管你来了几日,只要是进了这个院就得把心思放在夫人身上,谁敢胳膊肘往外拐半寸我就给她撅折了。”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香炉里点上一点沉香,烟雾袅袅,将屋里的潮湿之气驱散,姜玙斟了茶坐在桌边,把玩着手里一块小玉足,等着封添呈说话,封添呈则盯着烟雾,魂飞千里。

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有人道:“少爷,夫人,梁娘子请安了。”

姜玙似笑非笑得望着封添呈回神后,变幻莫测的脸色,对门外道:“云儿,你让她在楼下候着吧,我与少爷说完话再见她。”

封添呈皱眉,不耐烦得喝干杯中茶水,愤愤将杯子磕在桌上:“我还不如上朝站班来得自在。”

“常说世间男儿三妻四妾平常事,何况你贵为小侯爷……你可还有的是份额呢。“姜玙看他一脸无奈打趣道:“我看那李小姐的架势,是看上你另一个平妻的位份了哟。”

封添呈摇头,俊美的脸霎时皱起来,一副极度嫌弃的模样:“她?悍妇!休想……休想……”

姜玙笑了笑,极度暧昧得说:“你都有了我这京城第一妒妇的谪妻,再要有个京城第一悍妇的平妻,这样你就是京城第一大丈夫了。”

封添呈看着她的笑容在朝阳下流光溢彩,笑声在薄烟中缥缈清灵,呆了一瞬,别过脸正色道:“反正晋王知道你不是就好了,管闲人说那些闲话呢。”

“我可不想和你说那些太子王爷的事情,那些与我何干?我就想知道,那位客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姜玙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得说。

这语气让封添呈很不满,她似乎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而他又不是笨蛋,只是这事十分蹊跷,牵连甚广,他不想事事都征求姜玙的建议,虽然父亲希望他如此。

“只是省亲罢了。”封添呈缓缓道。

“哦,既然如此,我当为表妹准备见面礼,你且带着楼下之人回去,日中再见吧。”姜玙见他不肯说,便下了逐客令,反正他在这里左右楼下那个是不会走了,留久了更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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