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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络索》第三十一章 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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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安山背面的山脚下的森林是大自然孕育的一个最理想的修炼之地之一,这里终年笼罩在雾气之下,草木鸟兽均身受日月之精华,只要潜心修炼上个十几万年,再入人间历劫三年便可位列仙班。当然,山中的生灵是不知道这些的,因此,只有少之又少的生灵能够修炼成仙,大部分均像常人一样在吃吃睡睡、玩玩乐乐中度过短暂的一生,还有一些即便修炼成妖,也便未想过成仙。

山里的草木大多终年长绿,野花也不知疲倦似的一年四季轮流开放,在这层峦叠翠的山峰中有一栋用木条和竹条盖就的小楼房。小楼房只有一层一个房间,但房间足够宽敞,房子结构也足够稳固,立于一种落叶灌木林中,以树为基座建于树顶,虽不似白马村的马府那样美轮美奂,但作为临时小屋已是不错。

值得一提的是支撑房屋的树——灯笼树。这种树只有2—6米髙,每当夏日,在它的枝端南侧挂着十几朵肉红色的钟形花朵。树的果实在10月里成熟,椭圆形,棕色。有趣的是,它的果梗向下垂着,而先端弯曲向上,因此结的果实却是直立的,远远望去,仿佛树枝上挂满了一个个的小灯笼,因此,白杜鹃将其称为灯笼树。灯笼树不仅花果美丽,而且叶子人秋后变为浓红色,不似枫叶,胜似枫叶,这也是白杜鹃选择将这里作为临时居所的原因之一。

白杜鹃从青安山的山洞中将马雨泽的尸骨和魂魄带了出来,请工匠照着画像用丹药混合着一种特有的白色黏土为马雨泽重新塑了身,再将白骨放进泥塑的身体中,以百人、百兽之血为祭,引万物之灵倾灌整整365个日夜,这才使得那具没有温度的泥塑变成了人的身躯。但是想要让死人复活那有那么容易,将魂魄引入身体是复活的最后步骤,是成败的关键,也是最难的一步。

要将已经脱离躯体的七魂六魄重新引入人体必须有大量的宵烛。在白马村有这样一个传说,宵烛是冥王的眼睛所化,每年夏季至秋季它们就会来人间为冥王视察人间的情况,也正因为它们是冥王的眼睛所化,因此可以用来牵制人类的灵魂,可惜它们只能在人间存在5天左右。为此,白杜鹃在夏季捕捉了上百只宵烛,用法力和大量的蜗牛喂食才将它们留在人间。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过了今天马雨泽还不能醒过来,那她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作泡影,她又得另寻他法来让马雨泽复活,白杜鹃祈求上苍让马雨泽醒过来,她不想自己这一年的努力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夜半,丛林中万籁俱寂,月亮丝毫不吝啬将自己的清辉洒向人间,花草树木均在月光下安然入睡,只有灯笼林中那间小屋还亮着灯。白杜鹃耐心守候着马雨泽的尸身,床头是一个白色的纱帐,被施了法术,纱帐之内全是闪闪发光的宵烛,宵烛包围着马雨泽蠢蠢欲动的魂魄。现在万事具备,只需等到丑时即可将魂魄引入身体,成败在此一举。

丑时一到,白杜鹃便施法将月光引入房内,吸收月光的精华,再转化成一个闪光的空心小球,像空气中突然冒出来的蚕丝团。白杜鹃打开纱帐,宵烛四散飞蹿,魂魄也想逃离纱帐,可惜被白杜鹃用月光织成的小球限制了自由。

白杜鹃用法术将月光球和活蹦乱跳的魂魄引入马雨泽的脑中,光芒立即消失殆尽,马雨泽苍白的脸庞有了血色。白杜鹃忐忑不安的握住马雨泽的手,脸上的惊喜之情难以言表,一行热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来,马雨泽的手有了温度,也有了脉搏,只是脉搏的跳动还有些凌乱。

白杜鹃不眠不休的守着马雨泽,辰时,马雨泽还未苏醒,白杜鹃下楼洗了个脸,望着水中的脸,心中忧虑重重,万一马雨泽醒过来看到是我,而不是他的妻儿,他会不会不念我的救命之恩,抛下我去找百里沐熙那个贱人?我花这么多心思复活他可不是让他们重聚的,我该怎么办?

白杜鹃闷闷不乐的回到房间,看着床上气息渐渐均匀的马雨泽,不知如何是好。要不,我做一个人皮面具吧,这样她就会以为我是百里沐熙那个贱人,我就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了。想着,白杜鹃在屋子里翻起东西来,要做人皮面具首先得有一张完好的人皮,其次需要冰研丹,冰研丹可以防止人皮腐臭。

要得到冰研丹可没那么容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有冰研丹,那个人是深居地底九层冰窟窿之下的女魔头—玄冰,据说她已经在九层冰窿居住了上万年,能炼制出各种神奇的丹药,但是脾性古怪,生性残暴,前去求药的人大多有去无回。

白杜鹃翻箱倒柜寻找月光镜,恨不得掘地三尺,最后才在纱帐上发现月光镜。原来她曾用月光镜吸收月光引为己用,刚才太过着急,慌则乱,所以才忘了月光镜的位置。

马雨泽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白杜鹃必须抓紧时间前往九层冰窟窿,前往冰窿的门无处不在,它就在神州大地之下,可能是一条峡谷,也可能是一个湖泊中的漩涡。可是要想进去,只有等到夜晚丑时,那里的门才会打开,她才能够进去讨要丹药,所以当务之急是先不要让马雨泽醒过来。

白杜鹃在床头的香炉中点燃安魂香,给房子周围布下屏障,拿着月光镜和五颗狼胆、熊丹离开了灯笼树林,前往青安山山脚。

丑时一到,青安山山脚下便裂开一道缝,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刺骨的寒风从裂缝中喷射出来,白杜鹃用法术护身,毅然决然的跳入裂缝中。

跳入裂缝之后白杜鹃就失去了知觉,朦朦胧胧中好像坠入万丈深渊,身上酸痛得厉害,周围冷得让人喘不上气。

“孤独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来陪我了。”

白杜鹃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沙哑的老妇人在说话,那老妇人似乎还用拐杖戳了戳自己,难道是玄冰?白杜鹃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处在冰窟窿之中,身下的玄冰冰冷刺骨,周围很宽广,看不到冰柱,也没有任何人间有的东西,向上望去,又黑又空,望不到尽头,只有一些悬空的冰柱违背地心引力在半空中飘来飘去。

“醒了。”一张苍白如死人、布满皱纹和疤痕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睛里是污浊的血水,眼神空洞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白杜鹃惊恐的坐起来,双手撑着地往后退。“你是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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