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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嫡妃》第四章 城南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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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只能把玩数日便要送进皇宫,李士申这人精打细算,知道自己会忍不住借阅,到时候又是一笔收入,比直接卖给自己要划算多了。思及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算计一遭,白花花的银子成山成海的流尽别人腰包,那通身的书卷气与大家公子的镇定从容颓弱三分。

正是睡了有人送枕头,盛浅予自己撞上来了。

盛浅予抿了口茶,直奔主题:“大哥,刘青这人你借我一用。”

盛浅慕满口答应,又问何事。盛浅予道:“让刘青去城南的旧宅子弄巷里找一个进京赶考的士子。”

“下月便是大比,整个京城都快塞不下人了,城南那一片更是挤满了寒门子弟,岂不是大海捞针,你所寻之人可有何一二独特之处,寻找起来也较为方便。”盛浅慕蹙眉。

“那人今岁十七,携着身患重病的寡母进京赶考,学识分外出众,性格亦随分豁达,在城南那一片也算有小名气。”盛浅予搜肠刮肚回想隔世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盛浅慕眼珠转了转:“这倒不难。”一面说,一面不住爱抚手中孤本。

盛浅予又好笑又无奈:“刘青虽然是问兄长借的,却也不能让他白白跑着一趟,五十两银子当做跑腿费儿。”话至尾音拖泥带水。

盛浅慕接上:“亲兄弟明算账,刘青身为我第一得力人,眼下借与你,可叫我用谁去。”

“说来兄长前日搜罗了许多奇珍医药,也不是走的官中的,妹妹领受兄长关怀,正无何物可一表谢意,恰巧我前段生辰茗梓送了一尊玉佛,只是兄长知我素来不爱那些玩意的,如今借花献佛,那玉佛便送与兄长,还请兄长莫要见怪乃是转送之物。”

盛浅慕连连摆手,二人笑眯眯散开。

夕阳斜下枝头,浣洗的女子轻移莲步莺莺燕燕笑做一团相伴而走,袅袅青烟从千家万户头顶升起,望着弄巷口摆弄字画的书生,盛浅予微勾嘴角。

楚修将字画整齐罗列在案上,又将幢幡打开,方一抬头,便见一个女子并着侍儿站在身后。

这女子又来了,承蒙其照顾,母亲的医药钱可以悉数缴纳,百草堂的大夫也不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却又不敢明着得罪士子,反而笑呵呵迎来送往。

“今儿出了新样子。”女子开口,声音清冷仿若高山冰泉,只一瞬便将凡间烟火隔开。

楚修点了点头,将新得来的字画双手奉上。

“这副是你画的?”盛浅予断言。自己自由见过的名家书画不胜几何,这小摊子上的字画玩意自然不如法眼,无他,不过庸俗市侩而已,只今日放在最边上那副颇有新意,那手法却又生疏拙劣。猜测一番自然明了作画之人。

眼前这画自己在脑中勾勒无数遍,在纸上也临摹几番,只为大致可以入眼,谁知仍旧被一眼看穿。

见楚修点头,水白的衣衫上捏紧了双手,不禁赞叹:“这副画虽然手法生疏,这意趣却是难得的。”又对着身后吩咐:“清幽,付钱。”

接过银子,心下黯然,美人如花隔云端,自初遇女子那一袭青衣被天地簇拥着款款走来时,心弦撩拨,平生不知相思意,才知相思便害相思,仔细留神打探数日,得知女子乃是吏部尚书嫡次女,当今皇后亲妹妹,那本欲鲤鱼跃龙门风光迎娶的心思消得一干二净。

每日寥寥数句,付过银子便走,今日也应如是。谁知楚修再抬眼时,女子仍旧兴致勃勃的站在画摊子前儿,见楚修抬起头来,脸上微微一笑却牵动山河:“听闻公子乃是进京赶考学子,在下这里倒有几本今岁主考刘大人历来喜好文章风格,可借与公子,只是公子来日金榜有名可莫要忘却归还。”

那言笑晏晏的模样霎时令京城草长莺飞,楚修怔愣着回过神来,心中波涛翻涌狂喜不止,她莫非对我也是有意的,不然何必为我苦苦思索筹谋。喉中颤抖着出声:“多谢小姐,在下定不负小姐期望。”声音虽颤抖,神色却坚毅勇往直前,仿若得了劈山裂海的法宝。

“哼!”楚兮冷笑着摔下帘子,好一个郎情妾意,好一个默默情深,枉费自己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夜不能安,当真天下第一痴愚人。

前日偶然路过城南,却见盛浅予在画摊子面前站立,自己好奇之下大量一番,却见那书生似是颇有情意,原也只当小事一桩,盛浅予如何看得上此人,自己相貌风流倜傥,才学胆识过人,便是比一百个书生也绰绰有余。

只是心中某个角落一直勾得自己隐隐不安,数日来停在弄巷口旁边的小道上,见盛浅予每日点眸一般日日不落,心下不由兵荒马乱,这穷书生何德何能竟入了她的法眼,自己这么个大活人日日在面前晃悠竟然没有搅动春水,竟被这个穷书生偷了空儿去。

此等奇耻大辱若是不报妄为人世,瓶瓶罐罐砸了无数,心中气儿方顺,渐渐明白过来,那人名唤楚修,眉眼间与自己倒隐隐有几分相似,其中应是有些蹊跷,本想着琢磨透盛浅予的小算盘,还未摸清门路,自己倒被气的灌下无数杯清心茶。

如今已失了耐心慢慢猜测,怒气上了谁管那许多,直接查明了便是。

不过数日,消息便摆在案上。楚兮斜倚在榻上,目光阴沉可与天边乌云媲美,原来老王爷十数年前在江南便湿了脚被勾了魂,枉自己一直断定老王爷虽然三妻四妾,对母妃却是忠心耿耿,此番可要为母亲讨个公道回来。

只是不知盛浅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楚王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便是入了府归了宗,母亲不过一浣纱女,子凭母贵,母族势若如此,能翻出什么浪花儿来。便是私生子学识何等过人,便是中了状元到底也不过一庶子,这偌大的楚王府还轮不到他来搅动风云。

楚兮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这么好一个邀功的机会,盛浅予本可以拿去在楚词面前加重自己的分量地位,只是却按捺半月之久,楚词似乎分毫不知此事,盛浅予如今对楚词已无情意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只是好聚好散,这般看来却颇有着山雨欲来的架势,莫非楚词做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惹得盛浅予狠心灭新欢。不过这对自己倒是好事一桩,楚词一旦落马,老王爷心里本便仍旧属意自己,自己再抹鼻涕淌眼泪父子情深一回,这世子之位不又回到手中。

这般想着,面上却又阴狠,到底不能便宜了那穷书生,自己才窥春意一遭,那穷书生便沐浴春风数日:“去,告诉城南的衙内,将那画摊子给我砸了。”

说毕,扬鞭欲走,谁知却被拦住。

“前面可是楚公子?”

那声儿如飞雪落在火焰山上竟将满腔愤怒消散三分。

楚兮笑眯眯的掀起帘子:“哟,这不是三小姐么,这城南如此偏僻落寞,不知三小姐在这有何贵干。”

话儿虽怒气冲冲,到底透着陈年老坛的酸味儿,盛浅予蹙紧眉头,谁有得罪这人了。“不知楚公子于此有何贵干。”

“无聊所致,信马随行罢了。”张口便是谎言,也不顾有多敷衍。

“既然如此,不打扰公子雅兴,浅予先行一步。”盛浅予侧身行礼,眼下尚有他事纷扰,实在脱不开身。

瞧着盛浅予决然离去,仿若躲避洪水猛兽的样儿,楚兮那脸上拧出墨汁来:“不必送我回府,你现下便去通知,若是晚了一刻......”

嗅着寒凉,马夫打了个冷颤,阿弥陀佛,自求多福吧。

天道好轮回,昨儿将那穷书生的摊子给砸了,今儿楚兮便受了寒凉。

楚兮一面捂着鼻子倒在榻上,由着软玉给自己捏腰捶腿,一面心中破口大骂,一定是那穷书生暗地里诅咒自己,不然好端端地怎么夜儿喝了杯酒赏了回月这身子骨便倒下了。

“主子,今儿十五了。”

楚兮每逢初一十五必定去寒香寺上香,倒不是寒香寺里的菩萨多么有求必应,事实上,寺里的那尊金佛儿任凭自己跪地撒泼软硬兼施也闭口不应,只是架不住那金佛是十月怀胎生下楚兮的亲娘。

楚兮这人最重孝道,不忍心母妃在寒香寺吃糠咽菜,父王在府中眠花卧柳,千里姻缘一线牵,破镜也有重圆日,父王与母妃之间仍有情意,只是迈不过大哥那道坎,大哥枉死沙场,母妃寒了心一气之下搬去寒香寺。

青灯古佛与世隔绝的日子,那哪里是王妃该有的富贵排场,楚兮誓要将母妃拉回红尘中来,只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楚兮那执拗的性子便是打母妃的根上接下来的,楚王妃铁了心不理楚兮的九九八十一计,楚兮只得坚持软磨硬泡希冀哪日寺中的铜钟敲醒了母妃。

楚王妃不耐地掀开眼皮子,见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孽障又来了,侧过头去也不正眼看他,只是对着佛经道:“你回去吧,我是不愿再回那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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