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沐九歌早早洗漱后歪在床上逗弄着大黑甚是无聊。她想昨夜是新婚之夜，莫羽尘都想着丢下自己睡书房。那今夜许是不会来了吧！

她时不时在听到门外有动静时扭头去看。这引得小意噘嘴，挖苦道：“一如既往的虚伪！”

沐九歌朝她翻了个白眼，叹息：“我是个没用的主人，一如既往的没有啊。”

小意将腾蛇拨到边上，乌溜溜的眼睛仔细瞧着沐九歌，非常赞同的点头，“你，确实没用。一如既往地没用。”

沐九歌闭眼，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挥挥手，“滚！”

小意识趣，非常圆润地滚了。

沐九歌重新将委屈巴巴的腾蛇大黑拎回，放在枕头上。

摸着蛇脑袋，“还是我大黑乖巧讨人喜欢。”

这边说着，那边就听到一阵有力的脚步声逼近，随即门被推开。

沐九歌见了往床上一躺，背对着外面。

莫羽尘褪去外袍，放下帐幔。

看看自己枕头上还盘着那只小黑蛇，正目光怯懦地瞪着自己，他摇摇头，捏起，放在了地上。

两人安静躺一会儿了，莫羽尘侧身，挑起沐九歌一缕秀发在指尖玩着，然后轻声说道：“若是你当街揍了那车夫。你想过之后，会发展出何等事情来吗？”

沐九歌扯回自己的头发，往里挪了一个位置，与之拉开距离，轻嗤，“说来说去，就是你怕事。”

莫羽尘道：“玄武将军说起来与老睿亲王陈浩一样是个开国功臣。可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一度认为先皇对他的封赏过轻。他不敢埋怨皇家帝王。只好记恨着睿亲王府。你若当街教训了他的家奴。他定会心里不快。有句话叫打狗也要看主人。”

沐九歌虽然能明白其中厉害，但嘴里却挖苦道：“就是你胆小怕事。为了保住高官厚禄，就只会趋炎附势阿谀奉承。”

莫羽尘也不脑，揽住沐九歌的腰身，在耳畔道：“逞一时匹夫之勇，只会惹来大麻烦。而要解决这麻烦，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不可预估的。”

沐九歌语气不善：“那就任由那些人狗仗人势，嚣张跋扈吗？”

莫羽尘：“对付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不只有拳头与武力才有效。”

“可是最直接啊！”

“不错，直接。这就又回到我们刚才那个话题。你打了他，他回去找陈将军告状，也许会添油加醋的哭诉一番。然后呢……，陈将军虽然卸了兵权，可他在朝中还是仍存有很大威望。曾经效力于他麾下的将领，如今身居要职。这对你，对睿亲王府，乃至我莫府都等同于树立了一个劲敌。你尊贵的身份对于一个卑微的车夫来说，就是最大的威慑，照样很直接。还不至于留下后遗症。”

不知道为何，此番畅谈，沐九歌莫名的觉得，此话竟然是听谁说过的，她扭头望着莫羽尘的眼睛，静静地瞅着。

莫羽尘就那么安静地回望着沐九歌，须臾，才问：“怎么了？”

沐九歌收回视线，回答道：“似乎有人也说过这番话。”

“哦，是谁，愿意说说吗？”

沐九歌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是记得很清楚。”随后又眯着眼睛瞅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问道：“你喜欢我吗？”

如此直接，反倒令莫羽尘不好意思了，目光忽闪，轻轻一声，百转千回，“嗯。”

沐九歌心里堵的慌，“可我们昨日才成亲，昨日才见面。你这话回的令人生气。”

莫羽尘收紧手臂，将人抱的更紧了，低声道：“有些话，我不说破，可你心里应该要有数。”

莫羽尘终于在这一刻，明白过来了，她这两日闹的是那门子什么变扭。

沐九歌不是很明白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她还想开口，却被莫羽尘拿手捂住，“晚了，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