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轩也楞在了那里，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但没想到还有这种能力。

小胖全部看在眼里，大喊了声，“我操！”

孙文轩看着自己的胳膊，小胖擦了下头上的冷汗过来拍了下他，“你他吗这是变异了么？”

“没时间扯淡！快过来帮忙！”针眼儿喊道。

两人连忙上去，两下便把围攻针眼儿的二人打倒，针眼儿喘了口气，对孙文轩说，“我和胖子帮你开路，你，你贴着墙壁那走，别耽误时间，沿着小道儿一直走，从这边上去，泥鳅就在上面，等看到了他就立马弄死！”

“哦。”

“哦个屁！快去！”

说完，小胖和针眼儿就向前喊着冲去，孙文轩也赶紧行动，顺着那条路匆匆前进。

到处都是腥味，鱼的味道，鱼血的味道和人血的味道混在一起，腥得让人反胃。

孙文轩忍着气味，凭着他那强硬的身体，和瘦小的身形，沿着墙壁走得很快。

看到了。

看到泥鳅了。

就是他，泥鳅很好辨认，虽然长得瘦小，但人如其名，长得极黑，只有牙是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孙文轩离他只有十几米长的楼梯的距离。

“喂！上来干嘛？”一个人问。他不认识孙文轩，以为是他这边的一个小弟。

孙文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针眼儿就在那，他要过去，要过去抓住他。

孙文轩抬起了头，眼睛看着那人，不出声。

“是不是我们这边的？”那人又问。

孙文轩依旧不出声。

一刀砍了过来，孙文轩用手一挥，把刀弹到一边，手臂有些发麻，不过依然没有半点疼痛，上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猛地向后一甩，把那人一把摔到楼下。

“哎呦！”

泥鳅和其他人也看向孙文轩，泥鳅大喊了一声，“弄死他！”

那些人挥刀就砍，孙文轩任凭他们去砍，只管向前，左抓一个，右打一个，孙文轩是越来越有感觉，他渐渐明白了打架不是抓住人那样，他可以出拳，每一拳的打出，都会伴随着一人的倒地。

等泥鳅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孙文轩已经到了他的明前，两人差不多的身高，孙文轩的手臂还有些发麻，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平日里在岩城都算得上号的泥鳅，却有些发抖。

“嘿。”孙文轩笑了。

他伸手就去抓泥鳅，泥鳅本能地拿出匕首，大叫一声，狠狠地刺向孙文轩的喉咙。

丝毫没用，匕首尖瞬间变钝。

孙文轩的双手已经抓住了泥鳅的衣领，猛地用力，一下子就把泥鳅提了起来，那些刚刚倒地的人，和那些在泥鳅稍远地方的人都纷纷赶来，举起砍刀就往孙文轩的身上砍，衣服砍得破破烂烂，刀刃疯狂地砍在孙文轩的身上，迸出火星，也有人从后面抱住孙文轩，想把他扳倒，可孙文轩依旧纹丝不动。

此时，假如孙文轩举起拳头，重重地打在泥鳅的头上，那么泥鳅将即刻归西。

不过孙文轩没有做，他的心里在害怕，不比泥鳅少多少的害怕，他不敢出这一拳，不肯松手，又不敢下手。

“弄死他！孙文轩！”小胖赶到了，他一边挥舞着抢来的砍刀一边大喊着，事到如今，他早已明白，今天一定要弄死这个泥鳅，不弄死他，改天死的就是自己。

可孙文轩是下不了手的。

他就那样举着，泥鳅在蹬着腿，他喘不过气。

僵持，僵持……

突然，泥鳅发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是两声闷哼，一把匕首从他身后连刺三刀，泥鳅仰了下头，转瞬又沉了下去，双手也垂了下去，他死了，就那样，死在了孙文轩面前。

孙文轩放下双手，泥鳅变成了死泥鳅，软绵绵地滑了下去，孙文轩的对面是拿着匕首的针眼儿。

针眼儿的小眼睛红红的，帽檐压得低低的，衣服上、帽子上都变成了斑驳的红色，而那匕首还在滴血。

直到这时，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近距离的死去时，孙文轩才明白，黑道为什么叫黑道。

“楞着干嘛？接着打！”针眼儿吼道。

“哎！”小胖拿着砍刀和针眼儿继续向前，孙文轩却呆住不动了。

……

警铃响了起来，人们开始四散逃窜，抓了几个没跑了的人。

医护车也响了，把那些在地上哀嚎的人一个个抬上担架。

孙文轩毫无知觉的，被小胖拉着跑了好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屋子里了，他没来过的小房子。

“回来了回来了，真不错啊！”青哥说。

“恩，青哥，从今天起，这松江就再也没有江右了！”小涛说。

青哥拍了拍孙文轩和小胖的肩膀，说，“你们两个干得不错，以后就跟着我，保准你们有的是钱赚。”

“是，青哥，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干。”小胖说。

但孙文轩还是没回过神，“孙文轩，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孙文轩说。

“估计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吓得。”小涛说。

“哦，”青哥笑了，接着对孙文轩说，“干我们这行的啊，这种事儿都是常有的，死几个人还不正常么，别害怕啊，今天是被针眼儿吓着了吧，针眼儿，我们这论凶狠数一数二的家伙，孙文轩，你以后就跟着他学，有朝一日，你肯定比他还强！有前途。”

孙文轩愣愣地点点头，小胖尴尬地笑了。

也许这条路就是这样的吧，并且走了，就不能回头。

江左大获全胜，青哥成了松江的老大，整个鱼市都变成了他的，小胖得益于自己的地位，家里的鱼店再也不用交保护费，并且可以不限时的卖鱼，马上，他家就会成为整个松江上最牛的一家鱼店。

只有孙文轩没有感到什么骄傲，青哥给了他五千块钱，说让他花着玩，可他却不知道这钱能用来干什么，所以整齐地藏在了他的书包里。

他感到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染血腥味了。

并且，这味道再也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