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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传奇》老先生揣度少年郎 大将军力鼎小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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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龙行浅滩

第二章

老先生揣度少年郎大将军力鼎小明王

从永年县逃出的数百白莲教众跟着刘福通一路向东,抢到马的骑马,没抢到的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跑,跑不动的散落下来,被追击的蒙古铁骑追上撵杀。【本章节首发、,请记住网址()】刘福通回头看到须见昌紧随其后,便放慢速度:须先生,你看该当如何?

须见昌道:上下两个计策,将军先听那条?

刘福通道: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上下,当然听上计。

须见昌道:上计是以小股人马吸引鞑子兵改道,保我白莲教重要成员安全回颍上,再做计议。

刘福通道:那不是明摆着要这些弟兄们送命吗?不成。

须见昌道:那下计就是所有人都各自逃命,然后在颍上汇合。

刘福通想了想道:鞑子的骑兵比我们快,各自逃命,被追上必死无疑,岂不是等同于被鞑子兵一网打尽?

须见昌道:不错,只有极少数有可能逃出生天。

刘福通还在犹豫,后面哭叫声传来:我要我爹,我要找我爹,你还我爹,还我爹。正是韩林儿在哭泣。

向博然早把护甲解下给韩林儿穿上,防止追兵射箭,自己一手骑马,一手揽着韩林儿的腰。韩林儿因丧父,已经神志不清,所乘马也是受其影响越跑越慢。刘福通拍马靠过来:侄儿,教主回不来了,我们定当给他报仇雪恨,你可要振作。

韩林儿只是哭叫,完全听不进去。向博然道:刘将军,这样下去,只会被鞑子兵追上,我只能把少主定身,以作权宜之计。

刘福通道:你还会打穴定身?好,只能如此。

向博然轻点韩林儿的肩井穴,韩林儿脖子一软,不省人事。须见昌也靠过来:刘将军早下决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福通道:这种决定,我怎忍心?

向博然道:不知将军有何难处?我在想假如你们能带少主走,我一人就可以吸引鞑子兵,给你们争取时间。

刘福通道:向兄弟,我怎能放心你一人面对蒙古铁骑?

须见昌道:刘将军,莫再犹豫,我对小兄弟有信心。

向博然道:承蒙韩叔叔赠宝刀,刘将军以兄弟相待,此大恩我入刀山下火海又有何妨?

刘福通见向博然眼神坚毅:好,向兄弟,你一定要来颍上跟我们汇合。

向博然道:少主就交给你们了,一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

说罢,三人勒马停住,刘福通接过韩林儿,抱拳道:向兄弟保重。

须见昌道:后会有期。

向博然道:后会有期。骑马面朝西,提刀等待蒙古铁骑的到来。

大队人马越过向博然,跟着刘福通改道向南。

须见昌道:刘将军,人多不易进城,让弟兄们分头换装,进城后再做计较。

刘福通道:不错。转头叫道:兄弟们,分散换装,各自入城,老地方汇合,见机行事。身旁的教众一传十,十传百,数百人分散开来。

刘福通带着须见昌和十几个教众护着韩夫人杨氏和韩林儿来到了聊城之外,没敢全部进城,而是换掉白衣红巾,派几个人跟着须见昌去买食物和饲料,又找到一口井装满几十个水袋。须见昌找到四个木匠,给了每人一百两纹银,寻了一群人砍树伐木,连夜赶制了一辆能乘坐两人的小马车。

韩林儿穴道早已解开,目光呆滞,不吃不喝,杨氏也是毫无办法。

众人吃饱喝足,在城外僻静的林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教众扮作两批客商,一前一后隔着百米夹着马车,一路向南而去。

须见昌道:这些蒙古人的马匹真是耐久异常,若是我大宋马匹如昨天奔跑早已累死,即使今天能跑,也必定不能如此迅速。

刘福通道:须先生所言正是我此刻所想,元廷重视马匹,到处圈地建立牧场,马上战斗的民族果真名不虚传。

须见昌哈哈大笑。

刘福通道:须先生为何狂笑?

须见昌道:如今为我所用,岂不妙哉?

刘福通恍然大悟:须先生所言正是,博采众长,正是我们所必须的,若是拥有了他们的马匹,蒙古铁骑又有何惧?

须见昌道: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抗衡鞑子兵的第一个方法。

一路边走边聊,路上偶尔遇到被元兵杀害的百姓尸体,不禁唏嘘哀叹。

须见昌看到尸体,不禁想起向博然:不知道博然小兄弟有没有逃出生天。

刘福通道:是啊,如此年轻有为,就这样说了一半,刘福通就把话咽下去了。过了半晌,又道:我相信博然小兄弟定能吉人天相。

数日后,一行人来到亳州城外,同样没敢进城,派了几个人去买粮装水。入夜前,在城外林中休整。

须见昌毕竟年纪较大,连续数日奔波,身体疲劳,加上风餐露宿,上吐下泻,夜晚睡觉时肚子又闹起来,不得已,走出百米外去方便。哪知,白天吃的极少,又腹泻多次,此时哪还有货,刚想起身,腿早已酸麻,动弹不得。心道:哎,真是不服老不行啊。大家都在睡觉,这谁能拉我一把啊?

我拉你吧?一个声音从旁边树上传来。

不用。又一个声音道

须见昌心道:谁啊?第二个声音好熟悉。

第一个声音道:他们都睡了。

第二个声音道:那就明天再去说吧。

第一个声音道:你知道,这事一刻都不能再耽搁。

第二个声音道:难道我们还着急这一时吗?

第一个声音道:我可是为了神鹿把所有的马匹都给你了。

第二个声音道:师兄,难道这不是在帮巴达玛积阴德吗?师傅的话你都忘记了?

第一个声音道:博然啊,我娘死的早,我就这一个妹妹,和我相依为命,假如巴达玛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须见昌吃了一大惊,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一动不动的听着。两人呼呼声响,从树上跳了下来。

向博然道:师兄,元廷倒行逆施,横征暴敛,原本民康物阜的中原大地,现在也是饿殍遍野,假如没有太平的天下,巴达玛即使健康的活着,你们也无处安身。

师兄沉吟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问清神鹿的下落

须见昌见思绪万千:没想到这神鹿真的使我们惹祸上身,前有工部尚书贾鲁明抢,后有向博然这个奸细暗夺,幸亏我恰好生病,不然真要被他骗了。他师兄有上百匹宝马良驹,明摆着是元廷位高权重之人,那这叫八大马的是什么人?和神鹿是什么关系?

见二人渐渐走远,须见昌深吸几口气,扶着树站了起来,蹒跚的走回营地,心道:他们不会去杀人吧?刚想迈大步跑去,又摔倒在地,转念又一想:他们为求神鹿,那么,我只要装傻不说出放生之所,我们就是安全的。对!我必须振作精神,和他们斗一斗。

回到营地,见守夜的也靠着树睡着了,上前就是一脚,踢得那人摔倒在地。那人刚想发怒:谁?一眼看到是须见昌,顿时笑起来:哟,须先生还没睡呢?

须见昌骂道:你个熊崽子,就属你最懒,这要是来了鞑子兵,我们还睁得开眼吗?死的时候长着呢,有你睡的时候。

那人笑道:是是是,须先生教训的是。我不是熊崽子,我是熊小宝。

须见昌道:有没人来过?

熊小宝问道:谁来过?

须见昌道:我问你呢?

熊小宝道:除了您,没见到其他人。

须见昌又问道:你之前是谁守夜?

熊小宝道:是陈善民,他睡前给我说什么都没见到,一切正常。

须见昌实在累的不行了,也懒得再去理会,刚想靠树休息一会儿,天就亮了起来。

熊小宝起来生火,准备烧水煮粥。谁知青烟升腾,火光将起,就听到一声马嘶。须见昌大吃一惊,大叫道:快去把他拦下,那是鞑子兵的斥候。正如须见昌所料,那是一个鞑子兵的斥候在亳州城外巡视,看到了青烟,知道林中有人,马上调转马头,往城内报信去了。

熊小宝拔腿就追,居然忘了骑马。陈善民梦中惊醒,起来就去解拴马的绳套,着急中手抖的厉害,居然怎么解也解不开。须见昌气的直骂:他奶奶的,一个蠢货,一个胆小鬼。

刘福通等人也都醒来,问道:怎么回事?

须见昌道:被斥候发现了,大家上马,我们快走。

刘福通吩咐道:王进前,丁大喜,快去把韩夫人和少主人扶上马车。曹少杰,你带几个人护送马车,若有闪失,提头来见。陈善民,你骑马去把熊小宝接回来和我们汇合。

数人领命后,分头行事。须见昌和刘福通上马等陈善民两人回来,拍马向南追去。

须见昌道:我有一言,不得不说。

刘福通道:须先生跟我还有何不能说的?

须见昌道:我怀疑向博然是奸细。

刘福通道:此话怎讲?

须见昌一五一十把昨夜听闻说了出来,刘福通马不停蹄,半晌没说话。

你怀疑是他引来鞑子兵?

须见昌道:我怀疑在永年县就是他引来的鞑子兵。

刘福通道:先回颍上,我们再做打算。

须见昌又饿又困,骑马奔了数十里,手一软,摔下马来,脚被脚蹬勾住,眼见要被拖死。刘福通抽出长枪直捅,须见昌的马吃痛,嘶叫一声倒地不起。熊小宝和陈善民停马跑来去看须见昌的伤势。须见昌感觉后背灼烧,双眼一黑,不省人事。

刘福通拿了水囊,给须见昌喝了几口,须见昌双眼紧闭:快走别别管我,我不行

刘福通道:须先生,你放心,我们决不会丢下你,你要坚持。小宝,把须先生扶我马上。

熊小宝道:不行,刘将军,你先走,须先生交给我了。

陈善民道:我和小宝轮流,刘将军,你先走。

刘福通道:别争了,没时间了,扶我马上,快。

熊小宝和陈善民还没下定决心,只听身后喊杀声传来,越来越近。刘福通调转马头,持枪而立,神情坚决:你们带须先生走。

熊小宝道:刘将军,为了少主人,我不走了。

陈善民道:对,跟他们拼了,给少主人争取时间。

刘福通道:好兄弟。

数十骑蒙古铁骑说到就到,哦哦哟哟的叫着把四人围在当中。刘福通环视一圈,异常沉着,身边熊小宝咬着牙随时准备砍杀,陈善民扶着须见昌双腿不住的抖动。蒙古铁骑中出来一位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刘福通惊道:你是汉人?

那人也不回答:我们的达鲁花赤要和你单独比一比,你敢吗?

刘福通道:我不管他要怎样,先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败类。说罢提抢就刺。

那人吓得双手抱头啊呀呀的叫着,眼见这枪要刺穿他的胸膛,一把大斧子呼呼飞来,弹开长枪。

刘福通定睛一看,一个身材魁伟的蒙古人藐视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那蒙古人道:我叫苏赫,这种狗,不值得浪费你的精力,来跟我打。

刘福通道:谁来都一样。

二人斧来枪往,战在一起。陈善民呼吸急促,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就快哭出来了。熊小宝站他前面,也没留意,只想上前帮忙,被两个蒙古人持弓箭要挟不得动弹。

刘福通早上没吃没喝,又奔波了数十里地,这会哪有体力和那蒙古人对战,十几个回合过后,就落于下风。苏赫的斧子挥的虎虎生风,招招致命。看到刘福通马上落败,不禁笑道:留下姓名,说不定饶你不死。

刘福通虽处于劣势,嘴上不愿示弱:死人何必知我名讳?

苏赫怒道:不识好歹!双手用力,斧子砍将下来。

刘福通持枪格挡,只听卡啦声响,接着胯下马嘶倒地。苏赫的斧子从上到下,断了刘福通的长枪,顺带着砍死了马。刘福通右腿被压在马下,挣扎了两下,完全动不了,心道:哎,没想到,我刘福通出师未捷,居然就这么死了。

嘿嘿,不嚣张了?还不快报上姓名?求我们达鲁花赤饶你不死。

刘福通本来已然放弃,闭眼等死,哪知听到那汉人败类如此说,莫名重燃斗志道:呸,老子就是不怕死。功罪昔年曾倒置,是非终究在人间。

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你是疯了吧?那人问道。

他骂你是汉奸呢,蠢狗。远处飘来一句话,众人都非常惊诧,谁的声音这么洪亮。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壮汉大步走来,边走边笑道:一群狗围着人咬,还要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真是可笑至极。

走到近前,众人看到这人皮肤黝黑,背负一剑,肩上还抗了一头没有鹿茸的死鹿。最让人惊叹的是这人身高七尺,足足比骑在马上的那个汉人还高。好似旁若无人,径直走到刘福通的身边,丢下死鹿,弯腰抱着马头,轻轻松松从刘福通身上抬走。这力量之大,众人更是啧啧称奇。

苏赫道:黑大个,报上名来,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那人笑道:着急送死?头也不抬,伸手摸了摸刘福通的右腿:我帮你把马抬走了,你不告诉我尊姓大名吗?

刘福通笑道:我是只听咔吧声响,刘福通啊的叫了出来,接着就是一身的冷汗。

那人笑道:你的腿我给接好了,但是三天都不能动。

刘福通强忍住疼痛:多谢壮士,我是颍上刘福通。敢问阁下是?

那人笑道:我姓花名云,住在东边怀远县。

刘福通道:花壮士快走,刘某不能连累你。

花云道:刘将军,听说你家财万贯,我把他们赶跑了,你可要请我喝好酒。

刘福通还没说话,那汉人笑道:就凭你?我们这二十多人呢。

花云站起来:别急,待会有你哭的时候。你们是一个一个来呢,还是一起上。

熊小宝过来扶着刘福通:还有我,你们有本事的冲我来。

苏赫道:我先领教领教。

花云也不拔剑,长手伸出,直接抓住苏赫的手腕,苏赫斧子落不下来,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其他元兵都愣住了,心道:苏赫身材魁伟,力量巨大,擅长摔跤,论武力在此地无人能出其右,才当上达鲁花赤,如今在这个汉人面前犹如孩童一般,没想到汉人里居然也有这种奇人?

起初苏赫以为自己动作慢了,被花云抓住,自己一挣脱即可一斧劈死花云,谁知用力试了两次,手脖子皮都快磨掉了,居然一动不动,心道:这人手里藏毒了?扎的我手好疼啊,没有毒啊,那就是练功的茧子,怎么这么多茧子?难道这人练的是硬功?这粗糙的程度,岂是一般人能练到的境界?哎哟,这下完蛋了。

元兵都看出来苏赫脸由黄变红,又由红变黑,嘴唇都紫了,身上不住的颤抖,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个弓箭手对着花云嗖嗖射了两箭。

花云左手抽剑一挥,弓箭断落在地,又把剑插回后背。

在场的都没看清花云的动作,元兵这下无计可施了,全部瞠目结舌的看着。

花云手上加劲:叫他们滚蛋,我不杀你。

苏赫噢哟的叫了起来:收起武器!

看到元兵都老老实实收起武器,花云又道:都滚蛋,把那只狗给我留下来。

苏赫转头看了眼:你留下。那汉人吓得骑马就跑。花云二话不说,一手夺过来苏赫手里的斧子,抬手丢了出去,正中那汉人后背,啊的一声倒地不起了。

苏赫自愧不如:好身手。上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元兵都走远了。花云笑呵呵说道:刘将军真汉子,花某佩服。

刘福通道:惭愧。

熊小宝扶刘福通上马,对花云说:花壮士可要跟我们去颍上喝酒?

花云道:那当然。弯腰把死鹿扛在肩上。

熊小宝跑去牵回那汉人的马给花云,陈善民冷静下来,把须见昌固定在马上,一行人说笑着往颍上走去。熊小宝看着路上的记号,领着众人前行,正午后,追上了其他的人,曹少杰烧了水,煮了粥,给几人充饥。王进前和丁大喜给刘福通找了树枝固定住受伤的右腿。众人休整完毕,准备上路,韩林儿却叫了起来:你还我爹爹!

原来,他看到向博然正向众人走来,一看到向博然背的那口宝刀,就想起了韩山童。

向博然很无奈的上前来拜见刘福通:刘将军,我回来了。

曹少杰扶着刘福通,刘福通道:博然小兄弟,看到你回来,我很欣慰。

向博然道:我探得韩教主已遭不测,实在是对不起韩教主。

你只对不起韩教主吗?说话的是须见昌,声音很微弱,但字字入耳。

向博然道:须先生,此话怎讲?

须见昌道:明人不做暗事,你究竟为何而来?害我白莲教被鞑子兵差点一网打尽你这奸细。

须见昌越来越虚弱,说完后,又昏迷不醒。

向博然道:须先生,我绝没做过对不起白莲教之事。刘将军,你们要相信我。

刘福通道:博然,我们先回颍上再说,须先生急需救治,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稍后处理。

一行人扮作三批客商,陆续回到颍上。

入城后,分成两拨人,熊小宝等人去找郎中给须见昌治病,顺便给刘福通买药,曹少杰等人护着刘福通和韩夫人母子去客栈落脚。刘福通毕竟而立之年,身强体壮,没几天,就能下地行走。须见昌就不行了,吃了几服药不见好转,背伤眼见着越来越严重,可急坏了刘福通。刘福通出重金让熊小宝出城去找名医郎中,务必请来给须见昌治好。熊小宝,陈善民各自带了几人兵分两路往东和南寻访。

刘福通住的客栈外有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槐树,已经枯萎很多年了,树干最上面裂开的地方系了一个红巾。熊小宝在下面刻了一个刀痕,一夜过后,刀痕越来越多。说明回到颍上的白莲教众越来越多,都在等待刘福通主持大局。

这天,王进前跑来道:刘将军,黄河决口处,河工们挖出一独眼石人,私底下都在传谣:莫道石人一只眼,搅动黄河天下反。

刘福通道:好,时机到了,集合所有教众,明日寅时我们在决口起事。说罢取出一个锦囊交给王进前。

王进前接过锦囊揣在怀内,推门离开。门外丁大喜扛着一柄新打造的长枪进来,刘福通接过长枪,试了试重量,感觉很满意,吩咐丁大喜把客栈内的兄弟都叫来。

刘福通对曹少杰道:为了少主的安全,今夜之前,你带十个兄弟,把他们母子护送到此地,不得有误。刘福通写了一个纸条。

曹少杰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着武安山,便道:刘将军放心,属下定当竭尽所能,誓死也要把少主人毫发无损的送到。

门外韩林儿哭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我爹,我要我爹。

杨氏道:林儿,我们要振作,现在只能仰仗你刘叔叔,才能为你爹报仇雪恨。

刘福通开门迎进韩氏母子道:不错,为了韩教主,大家都要振作起来。不仅韩教主,还有三护法,还有众兄弟,他们不会白白流血牺牲。我们正是为了起事,才走到今天,成大事者,哪有不流血牺牲的,韩教主的血不能白流,三护法的血不能白流,众兄弟的血不能白流,我们白莲教,如今群龙无首,理当由宋徽宗九世孙韩林儿继承明王遗志,推翻元朝统治,复我大宋江山。

推翻元朝统治,复我大宋江山。数十教众异口同声。

刘福通缓缓跪倒在地,道:刘福通拜见小明王。

众人也都拜倒在地:拜见小明王。

韩林儿瞬间不哭了,揩干眼泪后,抽泣道:刘将军和众兄弟请起。刘将军说的对,我虽年幼,但决不会被鞑子看轻,为了我爹,我也要振作。白莲教全仗刘将军和众位兄弟了。

刘福通抱拳道:小明王承袭韩教主大义不屈,坚韧不拔之风,乃我白莲教的福气,天下百姓的福气,刘某定当和众兄弟为天下苍生竭尽所能,至死方休。

当夜,曹少杰等人护着小明王母子离开颍上,南下武安山。

天未亮,一队兵马从颍上东南方潜入城内,当先一人正是王进前,点亮火把后,上下晃了两晃,只听身后一人声若洪钟:明王出世,救民水火,推翻鞑虏,复我大宋。数千人跟着一传十,十传百,喊声震天,火把一个接一个点亮,犹如一条条火龙,直捣监工营地。

监工们还在睡梦中就被砍杀而死,有的刚醒来还不知什么情况,就被一刀捅死,有的被直接泼油点火,连滚带爬的跑向黄河堤口,也不知是被烧死,还是被淹死。只听救命,饶命声此起彼伏。白衣红巾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河工也陆陆续续加入进来,跟着叫道:莫道石人一只眼,搅动黄河天下反。直到天亮,鼎沸的人声才渐渐散去,河岸边全是尸体,火坑。

刘福通率数十教众前来汇合,看到一人奔来,笑道:六子!我就知道第一声是你。

刘六跪倒在地:听闻大哥受伤,未能及时营救,小弟无能,望大哥赐罪。

刘福通哈哈一笑:你何罪之有?这不是大功一件吗?说罢扶起刘六,对白莲教众和河工道:鞑子兵占我中原已久,纲常败坏,荼毒百姓,刘某幸得宋徽宗八世孙,今白莲教教主明王韩山童垂青,忝为红巾军大将军之职,深恐不能当此重任,然既受明王知遇之恩,刘某定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以解民之倒悬。驱除胡虏,复我大宋。

众人跟着一起叫道:驱除胡虏,复我大宋。

人群中纷纷有人叫道:我要加入红巾军。我也要加入红巾军。我也要加入。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河工都是饱受欺凌和压迫的百姓,此时遇到大名鼎鼎的刘福通,自然要加入红巾军抗击元廷。正当人们都在准备庆祝的时候,隆隆两声炮响,元兵又来了。

刘福通见识过大炮的威力,赶紧吩咐众人躲避。河工们本来人数众多,人群密集处被火炮炸的死伤无数,哀嚎遍野。

刘福通道:六子,找轻身功夫好的在两次发炮之间去击杀点炮手。

刘六应道:我这就去。回头吩咐完,就见数十人飞奔出去。

谁知炮火结束的时候,数百枝弓箭射来,几个白莲教众应声倒地。剩下的几个只得退回来。

刘六怒道:这些鞑子兵,老子要和你们拼了。刚要冲出去,被两人一左一右拉住。

左边的是向博然,右边的是花云。

向博然道:六哥不必着急,我自有办法。

花云道:不知小兄弟有何办法。难不成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叫道:备马。

刘福通道:快牵马来。

五个教众牵来五匹高头大马,向博然和花云各自选了一匹,待一轮炮火结束,纵马奔行。

花云俯身马上道:小兄弟,你来对付炮手,大炮交给我了。

向博然道:好的。

嗖嗖声响,弓箭飘过,花云的马中箭倒下。花云一个滚地,抽出佩剑,舞成一个屏障。

向博然勒马纵跳,轻身飘到最靠边的一门炮前,几个元兵持枪就刺,向博然挥起宝刀,所到之处,枪折棒断。趁元兵正纳闷,又一个起落,跳到炮手身前,伸出一指点到天突穴,那炮手直直的仰头倒地。向博然刚想调转炮头,又来了一群元兵把他包围,只得提刀应战。

花云趁机持剑杀到,手起头落,打散元兵包围圈,叫道:我开炮啦。捡起火把就点炮,调转炮头冲着旁边的大炮开火。周围的元兵叫着阿卜阿卜,吓得四处乱窜。

刘福通见状,提抢上马就奔了出去:弟兄们,跟我一起支援。

哪知,没奔出几步,斜地里杀出一票人马,就听人叫道:刘福通,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一柄长枪闪着寒光正冲着刘福通的咽喉刺过来,刘福通俯身闪开,调转马头,回身一看,居然是贾尚书手下的高军官,惊道:是你?

那人冷笑道:不错,正是我高长峰。

刘福通道:我忍你很久了,鞑子的走狗,看枪。

两人长枪相交,战到一处。旁边的士兵冲杀过来,刘六急忙率人抵挡。

那边厢花云和向博然没空隙去装填弹药,只能各自持刀剑自保。这边厢刘福通因腿伤未愈,打的时间越久,越感体力不支。河工虽众,但都没武器,又畏惧弓箭和炮火,难以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刘六率众人抵挡元兵,偶尔偷袭高长峰,缓解刘福通的压力。双方战死无数人,尸体横七竖八,眼见元兵越来越多,白莲教毕竟人数有限。

生死存亡之际,只见天边飘来无数弓箭,好像狂风暴雨,全部落在火炮阵中,元兵死的死,伤的伤。紧接着一队人马从元兵身后杀将过来,骑兵过处,元兵死伤不计其数。后面跟着一队步兵,装填弹药,点火鸣炮,井然有序。

刘福通大喜:援军来啦!

高长峰见形势急转直下,不敢大意,长枪搠倒几名白莲教众,夺路而逃。

刘福通叫道:元廷气数已尽,你们还要为他们卖命吗?

本来交战的汉军也不打了,本来逃跑的汉军也不逃了,跪倒在地,器械投诚。

刘福通带着刘六,抱拳道:不知哪位好兄弟带兵支援刘某,刘某感激不尽。

援军人马站定后,人群中缓缓走来一儒生,那人道:几日不见,刘老爷变成了刘将军。

刘福通一看来人,哈哈大笑:原来是你。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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