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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云间》第7章 酒楼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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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找了个借口,念稚便跟了上去。只见那贼人跟着一排上菜的侍女上了楼,倒像是这店里的熟客,竟与这最后一个侍女调笑起来,逗的侍女花枝乱颤,自然也就没有注意端着的酒杯被人做了手脚。

念稚自然是注意到了的,那上菜的侍女们进了一间房,而那面容猥琐的贼人进了另外一间。待侍女们出来后,念稚便悄悄的蹲在门边,一来是想看看这屋里究竟有谁,二来是在打算要不要管这档子闲事。

烟花仍在天空一朵一朵的绽放,传闻这“花魄”乃烟花之王,共计五十九发,越到后面越绚丽,令人无法移开眼眸,思考间念稚被这烟花闪了眼,恍了一瞬神。下一瞬间便被人一把拎起,带进了房。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房间里面。念稚讶于来人的功夫,虽是分心去看了花魄,但这人出手之快竟然自己都无法反应,抬头看那黑袍冷面,竟好似见过一般,再看那座上之人,同样的白衣玉带,同样的黑发美眸,不是那日在梨香院碰到的云间郡王是谁。

念稚暗呼一声倒霉,便挣道:“喂,放开我!”想到自己竟栽在这个少年手里,感到有些屈辱,恨不得立马起来与他打一架。

“少爷。”黑衫少年稳稳的擒住念稚,他素来不关心与主子无关的事情,故而也没有记住念稚的长相。只是觉得这人在外偷听却不隐藏自己的气息,感到有些奇怪。

“快把这贼人绑起来!”谢楫羲还未开口,坐在旁边的人却嚷嚷道。

念稚知道自己举动让人误会,此时又受制于人,只好朝谢楫羲打着招呼:“谢公子,你忘了我了么?我们见过的。”

谢楫羲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过,作出一副苦于思索的模样,而后又似笑非笑的对着念稚说:“我们见过么?在下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忘记了。”

瞧着这人的霞姿月韵的模样,念稚却觉得欠揍,心中忿忿,只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揍他一顿,却听得一旁另一个人说道:“这位原是我的朋友。”

这熟悉的声音,和风般温润,月照般清朗,初听只觉悦耳,再听才觉醇厚,几乎是一瞬间,念稚就认出来这独特动人的声音不是七皇子是谁。侧头一看便见到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黑袍绣金,霁月清风,他对念稚微笑:“又见面了。”

“原来是七皇子的朋友,多有得罪。”谢楫羲听得这话,立马便把那冷面护卫召回来,“元宝。”

没有人掣肘后,念稚立马向后跳到安全距离,动作矫健的活像一只被吓到的猫。七皇子失笑:“你来这做什么?”

还没有来得及回话,花魄正是最后一发华丽谢幕,念稚心间一动,果然看见屋子四方杀入了一批刺客,站在屋内各处的侍女们突然也抽出一把把袖中剑,直直的朝人刺去。元宝反应迅速,虽是轻松解决掉了谢楫羲周围的刺客,一时间却也顾不上别的人。

来人众多,七皇子偏偏躲过了屋顶上袭来的一击,却不防身后侍女的一剑。念稚站在旁边,手比脑子转的快,抽出他的佩剑挡了这一剑,先前被人制住的不服也在这时化作了积蓄已久的剑气,几招便制服一个。安然稳坐的谢楫羲看到念稚凛冽的剑法和飘逸的身姿,不由挑了挑眉,这个年纪便有如此武艺,虽是比不上元宝,倒也称得上天赋异人了。

不一会儿屋内的刺客便全被解决掉了,还留下几个活口被七皇子押下。“原来小公子竟又是来救我的。”七皇子笑道。心中却是沉沉,才命纪雷押了犯人换审讯的地方,就有杀手找上门来。看来,比起百色酒的秘密,对方更想要自己的性命。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几个活口,那么,今日送上门的这一批蹩脚角色,是与百色无关的刺客,还是为了故意留下什么情报。

念稚摸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只把在巷尾之事叙述了一下,好奇道:“怎么老是有人要杀你啊。”

似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皱眉认真思索了半天,喃喃道:“许是最近吃多了水晶糕吧。”

念稚一头雾水,这个话题就被他一笔带过,只说今夜扫了兴,来日再请云间郡王和南平郡王吃酒。讶于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起早上杜源那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不由心头漫上寒意。就像杜源可以在几天之内查出谢楫羲的身份,那么她呢,她平日里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也被许多无形的目光锁定住了。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谢楫羲却走过来,笑着拱手:“原来小公子便是南平郡王元方竹啊。久仰大名,在下谢楫羲,幸会幸会。”

皮笑肉不笑的算是回应了一下他,谁知他凑近却说:“方竹兄还欠我一顿酒呢。”见念稚一脸莫名,他笑道,“方竹兄忘了,那日在梨香院不是曾与你打过一睹。我可是知道那姐弟二人仍未离开上京的哦。”

想起那日楫羲说过“若是那姐弟真的走了,在下改日便请公子喝酒。”之言,诧异道:“不是说你请我么?可没提这一茬。”

“后面半句在下以为是心照不宣的了。”谢楫羲倒像是赖定了这顿饭,“这要传出去,还说堂堂南平郡王请吃个酒都这么小气了?”

这次代兄入京,念稚最怕的便是自己顽劣给兄长抹黑,一拍胸脯连忙说道:“请!当然要请了!”

“如此便先谢过方竹兄了。”谢楫羲笑着,令周遭使了颜色,念稚却怎么看都像是一副黄鼠狼的模样。

因着杜源还在楼下,见没了自己什么事,念稚便同二人告辞,与杜源汇合吃了些酒菜,其间自然是没提行刺之事。只第二天谢楫羲遣了小厮邀约念稚出去吃饭,杜源才好奇:“这云间郡王怎么突然邀请你吃饭了?”

念稚不接话茬,只干笑道:“哈哈,看来他还记得咱们啊。”又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听说另外两个王爷也快到了?是不是该准备准备进宫了?”

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杜源看了念稚一眼:“是的,最多不过两日。该准备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记得谨言慎行便好。”

哼了一声,心想自己什么样的大场合没见过,被他这样一说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也不明言,只找杜源要了钱袋子,便出门赴约去。

这谢楫羲倒也真不客气,站在上京第一名酒楼面前,念稚提溜着钱袋子,估摸着不过两人,应该也够了。于是昂首挺胸便进了酒楼。上了二楼,一眼便瞧见窗边的那人,侧脸的轮廓分明,明明只是喝个酒,却带着周围的环境都写意起来。

撇了一眼他的身后,念稚在他对面坐下:“今日怎么不见你的元宝。”

“喏,元宝在那个桌呢。”楫羲仰首,目光指向身后。念稚转头便看到那护卫与平安等人坐在一桌,依旧是一身黑衣裳,依旧是不苟言笑。楫羲笑道,“那日元宝多有得罪,还望方竹兄莫怪。”

哪壶不开提哪壶!念稚扯扯嘴巴:“好说好说。”又立刻转移话题,“叫小二上菜吧。”

楫羲便笑笑,随即二楼各个酒桌上便都对着念稚告谢:“多谢郡王。”

楞了半晌,念稚才回过神来:“这二楼你包了?”

“在下吃饭,自然也惦记着家仆。都说苏畔富裕,想来对南平郡王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自然自然。”念稚皮笑肉不笑,苏畔富裕是没错,但是自从小时候几次次挥金如土被罚之后,家里人便只定额的给些零花钱,对念稚来说倒也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家酒楼的行情,估摸着钱袋子中的银两,念稚倒是第一次体会了一把囊中羞涩的感觉。听着其他桌不停的叫酒叫菜,不觉默默捏着自己的钱袋,只祈祷着这钱够了。

上京第一名酒楼,酒菜自是美味,念稚却吃的索然无味,对面的人倒是谈笑风生。期间陆陆续续有人找念稚喝酒,说了些什么念稚也不在意,倒连连被人称赞酒量不错。终于熬到了结账的时候,念稚把钱袋子正反都翻完了一遍,仍然还差些许,顿时脸上升腾起两朵大红云,实在没法,只扯扯身旁楫羲的袖子,抬眼看着他。那人似是楞了一瞬,倒是爽快的付了钱,竟也没说些奚落的话。念稚却是低头尴尬道:“嘿嘿,出门没带钱。”又像是保证一般,“下次,下次请你吃更好的。”

楫羲却摇头婉拒。念稚皱眉羞恼:“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不是,在下只是觉得下次应该让杜公子来说这些话比较靠谱。”

念稚涨红了脸,哼了一声,留了句“我会回去跟杜源说的。告辞告辞。”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楫羲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问身旁的平安、元宝二人:“可吃的开心了?”

元宝点点头,倒是平安笑道:“少爷开心了才是最主要的。”

敲了敲他的脑袋,楫羲转身:“看来这上京的日子倒不会像想象中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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