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出宫的路上，沐九歌不屑地嘀咕：“好假，我实在都看不下去了。真不知道，你整天对着那么一个人，怎么受得了！不过，要说起来，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假得很，我都搞不懂，你什么时候是真的？”

闻言，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看的莫羽尘，脚步微微一顿，侧眸一瞥……。

有那么一瞬间，沐九歌觉得他想开口与自己说什么，但最后放弃了。那匆匆一眼，目光着实耐人寻味。

既然人家闭口不言，沐九歌识时务，也不再继续抒发己见，只默默跟在他身旁走着，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美景。

待上了停在南华门外的马车，才见莫羽尘微微松了一口气。

沐九歌瞅了他一眼，正好对上莫羽尘投射过来的视线。她连忙撇开脸去，看向车窗外。

沐九歌一夜未眠，从头到尾做着乱七八糟的梦。

一点点温馨的，很多很多痛彻心扉的。

沐九歌悠悠醒来后，好一会儿才缓和了情绪，她抬手擦净脸上的泪水，侧过身用力搂住一个枕头。

“小意，我最近老是做梦。梦里的画面那么真切。”沐九歌讷讷地开口道。

小意这回很贴心的立刻回话道：“这就对了。你的封印解除了，那些被刻意更改的记忆，就会慢慢恢复的。”

沐九歌不解地问：“你说我得记忆是被人更改的？还有这样的术法吗？”

小意说着，现了身，盘腿坐在沐九歌边上，“当然有了，就像祝由术。三年前，你亲历国破家亡，更是亲眼见到父母双亲惨死。想必定是崩溃欲死。而祝由术中，尤其对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之伤，有非常好的疗效。”

沐九歌想了想，黯然道：“亲眼看到父王和母后从城楼跳下以死殉国，那时我真的很心痛，虽然，我不曾在他们身边长大，虽然我也是才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小意，你知道吗，我用尽了所有气力，我，我一刀一刀，一块一块劈下城墙的青砖，将他们的遗体掩埋。还杀了很多凤梧国的士兵陪葬。直到后来，我也跟着死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活着？”

小意绞着一缕头发道：“这我怎么知道。也许……，大概……，也或许……，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沐九歌点点头，抹去满脸的泪痕。轻轻叹息。过去那些真心没什么好记得。

可是，到底是谁更改了自己那些记忆？

如果说，是师傅改了自己的记忆，那么这件事情梁旭就会知道，那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带自己回亡魂谷的。而不是不愿与自己相认。

沐九歌隐约还是有些印象的，每次自己偷跑出谷，梁旭都是直接将自己逮回去复命，而不会如这次这般。

所以说使用祝由术，让自己有一个不一样人生的人是周清楚。

“小意，我想哥了！”沐九歌顶着鸡窝头黯然念叨了一句。小意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连影子都没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