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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络索》第三十三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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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冰室,白杜鹃来到猎人居住的地方,随便进了一个屋子就找到了年轻的姑娘,就在她要动手取下那姑娘身上的皮肤之时,那个姑娘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白杜鹃后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惊醒了周围所有人,猎人夫妇赶过来看女儿,白杜鹃为了排除阻碍将猎人夫妇和那姑娘杀死,取下所要的皮肤之后匆忙离开案发地。

猎人老大、猎人老二,以及陆阳等人赶到猎人老三家时,只见猎人老三夫妇倒在女儿闺房门口,床上的女孩血肉模糊。猎人老大和老二难掩悲痛之前,抱着弟弟的尸体放声大哭。

白杜鹃回到小屋,用法术刻画了一张百里沐熙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再将冰研丹研成粉末涂抹在脸上,那张人皮就服服帖帖的粘在了脸上。

看到水中的面孔,白杜鹃开心的弯起嘴角。从此以后我就是马雨泽最爱的女人,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用再和别人分享他,只是要背负这厚重的脸皮活几十年,难为我了,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卯时,马雨泽睁开了眼睛,白杜鹃握着马雨泽的手,用绣帕擦了擦眼泪,学着百里沐熙说话的语气说:“老爷,你终于醒了。”

马雨泽的大脑还没有恢复运转,记忆也还未全部苏醒,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百里沐熙身上,想了许久才问:“夫人?我记得我和其他几位长老发动了天攻,受了伤,被法术反噬,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老爷,你确实是受了伤,但是毕摩用法杖里最后的法术救了你,但是你昏迷了,现在才醒过来,当然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马雨泽似信非信的看了看四周,除了百里沐熙没有其他人。“子衿和族人们去哪儿了?”

“哦,忘了告诉你了,子衿和族人们去襄阳了。那时候你还在昏迷,族人们也伤得严重,所以我就让他们先走,去襄阳找我的父亲,我陪你留在这里养伤。你这一昏迷就是一年多,现在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马雨泽握紧百里沐熙的手,感激的说:“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

“只要你能醒过来,再哭=苦都是值得的。”白杜鹃摇摇头,欣慰的伏在马雨泽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温暖。

猎人们聚集在猎人老大家中提心吊胆的盼望太阳出现。天亮后,陆阳和猎人老大、老二仔细查看现场,没有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房间内没有胶印,也没有留下任何凶器,大家把矛头指向了妖,得出这个结论使猎人心中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哎,没想到老三一家就这样走了,明明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喝酒,他怎么就,唉!”安葬了猎人老三一家后,猎人老大悲痛欲绝,发出感慨。

猎人老二安慰哥哥:“大哥,如果真的是有妖物作怪,我们还是趁现在天色还早,尽快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吧。”

陆阳随声附和。“是啊,岳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这样还能在日落之前赶到黄莺村找个落脚的地方。”

猎人们依依不舍的告别这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在昨晚之前,他们靠山吃山,凭借大自然的慷慨馈赠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迫使他们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大山,实在是让人伤心。

马雨泽身体还十分虚弱,尚且不能下床走动,但身体的能量还是需要食物来供应。人是铁,饭是钢,此刻他腹中空无一物,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叫声。白杜鹃知道是人总要要吃饭的,可是她没有做过饭,也没有米,巧妇难为无米炊,看着羸弱的马雨泽,白杜鹃犯了难。

白杜鹃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这里是深山,应该总会有些野果可以充饥,想到办法她便付诸行动,可是找了半天一颗野果也没有。她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的枯树干上问面前的一株小树:“哎,小树妖,为什么这林中一颗野果都没有?”

“因为你笨啊,很多果树都是在春天结果,夏季成熟,冬天结果的树很少。据说有一种树叫枇杷,就是在冬天结果,然而这里并没有这种树。”

“除了果子之外,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人能吃的?”

“我又不是人,我怎么知道他们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不过我知道人会吃动物,山下的猎人经常来山里打猎。”

对呀,没有野果,可以吃肉啊,白杜鹃谢过小树妖,兴高采烈的走了。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白杜鹃干脆用法术抓住几只小麻雀,用火烤熟了给马雨泽当午饭。

马雨泽吃着没有盐味的烤麻雀,看着贤良淑德的“百里沐熙”,幸福之感不言而喻。“夫人,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羊脂玉手镯,却带上这么一个古怪的镯子?”

白杜鹃看了眼手腕上的白骨手镯,撒谎说:“你送我的手镯我让子衿拿走了,这根手镯虽然不好看,但是可以驱邪,戴着也挺舒服的。”

马雨泽拉过白杜鹃的手腕,摸了摸那手镯,不安的说:“我看着这手镯总觉得有些邪门,像人的骨头,要不你还是别戴了吧。”

“戴着也没什么,你还是先把这些肉吃了吧,待会凉了就不能吃了。”白杜鹃抽回手,敷衍着说到。她也想脱下这手镯,可是这手镯再也不可能脱下来,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

玄冰从黄色的衣袖中取出一颗丹药,嘱咐白杜鹃:“冰研丹只有五十年的药效,如果在五十年之内,你没有把人皮面具从脸上撕下来,它就会腐臭,而且还会殃及到你本身的容貌。不过,你不可能等到哪一天,我最多给你三十年的时间,那个男人一死,你就必须回到这里。”

白杜鹃接过丹药,玄冰取下空中漂浮的一根白骨制成手镯套在白杜鹃手腕上,并施了法,白杜鹃不解的问这是什么?玄冰说她担心白杜鹃食言,所以在手环上注入了诅咒,如果三十年后白杜鹃还没有来冰室,那她就会驱动手镯里魔气让白杜鹃生不如死,手镯戴上就不能脱下来,除非玄冰本人将手镯脱下来。

路过山脚小河时,陆阳看着流水淙淙的小河不寒而栗,脑中又浮现出一条巨蟒将一个男子吞入腹中,一个女孩坐在地上拼命叫喊自己名字的场景,这场景很真实,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陆阳询问妻子阿秀自己是否曾经来过这里,阿秀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陆阳看到阿秀的眼神躲躲闪闪,他知道阿秀肯定有事情瞒着他,可是不管他怎样追问,阿秀不是避而不谈,就是回到他没有,最后还因此生了气,陆阳只得作罢。

夜晚,林中传来狼群的嚎叫和猫头鹰的鸣叫,月光穿过树枝洒在小屋上,留下斑驳的树影。白杜鹃坐在马雨泽床边借着微弱的烛光为他缝制衣服。

马雨泽静静的看着“百里沐熙”,看到衣服上一片狼藉的针脚取笑到:“夫人,你这是多久没有做针线活了,你看看衣服上那些七上八下的针脚,可一点儿都没有你往日的功夫了。”

白杜鹃看了看,确实是不堪入目,毫无美感可言,但是对她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老爷,我本来就不会做这些针线活,要不是为了你”话刚说出口,白杜娟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闭嘴,但是马雨泽已经听到了这些话,而且还听得清清楚楚。

从醒来看到百里沐熙,马雨泽就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在这豺狼虎豹之地一个男人想要平安无事度过一日都尚且不可能,更何况她一个妇道人家居然在这里相安无事的度过漫长的一年,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太可能;再者,百里沐熙的心灵手巧他是亲眼见识过,又怎么可能不会做针线活?马雨泽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夫人,这深山之中无米无盐,野兽众多,你是如何度过这艰难的一年?”

白杜娟看得出来马雨泽已经起了疑心在试探她,于是又撒了一个谎:“老爷,你可还记得黎大夫?”

“记得,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妖。”

“对,就是他。他是咱家后院的梨树化成的,这一路上都是他在保护子衿,他和子衿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件宝物和一颗丹药。说来也奇怪,我把宝物放在房子里就没有野兽敢靠近房屋;我吃了那颗丹药之后也不会觉得饿了。”

“喔,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要说那黎大夫有神奇的宝贝,他愿意相信,但是马雨泽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消除。

“这世上奇怪的事多了去了,要是我们什么都知道,那还不成神仙。”

“夫人说的是,但是今早的麻雀你是怎么捉到的呢?”

马雨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白杜鹃有些烦躁,但怕被识破,也不敢发脾气,耐着性子说:“山腰上有三家猎户,他们会在林中布网,麻雀自投罗网,想抓住还不容易呀。”

“老爷,我看天色已晚,要不你早些歇息吧。”马雨泽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被白杜鹃强行抑制住了这些问题从喉咙里发出声来。

马雨泽躺好了,见百里沐熙还坐在床边,便说:“夫人还不更衣上来歇息吗?”

白杜娟刷一下脸红了,她只是曾经在夜晚趁他睡着之时伏在他的胸口,还未与他有关真正的肌肤之亲,这会儿让她怎么办?犹豫再三,白杜鹃还是脱下了雪白的罩衫爬上了床,还好烛光昏暗,不至于让马雨泽发现自己发红的脸颊。

“老爷,你愿意一辈子和我待在这座山里吗?”白杜鹃的指尖轻轻划过马雨泽高挺的鼻梁,娇媚的声音轻轻响起。

“有夫人陪着,我自然愿意,只是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山里好像没有这些。”

“我们可以去找猎人买这些东西。”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我们没有钱。”

“我可以”白杜鹃刚想说她可以变出钱来买,可是百里沐熙只是一个凡人,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白杜鹃将来到喉咙里的话吞回肚子里。马雨泽见百里沐熙欲言又止,便问:“可以什么?”白杜鹃摇摇头,说没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白杜鹃又开口说话了。“老爷,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夫人,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马雨泽觉得自己早已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虽然从结婚到现在他对妻子的热情丝毫没有减弱,还更加珍惜彼此了,但是有些话毕竟还是难以说出口。

“老爷,你不愿意与我白头偕老吗?”

“夫人,你可还记得新婚夜的承诺?”

新婚夜的承诺?那时,她得知马雨泽要娶妻心灰意冷,跑回了大理找母亲哭诉,百里沐熙和马雨泽在新婚夜说了什么,她怎么会知道。白杜鹃这无疑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戏总要演下去,就算有破绽,也要把这些破绽封起来,不能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既然是新婚夜的承诺,总不会是坏事,白杜鹃镇定的说:“当然记得,但是老爷你还记得吗?”

“你从襄阳嫁到白马村,我看你出落得亭亭玉立,担心你会嫌弃我是个山野莽夫,没想到你却说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面的话,白杜鹃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白杜鹃心想,我也愿意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以前是我错过了,但是现在说什么我也不会放手。

马雨泽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儿,将百里沐熙的手放在胸口,含情脉脉的看着百里沐熙问:“夫人,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为你买首饰,也没有能力让你住在舒适的房子中,甚至不能让你每天都吃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你还愿意和我一起白头吗?”

“我的心一直都没有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杜鹃与马雨泽幸福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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