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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无双》第四章苦弱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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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六的早,已经在帝都生活了九代的炊饼世家的张九哥,揉了揉略微肿胀的双眼,起身向外走去,今天张九哥没有起早做炊饼,昨夜的砍杀声惊得他一夜无眠,悄悄地打开自家的房门,出了小院,偷偷的探出头,只见街道上一队队陌生的带甲军队不断从自家的门前经过,原本应该热闹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想起昨夜城西那漫天的砍杀声,张九哥现在还在打摆子,看着街上零零星星的行人,张九哥裹了裹大棉袄也大着胆子,走上了街头。

没敢和军爷们打听消息,张九哥直奔龙阳大街的福满茶楼,那里是东城福满衙司发布告示的地方,等张九哥一路担惊受怕的到了福满茶楼,那里已经围满人,往日浪荡不羁的江湖侠客,话语涛涛的市井小司,现在却无人胆敢喧哗。

一张巨形的白色玉璧足有二十丈高,周围一排身着黑色的鱼龙服的含章卫,腰挎碧色无翎狭刀,脸上戴着黑玉鬼面,好似远古的阴司鬼差。无孔不入,破网地罗,含章破法,杀人无形。这是世人对他们唯一的印象。含章卫围在四周,一位身穿浅蓝宫服,面白讨巧的太监站在玉璧前,朗声说到,“奉天之诏,先帝敕命,朕,十三皇子李凤山,得先帝遗命,于今日掌黎阳江山,为黎阳第十位皇帝,昭告宇内。即日起全国服丧三年,,减徭役两年。昨夜九皇子李秀山一党不服先帝遗命,勾结禁军统领黎秋山叛逆,现已被镇杀。城中凡窝藏叛党者,与其同罪。钦此!”

白色玉璧上一个个硕大的金色字体,无形中泛着杀气。张九哥擦了擦冻得泛青的鼻涕,嘴上嘟囔着,“嘿,这天下换皇帝,老小子我还赶上了,那禁军统领黎秋山如此绝代的人物竟然谋反,想不通啊,不过新帝登基赋税减免,这得回家告诉婆娘,她准得乐坏了。”

一大批小民和张九哥一样欢喜的离开,而那些江湖侠客则是满脸凝重的四散离开。帝都一千二百七十四个告示点上演着相同的场景。

啪的一声,一张铁木八仙桌,在黑侯段西风盛怒下化为齑粉。刚刚禀告的含章卫身子不禁一抖,“无用,传令黑鱼,追查九皇子下落,一经发现,马上回报。”段西风自当日文成帝驾崩后,就已经被新帝李凤山秘密派遣,巡视黎阳实际控制的五州,山州,并州,京州,禹州鲁州。除了京州牧狄少阳外,其余各州牧尽被秘密监察,只待局势明朗,再做论处。

离先帝驾崩以来,已经十日。就在今早,段西风在禹州的洞玄城州牧府中接到帝都飞狐箭传信,帝都局势已稳,九皇子一派尽被诛杀,四皇子李远山一派尽被罢黜,李秀山连夜出逃,含章卫劫杀,却全部神秘消失。四皇子在东南由魔海,无道门等支持称王,自封阳王。四方节度使除项家支持新帝外,另外三家态度暧昧不明。段西风黑黝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愁容。

此时远在洞玄城三十万里外的一片白雪覆盖的青葱绿野之中一座高达九丈的金帐内,一张纯白的巨型熊皮铺满了整个金帐。一座怪异的鼎中,一条怪蛇在透明的液体中游来游去,它的口中不停的吐着纯白的火焰,将整个金帐照的恍如白昼。

金帐中一群人围坐在怪鼎旁,这群人中唯有一个男子身着白色汗衫,其余人都赤裸着上身,着衣的男子衣襟半开,露出硬朗健硕的腹肌。乍看之下这群人与黎阳人并无不同,不过若仔细观看,则会发现他们的双目颜色各异,且双瞳之中一条条金色的细线在其中游弋。显得神秘非凡,再加上丈二的身高,也足以让人惊诧。

座中的汗衫男子,胸前有一条黑色的巨蛇纹路,随着他的呼吸巨蛇一隐一现。高挺的鼻梁,配上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尤其是一双黑目中八条金线来回游弋组合成各种兵器,长戈,巨矛,大剑,龙戟……霸道无比。一呼一吸间,引得面前的火光摇曳不定,此人就是北方苦弱的雄主慕容破军。

坐中的八人乃是苦弱的八大部族的统领,耳寒部的詹台木央,相貌凶恶,光头无眉,却生的一双小耳,一只雪白的狐狸纹路自右耳处延伸到背部,就像一只灵狐在其耳旁轻语。

北曲部的聂博驰,乃是一个老者,满身的皱纹几乎将那条白虎扭曲的无法辨别。赤勒部的乌涂嘉隆生就一双火眉,远远望去就像在额头点了一把火,其身上明灭不定的火鸟似震翅欲飞。

回都部的都哥旗,生的很是俊俏,完全没有苦弱魔裔的粗犷,反而似黎阳江南的小生一般。不过在场的人却没人敢轻视他,回都部的血脉乃是各部中最为接近魔族的,如果不是生育困难,恐怕苦弱第一大族也轮不到铁央部慕容家。其一身恐怖的真魔之气,在场除了半睡半眯的慕容破军,没有任何人可与其一战。

白殇部的完颜烈山,乃是一个中年男子,其长相并不出众,但岁月仿佛对其尤为青睐,一股岁月给予的稳重亲和之感,让任何人都很难对其生怒。即便赤裸上身也没有其他人的不适之感,反而无比自然。黑色的狼头印在其右臂上,狼头没有凶恶感反而一副慕儒像。

黑水部的统领乃是一个女子,一双鹰目嵌在一副娇弱的脸上,只可叹苍生造物,修长的美腿肆意裸露在空气中,双峰仅靠一袭白纱包裹,白似羊脂白玉,脐下一条怪异的长藤纹路绕过纤细的腰肢直入双峰之间,在胸口开出一朵九瓣白莲花,花儿栩栩如生,细嗅之下竟可闻到莲花馨香,只是不知那是娜弱茗兰的体香还是真的莲花香。

帐中八人中最为默默无名的就是柔旗部鹿鹤南山,一是他刚刚接手柔旗部,就痛失柔旗的南方大片草场,二是他身上一张黑色魔旗纹路将他的魔气深深的包裹起来,并没有泄露半分。

慕容破军好似在出神,骤然回神,身上的魔蛇魔威迸发,惊得怪鼎中的小蛇竟潜入透明的液体中不再露头。回神的慕容破军好像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魔气。魔蛇隐去,鼎中的小蛇又浮出水面,继续吐着火焰。

“诸位孤失态了,十天前接到堪南户司的密报,就连夜隼妖传信,召集诸部共商大事。黎阳绝壁防线三十年前修筑完成后,我苦弱诸部就再无法轻易南侵。而瀚海军依托绝壁防线向北侵占了南方三部的大片草场,尽管他们的战马仍是无法与我苦弱抗衡,不过一旦他们的战马培育完成,恐怕黎阳北侵必成大势。此乃我苦弱心腹大患。”

“不知慕容军主有何打算?瀚海军二十万之巨,结成军阵吾等重骑皆无法与其争雄,若不是军阵无法长途跋涉,恐怕我等也无法于此同聚吧!我不建议再与黎阳开战。”完颜烈山率先发问。

“哼,你们白殇部难道怕了,去年你们完颜部与黎阳的白家暗中交易,赚得可不少,怎么一谈起打仗就畏畏缩缩呢?难道你们的血金流骑是白给的?痛失三大草场还能在此安座,呵呵!”詹台木央摸着光头说到,完颜烈山温和双目中闪过一丝琢磨不定的笑意。“詹台兄,饭可以乱食,话不可以乱说啊。你有何证据敢说这样的话!”詹台木央一时语塞,僵在当场。

慕容破军微微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僵局朗声说到,“詹台,白殇的血金流骑,黑水的大化木骑兵和柔旗的黑旗军都吃了亏,怎么你们耳寒的寒甲重骑能强过三家的命军?”

“军主,吾知错了。”詹台木央巨熊似的身躯微微向慕容破军躬身道,在场中詹台木央显然臣服慕容破军,耳寒部虽远在苦弱的东北角,与黎阳隔着二三十万里。但耳寒部却需要劫掠黎阳的物资改善生活,所以耳寒部反而最为拥簇战争。慕容破军继续沉声说到,“据可靠密报,文成帝驾崩,瀚海军已有十万秘密返回黎阳帝都,另外瀚海督军梁萧现身帝都逼杀二十万禁军统领黎秋山。黎阳此时正是动荡不安之时。此番行动,我铁央部将会与教士团合作,消灭绝壁防线以北三十万绝壁军,打穿绝壁防线大掠中原。”

都哥旗说到,“剩余的十万瀚海军,慕容军主必是已有解决良策吧?”“不错,此番会有一支可与瀚海军相抗的强军,从东方的深寒之海登陆我铁央部。”慕容破军淡淡的说到。

“难道关中的古秦军?”鹿鹤南山惊疑地说道,“难道他们要出关不成?”

“恰恰相反,这支军队来自遥远的桑麻之地,号称日出之地。他们出兵的条件就是希望获得深寒列岛,并且可以南北夹击古秦军。以便他们可以获得南方的乱流之地。”慕容破军解释道。

“一些寡薄小人,凭什么索要乱流之地,难道他们以为燕幽的六十万水军是吃素的,天地玄血,谁都想要,可也不是谁都吞得下的。”反而是娜若茗兰一脸的不屑。

“我知道早年茗兰督统与桑麻之人有些间隙,但现在苦弱有难,我希望你能摒弃前嫌。”慕容破军难得好声好气的对众人说话。

“此事不必再议,长生天的教士团已经集结完毕,三日后桑麻之地的青川军团就将抵达,你等速速赶回,各部出兵八万,如若不尊,军法从事。违令者在九月骑士大会上进行八部审判。”见众人没有再提出异议慕容破军下了最后议定。

“长生天!”七部统领右手伏胸恭声道。

随着七人相继离开,不断掀起的帐帘再也无法挡住帐外的寒风,寒气惊得怪蛇加大了吐息,照的帐中更加明亮,可帐内的寒意却未消退半分,一如这冷酷的世间。慕容破军仍旧披着汗衫,烈风打在他的身上啪啪作响,“李休年,希望这次黎阳还能延续国祚。”他的脸上弥漫着一种怪异的笑容,似快慰,似迷茫,又有一点怀疑。只不过这一切好似梦幻一闪,慕容破军脸上只有一片冷毅。右手轻抚着额头又陷入深深的迷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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