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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络索》第九章 赤疫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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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疫之战

回到山洞,白杜鹃已经早到了,安兰微微抬高黎若华的头,白杜鹃将一颗药丸放进黎若华嘴中,然后用法力将竹筒中的水送进黎若华嘴里,果然,没过多久,黎若华的脸色就恢复了红润,白杜鹃骄傲地说:“你们一群无知的平民,没见过这药不足为奇,但是这白马河的水有灵性你们是知道的,既然有灵性,自然可以做药。

“那这药是何物?”安兰问。

“这药是用山中兰草、水蛭、人参、白前研磨成粉,再加蛇胆、蜈蚣、蟾蜍、露水一同熬煮所成,可谓是集万物之精华,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在药丸中注入了我的一点元气,不然他是醒不过来的。”

“姑娘果然是见多识广,既然黎公子已无性命之忧,我就信守诺言将月光镜给你”毕摩拿出月光镜交给白杜鹃,白杜鹃欣喜若狂,大笑着离去。

子衿没想到毕摩真的把月光镜给了白杜鹃,不解地问:“毕摩,你把宝镜给她,她说不定会去做坏事,到时候连累毕摩您老人家岂不是不好”

“她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看她本性并不坏,况且我已是将死之人,谈何连累。”子衿不好再说什么,便拉着安兰去草席上休息。

夜里,敌军发动了一次偷袭,白马村的青年们将百日里准备好的竹箭、石头等推下山,夜里漆黑,加之青安山地势险要,敌军无奈只好退回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六位长老便叫醒洞中所有人,让他们去洞外暂避,五个长老在石门边打坐成五角星形状,包围着中间的毕摩,口中念着咒语。

毕摩用法力将发杖腾空,与其他长老齐心协力将法术注入法杖,再牵动法杖对准坚固的白玉石门,几次攻击,白玉石门均无反应,长老们为法杖注入更加强的法力,法杖上的夜明珠飞速转动,一股绿色的气直冲石门,石门上出现了一条裂缝,山洞剧烈摇晃,随即白玉石门坍塌。

待尘埃落定,门内的场景清晰可见,一头有牛大,长两个喙,翅膀像芭蕉叶,火红色眼睛的怪物被五扇未倒的石门困在中间,石门发出绿色的气流环绕着赤疫,因缺了一扇门,赤疫的头部没有了法术的禁锢,已经可以活动了。长老们警惕的走近赤疫。

赤疫的喙吐出一股带着腐臭的暗红色气流与其它五扇门的气流纠缠在一起,几位长老见赤疫即将挣脱束缚,便施法攻击赤疫的头部,没想到赤疫不为所伤,没几分钟就击碎了三扇石门,整座山摇晃起来,山顶的石头滚落下来,砸伤了几个洞外的妇女和儿童,安兰施法引出保护障才挡住滚落的石头,眼看剩下的两扇石门就要被赤疫击破,长老们便加强了对赤疫的攻击,无奈,赤疫太过强大,最终还是挣脱了束缚。

重获自由的赤疫疯狂的袭击六位长老,毕摩一声令下,长老们便盘腿坐在毕摩身后,将自己的法力输给毕摩,毕摩挥动法杖,启动夜明珠,一股像月光般的清辉喷涌而出,暂时抑制了赤疫。

山体还在剧烈颤抖,山下的敌军从白马村中抬来了两位赤发褐瞳的老人,两位老人见青安山上妖气冲天,几股清流与暗红色的妖气缠斗,便知道了个大概:“哼!白马村的命数就要尽了,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说罢,摇起了手中的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间,风起云涌,青安山的树木、鸟兽全被龙卷风吸入,驻守的青年们抵抗不了这强劲的大风,只能退回山洞。

洞口人声鼎沸,大家恐惧的眼睁睁看着龙卷风将阻拦它的一切摧毁,恐惧的看着洞内妖气冲天的赤疫,有几个妇女害怕的瘫靠在墙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越来越近的龙卷风。安兰为回来的男子们另建了个屏障,暂保他们的安全,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叹息声,以及青年的愤怒的嘶吼交织在一起。黎若华在绝望的声音中睁开眼睛,眼前站着来回踱步的安逸尘和陆阳,旁边的子衿忙着给伤员包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苏醒。

山下的龙卷风越来越大,正冲着山上来,所到之处,花草树木被连根拔起,安逸尘想不出对策,只能冒死进山洞寻毕摩示下:“毕摩,不好了,蒙古军一方带来了两个巫师,我们抵抗不住了”,毕摩听到安逸尘的话,心头一惊,给了赤疫可乘之机。

赤疫攻破六个长老的防守,吸食了其中一位长老的鲜血。被吸干了血的长老活生生变成一具干尸,令人咂舌。毕摩等人与之殊死搏斗,大战几百回合均处于下风,每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这时,马雨泽建议毕摩使用上古巫术天攻。

毕摩犹豫了几秒便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天攻”。(天攻乃白马村上古巫术,它依靠众长老合力启动法杖中的夜明珠吸收草木、鸟兽和人类的鲜血和精魂凝聚成强大的法力去攻击敌人,使用此法术的人将灰飞烟灭,那些被吸走了精魂的生物会受到千刀万剐的痛苦,也会因此灰飞烟灭,万世不得超生,成为游走天地间的孤魂野鬼。)

赤疫吸食了一位长老后,法力大增,胃口大好,还想吸食更多的人,火一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占有和杀戮,两个喙像蛇一般发射出毒液,晦气充斥着整个山洞。

毕摩等人渐渐地体力不支,众人合力也难压制赤疫。陆昌平也建议毕摩为了白马村的血脉启用天攻,毕摩知眼下除了天攻再无他法,只好无奈地答应长老们的请求,吩咐安逸尘出去找三十个人做祭品。

黎若华缓了缓,硬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身施法与安兰一起保护族人,族人看着逼近的龙卷风和洞内的赤疫,眼睛里都是恐惧和绝望。

安逸尘愧疚地走出洞口:“族人们,如今敌方有两大法力高深莫测的巫师坐镇,洞内又有妖物赤疫挡道,就算长老们打败了两大法师,敌人还有其他法师,但只要长老们打败了赤疫,我们的孩子们就可以从洞内逃走。现在,长老们要启动天攻,需要有人去做祭品,可否有人愿意?”

族人们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会儿,子衿和陆阳走到了安逸尘的前面,几个受伤的人见状,举起颤抖的双手:“我们已经伤了,想必难逃一死,就让我们去做祭品吧,这里的伤得严重的就有二十多个,应该够了。”

“族长,让我们去吧,我们老了,活不了几年,他们还年轻”几个老人走到了祭品的队伍里。

安逸尘选了伤重的年轻人和老人,带进了山洞。毕摩和其他几位长老围成一个圈坐在地上,将自己的内力传给法杖,启动了天攻,绿色的法光冲出山洞,贪婪地吸食着生灵的精气。青安山正面的草木、鸟兽瞬间化为乌有,作为祭品的人精气耗尽,只剩下白骨。安逸尘难过地对天长吸了一口气,眼眶湿润。

法杖上的夜明珠吸收了鲜血和精魂变成了血红色,毕摩和剩下的几位长老合力将夜明珠里的煞气引向赤疫,进行最后一击,赤疫来不急躲避,被煞气粉碎,血染红了山洞,染红了青安山,几位长老也吐血倒地化作白骨,只有毕摩还有一丝气息。

安逸尘、陆阳和子衿各自跑到自己父亲的白骨旁失声痛哭:“爹,爹~”

就在安逸尘以为赤疫已死想要上前扶起毕摩的时候,赤疫那掉落在地上的心脏碎片突然聚集朝他们四人飞去,毕摩使出浑身解数将赤疫的心脏碎片封进了法杖上的夜明珠里,随即也化作白骨。

安逸尘失声大叫起来。“毕摩,毕摩!”

“逸尘,照顾好族人们,我们的魂魄会永远在这里守着这妖孽,防止它卷土重来,快带族人们离开!”长老们的魂魄将法杖团团围住悬浮在半空。

安逸尘擦干眼泪,镇静的安排族人们从洞内逃走,敌方的两个巫师见青安山不再晃动,下令出军,随即加强了龙卷风的前进速度。龙卷风将洞口吹垮,洞内一片漆黑,族人发出了恐惧的惊叫,黎若华用法力照亮洞内,让族人安全离开。

安兰将法杖固定在破碎的白玉石碎片中央,再施法挪来五颗巨石承载长老们的白骨和魂魄包围着法杖,最后布了一道法障保护封印方才离开。

待所有人走后,一抹白影飘进山洞,带走了一具白骨和其中一人的魂魄。敌人冲到山洞,见洞已垮,心想白马村的人已全部葬身洞内,并高高兴兴地下山庆祝去了。

因龙卷风的威力太大,山洞开始垮塌,族人匆匆忙忙沿着山洞里弯弯曲曲的地道跑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出山洞。

洞外是苍天的古树林,这些树木像姐妹似的,你拉着我,我搀着你,一排排整齐地站着,其中一些小树,因难见阳光,低矮,扭曲,高大的树身上裹着绿色的藓衣,还挂着奇奇怪怪的长藤,鸟儿的欢快鸣叫声此起彼伏,茂密的枝叶挡住了阳光,使树林里阴暗、潮湿。

安逸尘、安兰紧随族人走出山洞,就在安兰和那抹白影跨出洞口之际,洞内也塌了,泥土和巨石将洞口严严实实封住了。安逸尘清点了人,除了安兰、陆阳、子衿、白里沐熙、妻子江采萍和他自己以外,只出来了四个青年,七个孩子,三个妇女。

在洞外休息片刻,安兰、江采萍、子衿和白里沐熙开始给被石头砸伤的人处理伤口,安逸尘安抚族人的失去情人的悲伤情绪,陆阳和黎若华去找吃的。

包扎完之后,白里沐熙独自坐在一旁默默拭泪,子衿见母亲难过,忙去安慰:“娘,别哭了,爹是为了保护我们才牺牲的,爹知道我们活着出来了,一定会高兴的。”说着,子衿也流下了眼泪。

“我嫁给你爹二十年,他对我一心一意,我本以为会和他白头到老,幸福一生,没想到今天他葬身山洞,我却连个墓碑都不能为他立。”白里沐熙边说边用手绢擦脸上的泪,转而看向子衿:“子衿,娘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嗯,娘,您放心吧,我会把你安全地带出去的。”两母女边哭边安慰对方,旁边的人见了,不免也伤心起来。

不经意间,太阳的光线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已经中午了,每个人的肚子都饿瘪了,大人还能忍着,小孩子就不行,依偎在大人怀里撒娇,说要吃东西,大人只能拍拍他们的背安慰他们,陆阳哥哥找到食物马上就会回来了。

果不其然,陆阳射了许多大鸟,又摘了些野果,黎若华用法术擒住了山中的兔子和溪流里的鱼,两个人满载而归,孩子们开心地围着两人转圈,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艰险的逃生之路。男人们搬来几颗石头搭起简易的炉灶,支上逃跑时带上的铁锅和陶罐,生起火烤、煮食物,孩子们等不及了,先吃上了野果。

饱餐之后,大家坐在地上休息,安逸尘和陆阳商量着要怎样出去,要去哪里?陆阳觉得,如今他们已经家破人亡,白马村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如果去投靠别人,寄人篱下难免不自在,且时间久了难保本族血脉。

最终,安逸尘决定带领族人寻一方与世无争的宝地,重振白马一族。可如今在着上不见天日,上不着道路的荒野之地,究竟该往何处走成了两人不能解决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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