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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狗仔队》第3章 再探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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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循着记忆找到白日的偏厅,又绕着偏厅找了一圈。偏厅是在一个单独的院落里,院落里的主厢房应该就是陆昭宁的房间了。

她小心进了房间,发现果然是陆昭宁的厢房,直接点了睡穴。

今晚月色很亮,但要就着透进来的这点光找一件不甚熟悉的东西,还是有点勉强。小蛮只能寻了房内的香烛点上。她没见过那块玉,二师兄给她描述了一番,怕她记不住,索性给她画了一张画,现下就在她身上揣着。

小蛮掏出来看了一番,只能叹口气。粗犷的线条,抽象的图样,能看懂的就是一团墨。幸好她记性不差,记得二师兄说的,白底,纹路泛红,一半巴掌大,底部刻了三片叶子。

梳妆台上有一个黄花梨妆奁,上下有三层。上层放了耳饰,第二第三层放了簪子、珠花等一些头饰。妆奁旁还有一个同色的木匣,打开来都是一些玉佩。小蛮一个个翻过去,却没有一块像的。把房内找得到的小匣子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她把视线转到床上睡着的人。陆昭宁身上也没有,倒是在枕头下摸到一块玉。一块白玉,那些交织的纹路不在面上,是嵌在玉里面,就着烛火,随着玉的晃动那些红色的丝丝缕缕像要流动起来。一面底部有三片不同方向撑开的叶子,小蛮用手摩挲了,表面光润,叶子竟然也是嵌在玉里的,不知道是天然长成的还是用了什么稀奇的技艺。

她把玉收好,熄了烛火,给陆昭宁解了睡穴才退出来。

*****

沿着原路返回。突然听得有人喊:“有贼人。”

小蛮心一惊脚一软,差点就没踩稳树枝,但很快发现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见一个黑衣人正往她这个方向而来,半路被一把斜飞过来的匕首止住去势。黑衣人腰一错,凌空来了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只是一耽搁,已有男子持剑缠斗上来。黑衣人武功不俗,先前一人对敌游刃有余,但随着另一名身手不弱的男子加入战局,两路夹攻就有些左支右绌。

小蛮无心凑热闹,趁他们分不出神,脚尖一点树枝借力,往另一方向飞去。底下迎面而来一群护卫,几乎是和她打了个照面,叫道:“贼人还有同伙!”

其实底下这群人会轻功的可能都没几个,更遑论要拦住她。但她实战经验少,被人抓了个现行,一紧张又往回跑。底下三人还在缠斗。

她也不敢多看,直接从上面掠过,听得一声:“接着!”

一股劲风从身后向她袭来。她侧身后看,一个长方形的东西迎面飞过来,她伸手一捞,旋身转了两圈,才把上面带着的力道卸掉,稳稳落在屋顶。

其实抓到东西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人家叫你接你就真的接,要是个淬了毒的暗器,她现在就要剁手了。

她把手上的东西就着月光移到眼前。一个黄杨木制成的木匣子,一尺长,三寸宽,木头雕刻打磨过,木质光洁,纹理细腻,不是个凡品。但一个高手半夜当贼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木匣子。小蛮看了一圈,没发现匣子的开口。

没等她细看,一柄剑带着寒意已经递到她面前。她身子后仰,险险避过,未等她喘息下一剑立即跟上,横劈向她拿木匣那只手,她只能手腕一翻拿了木匣子去挡,竟然没被劈成两半,借着这股力,她向后一荡,荡出去一段距离,落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要把东西扔给她,她一点也不想要这意外之财,还是逃命要紧。一个莫名其妙就把东西扔给她,一个不发一言上来就砍。

“等等。这不关我的事,我们不是一起的。”小蛮一壁狼狈躲开又一剑,一壁喊道。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自己这三流身手,靠的不过是轻功好身法轻巧还能有惊无险的避上几招,却也毫无反击之力,多过几招只会更多破绽。只是对方缠得紧,她堪堪能避,完全没办法脱身。

听得小蛮的话,对方说道:“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手上并未停剑。

她一壁躲一壁快速思考:眼前这人不一定相信她不是黑衣人同伙,毕竟两个同是黑衣蒙面,同时同地出现,说是巧合实在牵强,虽然真的是巧合。她把东西给眼前这人,难保他会放了她,到时手上还少了一个防御的武器——她原想着不过是到寻常人家走一趟,连剑都没带——不就等着束手就擒吗。

另一处因为少了一人,剩下一人虽身手不错也只能是勉力支撑。黑衣人把一半火力都转移给她,自己倒是轻松。小蛮寻了个空隙,作势把木匣往远处扔,虚晃一枪换了个方向,往黑衣人处扔:“接着!”这招祸水东引刚好还他。

眼前的男子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果然转身朝着木匣扑过去。她毫不迟疑,提气纵身,往府外飞去。有几个护卫跟着追上来,但一般人又怎么及得上她的脚程。几个起落,就把那些人远远甩在后面。

*****

回到落脚的地方,她赶紧把玉摸出来,幸好安然无恙。为了它差点把自己都折进去了。身上被剑气划了几道口子,幸好都是些小口子,只渗了点血丝,她也不在意。因为太晚,她就着房里原有的水简单擦洗了一下。

身子挨到床上,她舒服的叹了一声。晚上的事发生的太意外。陆府不是江湖世家,更不是王侯贵胄,只是沧州一户比较富贵的商贾人家。这样的人家招贼很正常,但是晚上的黑衣人身手太好,也不是冲着财物去的。更意外的是陆府里竟然也有两个武林好手,拦着她的那个看着很有些眼熟,现在再细想,就是昨日在福临酒楼里收了一锭金子把包厢让出来的两个年轻公子中的一个,下楼时还哼了一鼻子。和黑衣人缠斗的那个应该就是当日两人中的另一人。

那个木匣子虽然用料和工艺不俗,但也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奇就奇在坚韧无比,寻常木料被高手用剑这么砍着早就碎成木渣了。仓促中她试着打开木匣却没找到开口,好像一块整木被雕成了木匣的模样,而不存在内匣。但小蛮记得抓在手里的手感和分量,里面必不是实心的。这个木匣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值得两方高手为它争来抢去。

小蛮没有头绪,也不多想,只打算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要出发前往安阳。

*****

英雄盟两年办一次,算是几十年来江湖武林最大的传统盛事。

听闻最早是蒙山派、昆仑剑和飞花流三大门派掌门人关系不错,让门下弟子互相切磋交流武艺,发现此法对于提升弟子武功大有进益,就持续了下来。后来其他门派也不断加入,就不再是单纯的交流武艺,一次英雄盟过后有好事者对参加英雄盟的武林好手按武功高低排了个名,取前一百名,发了一个英雄榜。

自此,武林正式将其定为比武大会,并借英雄榜之名取名为英雄盟,两年一届。最早参加英雄盟的那批人经过几届,很多都成了武林前辈。一来这些江湖老人也不好和初出茅庐的新人比试,赢了理所当然输了脸面全无,再来也给那些新人后辈多腾些机会,不知哪一届定下一项规定:同一门派参加名额不可超过三人,同一人参加英雄盟的不可超过三届。渐渐的,就都是江湖小辈参加了。

每一届英雄盟举办,各门各派派出弟子来参加,多是门下最出色的弟子。因此英雄榜上的都是江湖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英雄榜也被称为武林新秀榜,年轻人莫不以榜上有名为荣。

英雄盟为武林各大家轮流举办,每届上宣布下一届举办人,上一届是铸剑山庄,这一届是安阳的百里世家。

江湖上有“三家两谷一庄”的说法,三家指的是安阳的百里氏、瑯州的有琴氏及京都的裴氏,两谷指的是药谷和乐谷,一庄就是铸剑山庄。

三大世家都是百年大族,历史悠久。这种世家不同于其他武林门派的地方在于,他们没有自成一体的武学体系,族中子女多是从小送往各大门派习武,也因此与各大门派都有往来维系。当然他们能够傲视武林数百年不倒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有钱。

武林各派多以增进武功造诣,广招弟子把门派发扬光大为宗旨,日常主业就是练功,偶尔匡扶一下正义。一般门派还会有些自己的产业作为副业,大侠也是要吃饭的。但产业经营好坏赚多赚少就不一定了,还有些小门派连副业都没有的。所以就会出现武林门派贫富两极化的情况。有钱的诸如飞花流,门下弟子行走江湖住天字一号房,穷的门派只能去睡大通铺,有些还要劫富济贫攒盘缠。而三大世家产业遍布全国,几代传承积攒下的财富不可数。他们就是武林的金库,资助一些穷的叮当响的门派,举办一些如英雄盟这样的武林盛会。

百里作为三家之一,闻名与江湖的有两样宝贝。

一样是千日春。百里世家独门酿造的酒,所用的天竺果三年一结果,酿下去也要三年才能开封,因此称为千日春。每年在酒铺里都是限量售卖。但听说这次英雄盟上供应的就是千日春。

一样是百里欢。江湖四大美人之一。这一代的百里家主百里千叶娶了瑯州有琴氏的一个旁支的小姐,育有一子百里辰,一女百里欢。美色不比武功一比试就知高下,要看个人审美,各花入各眼,但能冠上四大美人头衔的,绝对很美。

美酒加美人,今年的英雄盟已经预想到有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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