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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呤凤鸣震乾坤》第七章 行踪外泄 雪夜“魑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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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行踪外泄雪夜“魑魅”至

钮夫人乍见那人身法奇速,心神一震。若来者系有心人,挟走“粉面狼”裘安可就后患无穷了。

不行,一定得把人留下来。

钮夫人深吸一口气,急展“浮光遁影”追赶而去。

她身形一经展开,快愈飞鸟。雪夜中只见两条淡淡的黑线,霎那间就去了十多里。然前面那人竟始终保持在百十丈左右的距离。

钮夫人心里惊骇莫名,她一向以轻功称绝武林,可前行之人肋下尚挟着一人,自己仍无法追及,可见那人轻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这下更激起她的好胜心和好奇心,一提丹田真气,功力展至十二成。

渐渐地,双方距离已缩短至八十丈、五十丈,再三十丈。已可依稀看清,前行之人是一位瘦长的黑衣蒙面人,挟在肋下的正是“粉面狼”裘安。

钮夫人一见那人奇异的装束,心下大疑,不由娇喝道:“阁下既现身救人,何不亮亮旗号?瞧阁下身手不凡,必非无名之辈,藏头缩尾,难道见不得人么?”

前行之人突然阴森森一阵怪笑:“好一个‘五绝仙子’,竟是舌利如刃之辈。老夫此时救人要紧,失陪了。”身形一晃,闪入林中不见了。

这钮夫人果然就是十五年前失踪的“武林双秀”之一的“五绝仙子”康敏。

“五绝仙子”康敏眼见黑衣蒙面人已闪入林内,恐遭其暗算,也不敢冒然追入林中。遂停下身来,疑视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果然是他们。要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躲也躲不过的。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的往事再一次浮上脑际,那个极其惨痛、令她终身难忘的夜晚,那伙令她切齿痛恨、时思报仇雪恨的神秘蒙面人……

突然,她心头狂震:“贼子们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的隐居之处,是不是已中‘调虎离山’之计?那清儿他们……”她不敢再往下想,急转身往家飞奔。

“钮家”门前的雪地上,“瑶山八丑”已被钮福每人补了一指,均已魂归地府。钮福又从屋内取出一只小瓷瓶,在每具尸体上撒了些黄色粉末,转眼间,八具尸体化为八滩黄水,渗入雪地不见了。

这一切,直看得倚坐在门口的钮清惊讶不已,一双黑黑的眼睛越睁越大。今晚家里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神奇了,比下午的“驼峰历险”更惊险、更恐惧,也令他更加疑惑不解。

他经钮福以内力疗伤后,伤势大减,只是仍感十分虚弱。幸亏“粉面狼”裘安被钮夫人震伤手臂于先,且因内心恐惧功力大打折扣,否则钮清不死也必重伤致残不可。

“呼”地一声,“五绝仙子”康敏小鸟般飞进院中,一见家中无恙,始长吁一口气,叹道:“唉!何必多伤几条性命。”

“夫人,这些人都是恶贯满盈之徒,杀之不足惜。唉!好不容易安静了十几年,让清儿平平安安地长大了,岂能让这些小混混泄露我们的行藏。那淫贼呢?”

“五绝仙子”康敏苦笑道:“那厮竟然命不该绝,被人救走了。”遂将“粉面狼”裘安被黑衣蒙面人救走之事述说一番。

钮福呆愣了半晌,方始叹道:“果然是那些贼子们找来了,也许是那‘舜皇二煞’命大未死,方能这么快就将贼党引来。”遂将尚来不及禀告的今下午击杀“舜皇双煞”之事说了一遍。

他的猜测不错,那黑衣蒙面人正是被“舜皇二煞”临死前所放信号引来的。他听“舜皇二煞”说出“赤面天罡”四字,立即在这一带穷搜。若不是巧遇“五绝仙子”追杀“粉面狼”裘安,他还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五绝仙子”的行踪。

“五绝仙子”康敏长叹道:“天意如此,岂能奈何。我们必须马上搬家,迟恐有变。”

钮福恨恨地道:“这口气已忍了十五年了,老奴时思找贼子们一拼,现在他们既然送上门来了,正好让老奴与他们拼死一战,以报公子和夫人的知遇之恩。”

“五绝仙子”康敏摇摇头说:“不,现在还不是拼的时候。第一,扪心自问,我们尚无法对付得了‘霹雳珠’,敌不过‘霹雳神魔’。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盲目拼搏,何异送死?第二,清儿是钮家唯一的一条根,我不能不顾及他的安危。”

钮福一听,顿时垂下了头。稍顷又叹道:“若是早授清儿武功,也许不至于……”

“五绝仙子”康敏一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时间来不及了,你快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可是……”钮福犹豫地说:“那贼鸟厮在清儿身上下了毒手,恐怕一时还不能动身。”

“五绝仙子”康敏心头一紧:“清儿受伤了?伤得怎样?”

“他受了一种怪异掌力所伤,颇似昔年‘怪头陀’的独门毒功‘阴煞掌’。所幸那淫贼功力尚浅,清儿所受之伤并不太严重。老奴已为他推血过宫,伤势已被稳住,不过还需要静养几天才能痊愈。”

“五绝仙子”康敏稍一沉思,断然道:“清儿的伤势交给我处理,你快去收拾行李,待清儿伤情略有好转,就立刻动身。”

钮福沉重地点点头道:“老奴遵命。”一转身,突见倚坐在门口的钮清面色苍白,冷汗直冒,牙关不住打颤,不由大吃一惊。

********

“五绝仙子”康敏的卧房里,炉火熊熊,房门紧闭,窗帘低垂,再加上挡风的棉布厚帘,真是温暖如春,严寒隔绝在户外。

钮清一觉醒来,睁眼一看,噫!自己怎么睡在母亲的床上?翻身爬起,只见母亲盘膝坐在床尾,双手合十,双目紧闭,面色时红时白,头上雾气蒸腾。

钮清刚欲呼叫,却见母亲适时微睁秀目,向他缓缓摇了摇头。钮清立时住口,好奇地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

他恍惚记得,他倚坐在门口听母亲和福伯说话,突感心口泛起一阵寒意,迅速向全身扩散,并且越来越冷,终至牙关打颤,全身发抖,渐至不能忍受而失去知觉。

朦胧中,他感觉似被母亲抱入房中,将一颗清香扑鼻的药丸塞入自己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满口异香,顺津而下,立时有一股暖气从小腹升起,迅速向四肢百骸流散。暖流所至,寒冷立止,神志也稍为清醒了些。

但好景不长,那后退的寒流稍退即进,与那股暖流犹如两条长蛇般在体内交战不休,一会寒胜暖,一会暖又胜寒,双方相持不下。

稍顷,感觉母亲以手掌抵住他的心口部,从母亲掌心亦钻出一条“暖蛇”透胸而入,立即加强了体内“暖蛇”的力量。同时母亲的另一只手在他周身上下不停地触摸、拍打,凡手掌所到之处,“暖蛇”即随之而至。“寒蛇”步步后退,“暖蛇”紧追不舍,“暖蛇”过后,周身舒泰极了。渐渐地,他进入了梦乡。

待他一觉醒来,通体舒泰,“寒蛇”的影子也不见了。

他哪知道,母亲为尽快替他驱除寒毒,不惜拼耗真力,以内力引导武林至宝“小还丹”的药力遍游全身,小小“阴煞掌”毒自然是手到病除了。

渐渐地,母亲头顶的白雾越来越少,终至消失,紧闭的眼帘亦缓缓睁开了。

“娘!”钮清纵身扑入母亲怀里。

母亲轻抚着爱儿浓密的头发,慈祥地问:“清儿,还感觉哪儿不舒服吗?”

钮清摇摇头说:“没有呀。”

“谢天谢地,你没事,娘就放心了。快去准备一下,等福伯一回来,我们就得马上走路了。”

“走?我们到哪儿去?”钮清惊讶地问。

母亲默然无语,脸色极为疑重。是呀!到哪儿去?天下虽大,何处是他们安身之所?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离开这儿再说了。

“娘,我们还回来吗?”

母亲缓缓摇了摇头。

钮清不做声了。他舍不得离开这块生他养他的土地,更舍不得离开与他一起滚打长大的好伙伴们。但他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他有好多事想向母亲问个明白,一看母亲疑重的神色又不忍开口。只是走得这么匆忙,连向花姑、狗娃子、二愣子他们告别一声都来不及了,心里总不是滋味。尤其想到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花姑了,心中黯然神伤。

“清儿,你已睡了一天一夜,肚子应该饿了。先去厨房找点吃的,待会儿好走路。”

“娘,您也饿了吧?我去叫王妈、翠儿送饭来。”钮清转身欲去。

“清儿,王妈、翠儿已经走了。我不饿,你自己随便去找点吃的吧。”

“她们到哪去了?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们这次可能要走很远很远的路,犯不着带丫鬟仆妇同行,娘已打发她们先走了。”

“也不去与乡亲们告别一声?”他心里仍希望能有机会去见一见小伙伴们。

母亲摇摇头说:“我们此行可能很危险,最好不要与乡亲们有任何接触,以免连累他们。”

“娘……”

“禁声!”母亲突然一摆手,面色突变。接着,门外传来重物坠地之声。母亲一晃身向门外射去。

门外,月照寒霜,钮福伏尸在地,黑血尚不断向雪地里淌着。以“赤面天罡”的身手,竟被人不声不响地摆平了,可见对方非比等闲。

“五绝仙子”康敏脸白如雪,凄然呆立在钮福的尸身旁。稍顷,突然俯身抱起尸身,迅急倒射入门,低叱一声:“还不快回娘的房里去!”

原来,钮清也跟了出来探看,乍见福伯横尸地上,一股血气直冲顶门,几乎昏倒。待见娘抱了福伯尸体进来,忙跟着退入房中。

“五绝仙子”康敏飘身入房,放下钮福尸体,一挥手熄了灯光,打开梳妆柜抽屉,黑暗中奇光一闪,兵刃已入手出鞘。她指着梳妆柜抽屉悄声对钮清说:“快进去!”

钮清强忍满眶的泪花,悲声道:“娘,福伯被坏人害死了,我不躲,我要帮您打坏人,替福伯报仇。”他自小由福伯带大,对福伯感情之深是可想而知的。

“五绝仙子”康敏长叹一声,她理解儿子的心情,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此时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时间紧迫,没办法进一步解释了。她纤指轻点,闭了钮清的穴道,提起他往柜中一抛,一阵滚动声息,原来柜底是暗道。

她手法迅捷,刚将爱儿处理好,屋瓦上已有破空声息。随听后院墙外一声怪叫:“姓康的妞儿,咱们深宵前来拜访,怎不见你开门接客?”

她沉住气,一声不响,只是一双星眸中射出灼灼寒光。

屋面上又扬起了低沉的邪笑:“美人儿,爷们已在你上面啦。你夙有‘天下第一美人’之誉,又有‘五绝仙子’之名,这多年空闺独守,太寂寞了。出来同爷们玩玩吧!”

她紧紧咬着玉牙,悄无声息地移到卧房外面的壁角下。

只听左面围墙外一个人怪声怪气道:“并肩子上呀,人家到底是女人,总难免装模作样怕羞的,她不出来,咱们可以进去呀!”

有人“嘻嘻”一笑:“已快到四十如虎啦,还怕啥子羞?”

后院也有人接口:“徐娘风味胜雏年,谁个先上,谁就拔个头箸好了。”

屋顶积雪太厚,她只能听出破风声息,却无法推断对方来了多少人,只得忍气隐蔽自己。

屋顶上的人见用尽了激将法,“五绝仙子”康敏仍不露面,显然耐不住了,厉声道:“‘五绝仙子’,你是聪明人,当知咱们是志在必得。不论你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咱们教主的手掌心。只要你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咱们决不难为你们母子。”

她暗忖:他们口中的“教主”是谁?是不是“霹雳神魔”?亦或是“长白一枭”?他们又是什么“教”?以他们行事之诡秘、狠辣,显然绝不是什么好“教”。

屋顶上又有人喝道:“什么‘五绝仙子’,胆小如鼠,连头也不敢露,真是浪得虚名。难道爷们不会用火攻?不会放毒烟?再不出来,别怪咱们辣手摧花了。”

康敏有“五绝仙子”之名,就是一色、二智、三轻功、四暗器、五阵图。

由于是隐居避祸,围墙之外,不好进行布置,但在内院中,却早已布下了一座神奇莫测的“九宫千幻奇门阵”。

这种“奇门大阵”,不启动时毫无异状,一旦遇敌,只要开动总枢,移转墙壁位置,就成了妙用无比的阵式。不明破解之法的人陷身阵中,犹如面临千门万户,幻觉频生,直至中伏受制或力尽被缚。

当年“霹雳神魔”就因为不能破解此阵,恼得性起,干脆用“霹雳珠”炸毁了“杏花小筑”。

“五绝仙子”康敏之所以不动声色,大半就是仗有此阵。她把爱子藏入地道,则可暂无后顾之忧,自己可以放手杀敌。

来人似乎深知虚实,对屋中阵图布置存着戒心,只敢在外面秽语相激,威吓相加。

对此,“五绝仙子”康敏也是十分焦急,敌众我寡,从破风声推知,来人无一弱者,自己唯一的助手钮福已惨遭毒手,此外别无外援,可说已陷绝境。就算自己能冲出去,地道中的爱儿咋办?带着冲出势不可能,留在此处更不安全。

她思潮电转,终于开口了:“你们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屋顶上“哼”了一声:“钮夫人,你是要跟我们讲条件?”

“五绝仙子”康敏冷声道:“废话,愿不愿在你们。”

屋顶上沉声说:“先说说看。”

“五绝仙子”康敏扬声冷笑:“你们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做得主的?都是斗鸡走狗么?”

后院有人怪叫一声:“好会骂人,你母子两条命都捏在咱们手心里哩。”

她不开口了,是以沉默表示轻蔑。

屋面上“嗡嗡”低语了一会,似在打商量。旋听一个阴沉的声音发话道:“只要钮夫人问的事,咱们能回答的,一定回答。只是,如果我们回答了,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么?”

她毫不犹豫地说:“可以!”

“好!请讲。”

“外子现在何处?”

“云深不知处。”

“生命如何?”

“完好无缺。”

“怎样才能放人?”

“只要你把东西一交,一家人马上可以团聚。”

她不说话了。稍顷,又转换话题问:“你们是什么‘教’?”

“目前尚未公开,但很快就会知道。”

“‘教主’是谁?”

屋顶上一阵沉默,似在犹豫,旋又听适才的声音道:“反正已经快公开了,提前告诉你也罢,本教教主乃是‘武帝’。”

“好大的口气,既自称‘武帝’,连姓氏也不敢告人么?”

“抱歉,咱们只知尊称‘武帝’,不知真实姓氏。”这倒是实话,对于那位神秘莫测的“武帝”,当今武林甚至包括那神秘教内的高层人物都鲜有能知道其底细的,更别说是他们这种末流走卒爪牙了。

“‘霹雳神魔’是否就是‘武帝’?”

屋面上惊“噫”一声,稍顿即道:“不是。”

“不是?哪他是何身份?”

屋面上人似犹豫片刻,即坦然道:“乃为本教堂主之尊。”

“五绝仙子”康敏一怔:以“霹雳神魔”的武功名望,仅为一名“堂主”,哪那位自称“武帝”的“教主”就不知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了。难道是“长白一枭”?但想想可能性亦不大。“长白一枭”的武功名望仅较“霹雳神魔”略高,不可能让“霹雳神魔”那等凶魔俯首帖耳。更何况她所知道的仅仅是“长白一枭”的弟子“长白三鹰”可能系那神秘教中的成员,至于“长白一枭”本人是否亦为其中一员,可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沉思半晌,她又试探着问道:“‘霹雳神魔’来了么?”

屋面上人恭声道:“些许小事,尚不劳堂主亲临。”

“五绝仙子”康敏心中稍安,听语气此人对“霹雳神魔”颇为尊敬,说明其武功、地位均较“霹雳神魔”为低,只要没有“霹雳神魔”那等级别的高手在场,今晚自己脱险的机会就大增。遂语气一转道:“你们来了多少人?谁人为首?”

“不多,只有二十三人,老夫滥竽主持。”

“请报旗号?”

“过河卒子,只知拼命向前,何用旗号?”

“既有胆敢来,连哑旗也不敢挑?”

“教主严命,恕难从命,夫人只要知道咱们是奉命而来就是,其它不必多赘。”

“好吧,你们要什么?”

“一只‘金狮’。”

“什么‘金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很抱歉,我家不但没有什么‘金狮’,就连‘金猫’、‘金狗’也没有半只。你们请便吧。”

后院有人怪笑道:“说得好轻松,咱们踏遍天下,辛苦寻找十多年,这样就能打发走的么?”

“滚!”

后院怒吼震耳:“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舵主,咱们闯吧!”

屋顶上沉声道:“钮夫人,咱们已尽到江湖礼数了,别逼咱们翻脸不留情。动起手来,火药、毒烟是不认人的。”

“请便!凭我‘五绝仙子’四个字,不在乎别人找死。”

屋顶上“嘿嘿”冷笑道:“好吧!咱们也知道你有些障眼法,才躲着不敢出面。兄弟们,准备好,攻!”

四面响起一片刺耳暴喏。

“五绝仙子”康敏已知难以善罢,冷笑一声:“这也算是江湖礼数?丢尽江湖道的脸了,有胆的只管请进来吧。”

她故意在固定地方发话,把声音凝聚在一起,话声一落,人却已一飘如风,到了后院。

说来可真好笑,外面那么多人,明明听得主人请他们进去,却无一人挪脚,只忙着解下背上的黑布大包。

屋面上刚冷森森地喝了一声:“并肩子,小心这婆娘的绣花……”

“针”字尚未出口,后院突起三声怪叫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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