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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呤凤鸣震乾坤》第六章 恶徒惹祸 隐侠露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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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恶徒惹祸隐侠露行踪

钮清、狗娃子、二愣子和花姑四人迅急往后疾退,直退出五丈开外的一个雪丘之后,见虎并未追来,方喘息着停下脚步。悄然探头往前一看,果见前方七八丈外的雪地上静卧着一头从头至尾足有丈余的大老虎。那虎卧在雪地上足比一头大水牛还大,在雪光的反射下,形态好不吓人。好在那虎似正在沉睡中,也并未被他们所惊动,静卧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四人探看良久,那虎不动,他们也不敢动,惟恐惊醒了大老虎,当然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突听二愣子叫道:“咦!那老虎竟然吃树枝哩。”

可不,那老虎嘴里正咬着一支茶杯粗的树棒哩,露在嘴外的尚有尺余。

钮清乍见那露出的棒尾,不由一怔:好眼熟呀。仔细一看,那不正是自己惯使的铁枪柄吗?那柄端依稀可辨的小牛头还是钮清亲手雕刻的哩。再见那虎虽咬着枪柄,却不见嘴动,而它嘴边洁白的雪地上,似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大片。

那是什么?难道是血迹?

钮清恍然,原来他那平端着的铁枪竟无巧不巧地插入了大虎怒张着的阔口里。可能由于虎扑之势太猛,七尺长的铁枪竟直插至腹。试想那虎受此重创,又从那么高的峰顶摔下来,岂能不死?

钮清想通此点,长吁一口气,说:“别慌,这应该是头死虎。”

其它三人一怔:“死虎?”

钮清一指虎嘴,道:“你们不见它的嘴角在流血吗?那不是树棒,是我的铁枪。那么长的枪杆几乎全插进它的肚子里去了,还能不把它的五脏六腑戳个稀烂?”

三人一看,可不正是。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需知此时的四人不但手无寸铁、伤痕累累,别说无力与虎搏斗,就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了。万一老虎逞凶,他们就只能“舍身喂虎”啦。

狗娃子大拇指一翘:“清哥,真有你的!”

四人揣揣地接近虎身,果然是一头死虎。

二愣子伸手一推,虎尸动也不动。不由咋舌道:“这虎怕有七八百斤哩,我们今晚是没法抬回去了,明天恐怕还得请‘护村团’的人来帮忙。”

四人终于挪到了村口的柳林,风雪已不知何时停止了。柳林里静悄悄的,在那条通往村里的小路上,落了一层树叶,斑斑点点,就象一条花皮蛇。

四人在这里分手了。

待狗娃子和二愣子离去后,钮清对花姑说:“走吧,我再送你一程。”

花姑感激地看了钮清一眼,摇摇头说:“不用啦,我自己走好了。”稍顿又叮咛道:“你也快点回家吧,冲个热水澡,把伤口洗洗,最好再喝碗姜汤,千万别感冒了。”说到后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心里“砰砰”直跳,赶紧低着头快步而去。待走出老远,回头见钮清仍站在那里目送着自己,心里一阵激动,暗暗发誓“此身已非君莫属”了。

世间万物相通,而属于男女之间的恋情最易生长,有时甚至是在瞬间产生的。

钮清目送着花姑的身影消失后,不知怎的,心里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空虚感,尤其是她最后回头看他的那一眼,竟令他心里无缘无故地颤动了一下。他觉得“那一眼”似乎有点不一样,但究竟是如何“不一样”,他可想不明白。毕竟,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大孩子,男孩子的发育也没有女孩子快,对“情”之一字还处于朦胧状态。

钮清脑海里满是花姑的影子,脚下机械地挪动着,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自家的院门外。突听院中传来老钮福与人争吵的声音,立时神志一清,忙悄然掩至大门外向内察看。

只见屋前空地上八个猿猴般的丑怪拥着一位满脸粉刺的汉子,正是白天遭遇过的“粉面狼”裘安及其手下恶奴“瑶山八丑”。

老仆钮福打恭作揖地站在他们对面,恰好挡住了屋门。

“老不死的,别再装糊涂了,需知咱们‘瑶山八雄’也是跑过码头、见过世面的人,眼中可揉不进一粒沙子。今天你不把那些兔崽子们交出来,当心烧了你的鸟窝,拆了你的骨头。”一个丑怪指着钮福的鼻子凶狠地大叫。

老钮福可怜兮兮地说:“各位好汉,并非老朽不肯交人,实在是寒舍并无你们要找的人。”

“老混蛋,别以为我们好欺骗。那为首的小兔崽子名叫钮清,正是你这家的,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你还有何狡辩?”另一个丑怪凶霸霸地道。

“你们可能搞错了,我家小公子名叫钮清不错,但他尚是一个孩子,岂敢招惹各位好汉?况以各位的绝顶功夫,若真是我家小公子有所得罪,又岂能逃得出各位的手掌?”

“这……老杀才滚开,待我们进去把人抓出来再和你算账。”丑怪显然有点老羞成怒了。以他们桀骜自负的个性,何能承认栽在几个孩童手下?那可是大失脸面的事呀。

“啊!不行,不行。我家主人不在家,夫人卧病在床,受不得惊扰的……哎哟!”老钮福惊慌地双手连拦,却被一丑怪一掌推倒在地。

钮清看到这里,虽知这伙人不好惹,但一看老钮福已被他们推倒,担心老人安危,立即大吼一声:“混账王八蛋,欺侮手无搏鸡之力的老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冲小爷来。”随着话声虎扑而入,对准站在靠外侧的“粉面狼”裘安兜胸一拳。

哪知一拳击出,突感手臂一麻,全身酸软无力,顿时动弹不得。

这“粉面狼”裘安一身功夫,又岂是仅在“护村团”练过几手花拳绣腿的钮清能对付得了的?他乍闻吼声,已有警觉,待见钮清仅以一招极普通的“黑虎偷心”当胸击来,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冷笑,将身一侧,右手疾出,一把扣住了钮清右肘的“曲池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钮清刚一受制的霎那,陡闻一声娇叱:“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传入“粉面狼”裘安和“瑶山八丑”耳中,却犹如在耳旁轰响了一个炸雷,不由大吃一惊。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屋门口竟出现了一位中年美妇,虽是布衣裙钗,穿着十分朴素,却是绝代容光,天生丽质。未施脂粉,仍光可照人。

中年美妇虽貌如天仙,却冷若冰霜,寒着一张娇嫣,一双似电寒芒直盯“粉面狼”裘安和“瑶山八丑”。

也就在钮清受制的同时,被推翻在地的老钮福猛然一跃而起。正欲出手,一见中年美妇已现身,忙刹住了手脚。

“粉面狼”裘安和“瑶山八丑”乍见中年美妇,刹时全呆了,不自觉地口角流涎,xx上涌。日间在“骆驼峰”遇见花姑,已惊为天人,然眼前的中年美妇较之尚未十分发育成熟的花姑尤有风韵。

良久,才一个个回过神来。

“粉面狼”裘安适才一见被他抓住的正是日间必欲得之而甘心的那个叫钮清的小兔崽子,一腔怒火正欲发泄,突见中年美妇现身,顿将怒火冲淡了许多。待见到中年美妇的绝代风华,xx顿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尽在中年美妇的脸上、身上溜来溜去。

他随手将钮清交给身边的一个丑怪,淫笑道:“美人儿,你是一个人太寂寞了么?让大爷我来饲侯你如何?哈哈!真乃我裘安三生有幸,日间飞了只小孔雀,晚上飞来只金凤凰,何其乐也。哈哈!”边说边向中年美妇走去。

中年美妇一双冷厉的眼光向“粉面狼”裘安一瞪,瞪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女人好厉害的眼神呀!

但此时的“粉面狼”裘安已是色迷心窍,神魂飘荡,心痒难搔,除仍目不转睛地望着中年美妇外,根本未意识到其它。他见中年美妇就在眼前,伸手可及,猛地张开双臂向中年美妇拦腰抱去,嘴里喘着粗气叫道:“美人儿,你跟了大爷我,包你一辈子穿金带银,享不尽的人间富贵,快来和大爷亲亲。”

抱扑之势不可谓不快,眼看就要抱个正着,突感眼前一花,中年美妇似游鱼般滑出了他的视线。

咦!人哪去了?

陡听中年美妇温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清儿,你的伤没事么?”她见到钮清的一付狼狈像,虽看出多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的妨碍,但毕竟母子连心,终究放心不下。故而不理会“粉面狼”裘安的无礼,先询问爱子的伤情。

钮清虽在那丑怪控制之下动弹不得,但眼见母亲露面,惟恐母亲吃亏,听到母亲问他,忙道:“娘,我没事。这些人坏得很,您快到屋里去。”

这中年美妇正是本宅女主人,钮清的母亲钮夫人。

钮夫人正待再问,身后传来“粉面狼”裘安的狞笑:“兔崽子,咱们老账未算,你还敢饶舌!”边说边转到钮夫人身前,淫笑着道:“不过,现在给你一个面子,只要你从了我,大爷我大人大量,既往不咎,怎么样?”

钮夫人已怒容渐现于眉色,眼中泛起一股凌厉的杀机。

偏偏“粉面狼”裘安色迷神昏,尚不知死神临头。他慢慢退到钮清身边,一把拖过钮清,接着说:“不然的话,这小子可就有得瞧了。裘大爷对待敢于冒犯虎威的人,向来是绝不留情的。何去何从,你可要想想清楚。”

“你敢!”老钮福在“粉面狼”裘安身后沉声怒喝。

他正欲出门寻找钮清,恰遇“粉面狼”裘安一伙寻上门来。他一见就知是一伙地痞无赖之流,并非他所担心的那伙神秘人物,因而也就不打算暴露身份,却因之受了一肚皮窝囊气。眼见“粉面狼”裘安竟欲伤害钮清,可就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我裘大爷从没有不敢为之事。老杀才,你给我滚到一边去安份点,本大爷现在没空跟你算账,你若敢轻举妄动,嘿嘿!这小子可就要变成无头之鬼了。”边说边“唰”地拔出佩剑,架在钮清的脖子上。

钮福气怒交加,但又投鼠忌器,只得恨恨地退到一旁。

“粉面狼”裘安见镇住了老钮福,回头对钮夫人笑道:“美人儿,你想清楚了没有?”

钮夫人面罩寒霜,一字一句地说:“放开他,你们走路。伤了他一根毫毛,你们得死。”声音冰冷之极。

“嘿嘿!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好!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大爷的手段。”“粉面狼”裘安边说边手起一剑,向钮清头颈劈下。

“鼠辈敢尔!”钮夫人一声沉喝,十指连弹。

“粉面狼”裘安陡感耳中如焦雷猛震,直震得他气血上涌、头脑一阵迷糊;紧接着右手虎口剧痛,手臂酸麻,青钢剑脱手飞出三丈之外。

待得头脑稍微清醒,乍见散围在四周的“瑶山八丑”瞪着双眼,喉头“咕噜”作响,脸部肌肉都因痉挛而扭曲变形,就象刚从地狱中闯出来的恶鬼;一个个或手爪伸出,似正想抓取什么,或前足提起,似是正欲前奔,却突然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了。

这一看,直把个“粉面狼”裘安吓得魂飞魄散。在他本意,能用钮清胁迫其母从他更好,否则就先杀掉钮清、钮福,免得他们碍手碍脚,然后再把这美人儿“接”回府去不就得了。对于他们这帮家伙而言,杀一两个人根本就不当回事。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如此模样。若非钮夫人惟恐伤及爱子,仅将他手中剑击飞,他的状况恐怕比“瑶山八丑”也好不了多少。

尚未等他从惊骇中清醒过来,陡感身后两股凌厉的罡风压体,吓得他慌乱地往右侧躲闪。也许是这小子被吓昏了头,在如此险恶的境况下竟忘了放下钮清,左手仍死死地抓住钮清的右臂。这么一来,把钮清的身子也带得打了个转,刚好挡在他的身后。

身后含怒出手的钮福未料有此一变,不由大吃一惊。眼看双掌就要击在钮清身上,猛地双臂一振,拼着自伤身体,将大部分劲力回收,同时强行将身一侧。“轰”“轰”两声,掌风余力擦着钮清的鼻尖而过,击在钮清脚前的雪地上,坚硬的雪地上被硬生生地击出两个尺余深的大坑,雪花飞掷,尘土四溅,端的威势惊人。

就这么一顿间,“粉面狼”裘安已拖着钮清斜退丈余,一看这等声势,直惊得冷汗直流。这小子虽因生性轻浮,无法练成上乘武功,但其师“怪头陀”却为一武林怪杰,闲时常与他讲述一些武林秘闻,所以这小子对武林中的一些奇功秘技也略有所知。一声“鼠辈敢尔”似以佛门绝学“狮子吼神功”发出,遥空击飞自己手中长剑,定住“瑶山八丑”的,又极似传闻中的“隔空点穴神功”,能身具如此绝学的,当系武林中绝顶高手。就是老家人钮福那两掌之威,也绝非一般武林人物所能比拟。

“粉面狼”裘安绝未想到,在此山野深处,竟隐居着如此两位绝世奇人。

突听钮清痛“哼”一声。原来“粉面狼”裘安惊吓过度,手上无形中力量加重,钮清终于耐受不住,痛极而“哼”。“粉面狼”裘安闻声一看,顿时恍然,适才若非拖住钮清为盾,令两大高手有所顾忌,自己恐怕早就横尸在地了。

“无耻淫贼,你走得了么?”钮福险险误伤了钮清,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再次向“粉面狼”裘安逼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你……你再上前,我……我就先宰了这小子。”“粉面狼”裘安躲在钮清身后,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色厉内咋地嘶吼。同时急伸右掌压住钮清头顶的“百会”大穴。

钮福一怔,倒真不敢再逼上去了。这家伙武功虽然稀松,但运功震伤钮清的力量还是有的。若逼得急了,万一他掌力一吐,钮清不死也得重伤。遂止步厉喝道:“鼠辈,你若敢伤了我家小公子一根毫毛,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遍尝十八种极刑。”

“粉面狼”裘安一见这招奏效,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遂狞笑道:“你们上呀。我裘安就算死也有个垫背的。你们上呀!”边说边更用力地扣住钮清。

钮清在他手中,钮夫人和钮福虽俱绝世身手,此时亦束手无策。

“粉面狼”裘安见状,胆气又壮了些,阴声道:“你们不上,我可不奉陪了。别动!让这小子送我一程。”这家伙见暂时唬住了钮夫人和钮福,便欲急于脱身,尽快离此险地。他边说边拖着钮清往后退,双眼却不敢离开钮夫人和钮福,惟恐他们突然出手。

渐渐地,“粉面狼”裘安挟持钮清已退出了入村狭谷。出谷后,他并不继续循小路向后退,反向左侧一座山岗退去。因为山那边是一片大森林,只要过了山岗,往森林里一钻,就不难脱身了。

这家伙打的好主意。

钮福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几次想下手救人,却因“粉面狼”裘安防范极严,不敢轻举妄动。

“粉面狼”裘安眼看已近山顶,钮福仍在山脚不敢逼近。本拟就此脱身,忽思对方身手太高,万一被追上咋办?

突然眼珠一转,毒念顿生。暗忖:若在这小子身上作点手脚,他们必先忙于救人,就无暇追赶了。

对,就这样。他猛地一掌将钮清击得凌空飞向跟在后面的钮福,大喝:“还你。”急转身往山岗猛窜。

钮福咋见钮清被击得凌空飞来,忙纵身而起,在空中将钮清接在怀里,一看钮清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口角正溢出缕缕血丝,知已被那家伙伤得不轻,忙伸指疾点钮清数处大穴,以阻止伤势扩大。他心中怒恨交加,恨不得将“粉面狼”裘安碎尸万段。奈此时救人要紧,无暇追敌。

突见岗腰人影一闪,一条人影疾快地向“粉面狼”裘安追去,竟是钮夫人已绕道追到前面去了。

“粉面狼”裘安一掌震伤钮清,见果然阻住了钮福,心中暗自得意。眼见已上了山岗,只要往森林里一钻,就可逃之夭夭了。陡听身后一声冷喝:“淫贼,纳命吧!”一股极强的罡风山岳般压体而来。“粉面狼”裘安陡感后背如受万斤巨杵猛力一撞,一声惨叫,整个身躯犹如断线风筝般向岗后坠去。

钮夫人方追至山腰,眼见“粉面狼”裘安就要溜下岗去,遂凌空发掌将其击伤,随之一溜青烟般掠上山岗。凝目细看,咦!这淫贼掉到哪儿去了?

陡见正南方百十丈外一条黑影正以“流星飞逝”身法在雪地上一掠而过,隐约可见其肋下似挟着一人。

钮夫人大惊,如此荒山雪夜,何来此等高人?来人意欲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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