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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络索》第六章 白马河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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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奶将面端给子衿和美景,子衿先喝了一口汤,然后夹起面条和三丝送进嘴里:“王奶奶,您的手艺可真了不得,萝卜丝、豆腐丝和笋丝这三丝切得又细又长,特别好吃!”

看着享受自己亲手制作的食物的两个姑娘,王奶奶感到满足:“好吃就经常来,奶奶给你们做。”

吃饱喝足,子衿和美景散步至桃园。不知何时园中竟临水盖了一个亭子,亭中似有人吟诗作画、鼓瑟吹笙,好不热闹。

“美景,这亭子什么时候盖的?我好像没见过啊”

“听我娘亲说,安公子月底就要成亲了,安公子的未婚妻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美人。所以呢,族长家就连夜赶工盖了这个亭子作为新媳妇的见面礼。我还听说,老族长打算等安公子结婚后就把族长的位置过继给公子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亭子里似乎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亭子中集聚着十几个青年,左右各两张桌子围着几个人在写写画画,安逸尘也在其中。

椅子上一个穿着短儒,下身着长裙,加半臂的女孩用她纤细灵活的手指轻抚怀中的琵琶,亭子中间一个长发及腰、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随着琵琶翩翩起舞。坐在亭子四周的男子目不斜视,张大了眼睛望着起舞的女子,生怕看漏了一个细节。

青年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以至于没有发现子衿和美景的到来。

子衿一眼便看到了身着华服的安逸尘“嘿,安逸尘,你也太小气了吧,有这样热闹的盛会,居然不叫上我。”

安逸尘面前摆着一幅还未完工的画,子衿一眼就瞧见了,调侃到:“诶,你这画的那家的姑娘啊,这么美?哦,该不会是你那没过门的美娇娘江小姐吧?”

听到子衿的话,旁边的人跟着附和起来,安逸尘只是礼貌的笑笑没有说话。

一个青衣男子走上前来;“看安公子画中的姑娘,穿的是我们本族的衣服,头饰也是本族所有,又怎么会是画的江小姐呢?”

安逸尘抬头与青衣男子四目相对,沉默片刻,释然而笑:“黎兄说得对,我画的并不是江小姐,而是一个我见过的印象深刻的女孩。”

“子衿姑娘,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安逸尘和黎若华异口同声地问子衿。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就连弹琵琶和跳舞的女孩都停了下来,子衿也颇感惊讶。这时人群中发出了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安兄和黎兄真是有缘,无论是对诗词字画的理解,还是对子衿姑娘的关心都这么默契”

周围的人也纷纷相互议论,点头表示赞同,安逸尘和黎若华相互看了看对方,露出了只有两人能懂的神秘笑容。

子衿还未回答俩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亭子:“什么事这么热闹?”

看到陆阳,子衿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顾不得周围有人,跑上前看着陆阳,目带泪光:“陆阳,我......”

话还没说完,美景就急忙上来抓住子衿的手臂,示意她注意场合,不要忘了女孩子应该有的矜持。

子衿只好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委屈的看向亭外的桃花林。

见子衿走开,安逸尘走上前:“陆兄,你可算是来了,我们等你好半天了,快、快、快,来看看我们作的诗词和画。”

“真是对不起各位了,家中有事耽搁了。所以,我自罚,给各位带来了陈年的佳酿,今天就让我们享受春光,尽兴地玩吧,”

“好、好!”青年们的热血再一次被激发,比先前更加活跃了。

“这位小姐,这里是男人们的天地,要是不嫌弃,您随我们姐俩去河边游玩可好?”刚才弹奏琵琶、跳舞的两位姑娘向子衿发出邀请。

“好啊,我也正想出去透透气儿呢,走吧,美景!”,子衿、美景和那俩姐妹向安逸尘等人说明缘由便离去。

水流能冲走沙石和落花,却不能带走人的忧愁,子衿望着东去的河水沉浸在自己徒增的伤悲中不能自拔。

那俩艺妓姐妹却心情大好,卷起裙角下到河中嬉戏去了:“人生能有几回春,这大好的春光,小姐又何必心事重重呢?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子衿见两位姑娘玩得开心,美景又似乎想要下水去玩,只因自己在岸边伤悲,使得美景也不能开心的玩乐,自觉羞愧:“两位姐姐说得是,我和美景这就下来。”

亭中青年兴致盎然,喝酒作诗,热闹非凡。安逸尘与陆阳看着河中玩乐的四个姑娘,打算以此为题斗诗:“陆兄,你这几日诸事繁忙,前几日子衿昏迷你也未能前去探望,子衿姑娘嘴上虽不说,心里还是会有所埋怨,你何不借此机会作诗一首赠与她,让她高兴、高兴。”

“安兄说得是,我这就为她赋诗一首。不过,既然要作诗怎可少了安兄呢?这样吧,安兄可否为那艺妓姐妹作诗一首?”

安逸尘谦虚的作揖:“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首六言律诗便跃于纸上。两个人对对方的诗赞不绝口,周围的人也都随声附和,只有青衣男子指出陆阳的《思美人》中“面若三春之桃,身若拂风之柳”一句以风拂之柳形容子衿不妥,应改为“腰似九秋之柳”。

陆阳见青衣男子有些面生便看向安逸尘,安逸尘接收到陆阳眼神中的疑问,主动上前介绍二人认识:“想必二位还不认识吧,我来介绍一下,黎兄,这是陆阳,陆兄!”而后转向陆阳:“陆兄,这是刚来村里不久的黎大夫。黎大夫可是诗书药理样样都精通啊。”

陆阳主动示好:“黎兄,幸会!”,黎若华也作揖回礼。

正午温暖的阳光使人产生倦意,酒尽人散,几个仆人在清理亭子。艺妓姐妹也跟随青年们乘坐马车离去,安逸尘携黎若华前往河边垂钓,陆阳拿着先前作的诗来找子衿。

美景见陆公子前来找小姐,不好留在子衿身边,于是找个借口离开,又担心小姐,不便走远,就加入到垂钓的队伍中。

看到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向自己走来,子衿顿时紧张起来,心中高兴,却不知该怎样做才不失礼数。

陆阳见子衿没有上前,以为子衿还在生气:“子衿,听闻前些日子你身体抱恙,因我家中有事未能前去看望,甚是抱歉,还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子衿与平常富贵人家大小姐性格不太一样,多了些随性,却也是知书达理,陆阳没有前去看望一事本是无心怪罪:“我没有介意,我知道你不来看我,一定是很忙,只是,我......”

子衿想说我很想你,又羞于说出口,只好把话锋转向别处:“陆阳,你家中的事可处理好了?”

陆阳对子衿的理解甚是欣慰,看着子衿真诚体贴的眼眸,陆阳将近来的烦恼一吐而尽:“祖父离去,父亲又年迈,现在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我身上,增了好多烦恼,很怀念无忧无虑与友人喝酒作乐的日子,有时候真希望喝醉了醒来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子衿发觉陆阳眼神里的疲惫,心疼自己未来的夫君:“难怪看你憔悴了不少,定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喝酒也不能解愁,若是有心烦事尽可以跟子衿说,子衿虽不能帮忙却也可以陪着你啊。”

“傻丫头,累了吧,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会吧。”陆阳宠溺的用双手摸了摸子衿的头。陆阳并不是因为喜欢子衿才这样,而是平日里它经常这样摸妹妹的头,想必是把子衿当成了妹妹。

子衿被他这一举动吓得楞在原地,陆阳见此状,微笑着将子衿拉去河边的桃花树下坐了下来。

子衿从头上取下两股红线,编成一股,郑重其事的问:“陆阳,你可愿与我在这圣河的见证下许下终身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管自己现在有没有爱上子衿,子衿都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妻,终归是要一起白头的,许下承诺如何。

“我愿意。”陆阳的回答不带一丝感情。

子衿欣喜的把红丝戴在陆阳手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不远处垂钓的两人紧握鱼竿,眼和心却紧锁桃花树下情意浓浓的两人,鱼竿动了也没人发现,倒是美景专心致志地钓鱼,身后的鱼篓已装了两条巴掌大的草鱼。

陆阳将诗赠与子衿,并当着子衿的面吟诵一番,子衿娇羞一笑,树上的桃花纷纷落落,洒满草地和二人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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