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龙呤凤鸣震乾坤》第八章 魔党逞凶 康敏遭重创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八章魔党逞凶康敏遭重创

“五绝仙子”康敏的“散花针”已出手,立时有三个大汉被打中死穴,暴跳起来,又栽落雪地,完蛋了。

另外两个距离较远,惊骇之下,双双“懒驴打滚”,在雪地上滚出四五丈外,才侥幸保住一命,却不敢再爬起身来。在“散花针”发无不中的威名下,他两个已吓破了胆。

然而,这些积年老贼,临敌经验颇多,虽惊不乱。屋顶上的一个瘦长黑衣蒙面人一挥手,阴声道:“给这婆娘一点颜色!”

当即有人应声向后院投射出两点黑影。

“轰——轰——”两声震耳巨响,犹如平地焦雷。血红的火光闪处,整个后院,连带厨房在内,全部震塌,碎屑纷飞,连地皮都在颤动。威力之大,令人发抖。

瘦长的黑衣蒙面人“嘿嘿”连声:“‘五绝仙子’,如果你能幸免一死的话,也该明白了,咱们单凭这点小玩意,虽带得不多,只有十颗。哼哼!也尽可将你炸成粉末……”

这时,“五绝仙子”康敏已伏身在正庭的横梁上了。

她也着实出了身香汗,虽撤身及时,未为所伤。但对方出手之辣,反应之快,仍使她芳心震骇。

她在发针的刹那,已由对方奇快的身法,看出对方全是第一流的高手。虽毙了三个,也不过一瞬先机,打了对方一个不及措防而已。

而对方如影随形发出的两颗“九烈阴雷”,却是拿捏极准,她只要退迟一步,就难逃劫数。

“九烈阴雷”和“霹雳珠”都是“霹雳神魔”的独门暗器,前者威力略小,常转赠他人使用;而后者向由“霹雳神魔”自用,从不交付别人。十五年前“五绝仙子”康敏就是从“霹雳珠”之名而推知那位黄衣蒙面人就是“霹雳神魔”的。

她已明白,这班“斗鸡走狗”绝对不是一般好打发的,个个都是难缠的角色。由这些凶悍的黑道枭酋,甚至功臻化境的一代凶魔“霹雳神魔”,竟甘为爪牙,也可反证驱使他们的正主儿是何等的厉害了。

她没有出声,只是冷静地思考下一步棋。

只听左面围墙外有个粗犷的破锣喉咙在骂山门:“奶奶个熊,连娘们的面也没瞧到,就先折了三个伙伴,奶奶的,闯吧!”

屋顶上阴森森地冷哼道:“随号令进退,违令者死!”

右面围墙外响起一个重浊的破鼓声:“舵主,这娘儿八成已香消玉殒啦,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夜长梦多,何不进去问个路儿?”

由于刚才“九烈阴雷”的巨响,已惊动了整个“石田村”。只听村犬交吠,人声鼎沸,锣鼓声大作。“护村团”出动了,呐喊之声,很快向“钮家”驰来。

“五绝仙子”康敏听得分明,芳心大震,暗道:“要糟!”

果然,惊叫狂嚎入耳,间有几声零落的火铳暴响,接着便是惨嚎连天。

显然,贼子们布在外围的人手已动手杀人了。那些只会几招花拳秀腿,只知勇拼的村民们岂是这班杀人如麻的武林败类之敌?鼓勇而来,何异送死。

不过盏茶光景,锣鼓全止,只有稀落的呻呤与哭叫了。

“五绝仙子”康敏眼红了,一阵鼻酸,芳心十分难受。人家是激于“守望相助”之义,却被连累丧生。在这班杀人不眨眼的凶煞手下,不知明天将有多少孤儿寡妇……

她忍不住娇喝道:“无耻败类,既是冲着本人而来,为何连下五门也不耻地滥伤无辜?”

屋顶上“哈哈”一笑:“到底不愧是‘五绝仙子’,真非易与,能逃过‘双雷’之劫,已是侥幸。何必关心那些无知愚民?还是顾着你们母子两个吧。”

“五绝仙子”康敏切齿道:“血债血还,叫你们也尝尝我‘五绝仙子’的手段!”话落,她已飘至左面,一按窗下机钮,窗户就毫无声息地倏然分向两边缩去。

屋顶上刚叫了一声:“咱们恭候……”

两声惊呼,夹杂着两声惨叫!

左面围墙外的四个黑衣汉子,两个刚扬手,另两个刚腾空而起,刹那间,两个、另两个一齐直坠下屋,滚动一下,伸了腿!

他们反应不可谓不快,一瞥见窗户乍启,就出手了,可惜仍不及“散花针”快。那两个扬手的汉子,随着栽倒之势,二人右手控着欲发的黑团子随着滚落。

又是两声轰然巨震,血红火光闪烁中,四具尸体被炸起十丈高,支离破碎,血肉飞溅。

屋面上一声冰冷断喝:“利器不得妄用!”

左面围墙外突起一声怒吼:“舵主,这小娘们躲在屋内,不如连人带屋,一并炸……”

屋顶上阴“哼”一声,厉喝道:“禁口,候令!”喝声刚落,倏地移身换位,脱口惊“噫!”

屋顶上与那位舵主并肩站立的另外两位黑衣蒙面人,猝然双双吐掌,却同声闷哼,摇晃欲倒;随之寒光突闪,血射如雨,两颗六阳魁首,像冬瓜一样直向屋檐下滚下,两具无头尸身也随之仆倒。

瘦长的黑衣舵主在惊“噫”出声的同时,双腕一振,打出两筒“五殃针”,同时倒射出三丈开外,反应极快。原想阻截突然现身的“五绝仙子”康敏,兼护同伴。可是,毫发之差,两个得力同党,掌出无功,虽震落了部分“散花针”,仍难逃一劫。

“五绝仙子”康敏出手如风,针雨之后,剑芒随至,剑光闪处,两颗人头落地。剑势不衰,顺势又卷向黑衣舵主面门,同时娇躯轻幌,避过了歹毒绝伦的“五殃针”。身形再起,如影随形地追袭正向后倒退的黑衣舵主。她打定主意擒贼先擒王,故而一气呵成,毫不放松地急追猛袭。

正在向后倒射的黑衣舵主,陡感一片森寒剑气擦着鼻尖扫过,蒙面头巾顿被剑气绞成碎片飘飞,不由心胆俱裂。

陡听“五绝仙子”康敏一声惊呼:“你……‘楚南侠’……”

与此同时,四周群贼中也响起一片惊“噫”声。

皆因此一神秘“教”内部管理非常严格,除少数极高层人物能掌握其直系下属之身份、住址外,一般徒众甚至基层头目,均不得随意暴露其本来面目,就算是夫妻、兄弟、父子之间,亦不得泄露;下级成员更不得随意窥探上级头领的底细;每次行动所有参与者均需着特制衣帽、服“变声丸”,领头之人持相应级别的令牌代表其在教中的身份地位并发号施令;一旦有人不慎暴露出本来面目,除立即自杀以防泄密并谢罪外,均难逃教规的严惩。

到目前为止该教中唯一以半公开身份露面江湖的首脑人物就是“霹雳神魔”,故其在教中的身份地位亦为大多数徒众所知悉,这也就是贼人先前能坦然相告其身份而不怕受惩罚的原因。

众贼乍见他们的头儿——黑衣舵主的真正面目后,除惊诧“原来是他”之外,亦怜其命将不保了。

黑衣舵主——“楚南侠”正拟瞑目待死,乍听“五绝仙子”康敏及众贼的惊呼,不由微睁眼帘。陡见“五绝仙子”康敏正眼现惊愕、疑惑之色地注视着他,似乎毫无防备,遂不假思索地一掌击出,正中“五绝仙子”康敏前胸的“膻中”穴。

“五绝仙子”康敏闷“哼”一声,被击得倒飞而起,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这不过一眨眼间的变化,“五绝仙子”康敏在绝对优势的状态下,因愕然分神竟中了毒手,几乎命丧当场。

是呀!她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干无耻毒辣之徒的魁首,竟是侠誉满三湘的“楚南侠”。

危机间,她在半空中一曲腰,折向左面围墙外星泄而下,同时纤手再扬,打出一把“散花针”。

“楚南侠”死里逃生,惊魂稍定。突思已露本来面目,就算不死于“五绝仙子”康敏之手,恐也难逃教规的制裁,不由一缕寒意又袭上心头。然此僚不愧奸猾阴毒之徒,微一惊慌,即生毒念。探手百宝囊中,取出两颗黑团子,双手齐抖,左手的黑团子袭向“五绝仙子”康敏的背心,右手的黑团子却斜向围墙外射落。

好毒!

他要打她一个避无可避。先一颗“九烈阴雷”是直奔目标,封死了她左右腾挪的可能退路;继之一颗向下,似乎打空,却算定了她的下降位置,不差分毫!任是“五绝仙子”康敏功力再高,也难逃双雷夹攻之危。

左面围墙外共有六名贼党,一见“散花针”和“九烈阴雷”先后射来,大惊之下,纷纷掌封头面,疾向后撤。

“五绝仙子”康敏虽仅左手发针,却控制了五丈方圆,针雨密罩之下,又有两个贼人中针倒地。但她自己也身陷绝境了。

危机一发间,她倏地两臂一张,左脚一踩右脚背,身子笔直地疾升丈余,刚好避过了已到背后数尺的那颗“九烈阴雷”。

两声震天巨响,红光刺目,一颗半空爆炸,一颗在离地数尺处爆炸,把六七丈外刚立定身形的四个贼人震得如同滚地葫芦。

她不降反升,大出“楚南侠”意料之外。只见他双目碧光一闪,一声不响地又探手百宝囊中。

这一刹那,“五绝仙子”康敏虽避过了一炸之危,但巨大的震撼力,却几乎将她上提的一口真气震散,加之身受掌伤于先,陡感星眸发黑,气血翻腾,几乎压不住又欲喷涌而出的一口鲜血。百忙中,急以“回风飞絮式”斜飘丈余,向后院疾坠。

“楚南侠”阴“哼”一声:“还想逃么?你们动手!”话落手动,两掌一翻,又是六支“透骨毒钉”攒射正在下坠的“五绝仙子”康敏后背。

随着令下,前、后、右面围墙外的潜伏之人纷纷现身,把手中的黑布大包集中打出,有如暴雨飞蝗般射向后院。

“五绝仙子”康敏银牙一咬,宝剑护体环扫三匝,“叮叮叮叮叮!”五声脆响,震飞了五支“透骨毒钉”,然终因气力不济,最后一支却无法躲过,左臂一麻,人也落地,一口真气换不过来,娇躯连晃几晃,但仍咬牙向卧室中疾掠。

飞掠中,耳听“楚南侠”一声阴森森的断喝:“火攻!”声落,火光乱闪,百十支火箭射向后院。

原来,他们先前抛落内院的全是硝石、硫磺、火药之类的易燃物品,只要一沾火星,就会连珠爆炸。以抛掷的火药包之多,就算铜墙铁壁,也会完全熔化。

“五绝仙子”康敏眼看家园将在眨眼间化为灰烬,仍冷静地掠入卧室。

她刚进入壁柜中的地道,便听外面狂笑扬起:“咱们捡两块骨头回去交令也是一样……”话未了,异声突起,火药已中火箭,纷纷爆炸。一片震耳惊心的倒塌声息,伴随着阵阵硝烟,迅速弥漫过来。爆炸声中,伴发出一阵阵得意的狂笑。

似乎是乐极生悲,笑声突转为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地,惨叫声也终止了。

接着,响起“楚南侠”阴毒的冷笑声:“老夫虽然暴露了本来面目,但只要永远闭上了你们的嘴巴和眼睛,老夫今后就仍然是‘楚南侠’,仍然是‘湘南分舵主’。你们可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嘿嘿嘿嘿……”

渐渐地,笑声由近及远,由强转弱,终于消失在远方的雪夜里。

“五绝仙子”康敏在火药爆炸前一刹那掠入地道,一连串天崩地裂般的爆震,犹如世界的末日来临,大地强烈的震动,直震得她立脚不牢,一跤跌在尚被点了穴道静睡未醒的钮清身旁,一口鲜血泉涌而出,胸前立时染红了一大片。

她凄然瞥了一眼钮清,无奈、酸楚的泪水充满眼眶。她非常清楚自己的伤势,五脏碎裂,剧毒攻心,就是大罗金仙也无可奈何了。

她并不怕死,只是夫仇未报,她心不甘;爱子尚幼,无人照顾,她心不安。然而,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她静静地注视着爱子,思如潮涌:清儿骨骼奇佳,乃天生练武之才,只可惜让柱哥一句话给耽误了。然观此子面相,日后福缘颇多,虽然魔难重重,只要应付得法,尚能化险为夷。看来,未了之事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只是……他年龄尚幼,又毫无武功,一旦知道真相,即冲动地前去报仇,岂不枉送性命?倒不如不告诉他,让他一辈子安安静静地过着田园生活来得自在。

但真能如此么?那些贼子们能放过他么?

唉!是祸躲不过,且让他听天由命吧。总不能让他不明身世,不知道父亲是谁,一辈子做个糊涂儿吧!

她从怀中掏出最后一颗“小还丹”,沉思稍顷,毅然纳入口中。心中暗祷:希望这颗“小还丹”能将伤势稳住几个时辰,让我把要说的话讲完,就死而无憾了。

药丸入口即化,顺津而下。稍顷,沸腾的气血被暂时平息了,左肩部的麻木感也被阻住不再内侵,身上亦稍许恢复了一点点力气。

她伸指解开钮清的穴道。

钮清一骨碌爬起来叫道:“娘,我要帮您打坏人,替福伯报仇。娘,坏人来了吗?……啊!娘,您怎么啦?”他突然发现母亲的胸前血迹斑斑,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平日慈祥的脸上,此时苍白得可怕,不由大吃一惊。

稍顿即怒声道:“娘,是不是坏人将您打伤了?我找他们去……”

“五绝仙子”康敏截住他的话说:“坏人已被娘打跑了,这身上的血是被坏人的血溅的。娘的伤不重,只是太累了……”

钮清忙道:“那我帮您拿药去……”

“不,清儿,你坐下,娘有话跟你说。”

“娘,您身体要紧,先别忙着说话,我去……”

“不要紧,娘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坐下,今晚,娘要告诉你有关你爹的事……”

“爹?娘,您不是说爹在外做生意吗?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听娘说伤势不重,又要跟他说爹的事,注意力马上就转过来了。

蓦地,他瞧见娘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只差还没有滚下来,心头一阵难过。打从记事起,他还从没有见娘流过泪哩!忙安慰道:“娘,是不是爹……唉!娘,您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要紧。爹……他不要我们了,您也别再想他,反正孩儿……也不想认他,只愿侍奉娘一辈子……”

他从没有见过爹的面,娘和福伯也很少跟他讲爹的事。以前在村里常听人说起“谁家男人在外面有了钱,抛家弃子一去不复返啦!”“谁家男人在外面怎么怎么样啦!”等等。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也以为他们母子是被他爹抛弃了的。乍见母亲伤感,尚以为是因此而难过哩。

“五绝仙子”康敏闻言一愣,愕然道:“清儿,你怎能如此说?啊!清儿,你误会了,你爹是个好人。他,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她深吸了一口长气,微微平静了下波动的心神,缓缓地说:“你爹,他叫钮霍柱,是‘天山双仙’中‘银须矮仙’的弟子,以一套飘忽不定、奇幻多变的‘须弥剑法’纵横江湖,罕逢敌手,故而人称‘须弥剑客’。而娘的恩师乃‘天山双仙’中的另一‘仙’——‘天山仙姥’。娘出道后亦被江湖人送了个‘五绝仙子’的雅号。‘天山双仙’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却不知何故,竟然反目成仇。两人虽同住天山,但一居南高峰,一住北高峰,数十年不相往来。所以,娘与你爹虽同在天山学艺,却从未见过面,两人出道后也是各自行道江湖。”

她顿了顿,继续说:“直到有一天,我们不约而同地夜探川中邪恶匪帮‘天蜈帮’总舵,都因误会对方系‘天蜈帮’匪徒而大打出手。我们两人力拼数百招,竟难分轩轾,遂同起相惜之心。各自通报姓名来历,始知是一场误会,也明白了彼此的师门渊源。”

“五绝仙子”康敏回忆起初识“须弥剑客”钮霍柱时的情形,虽已过去快二十年了,眼中仍闪烁着幸福、兴奋与自豪的光芒。

钮清正听得入神,见母亲住口,忙问道:“后来呢?”

“五绝仙子”康敏微笑道:“别急,你总得让娘休息一下再说。”她调匀一下呼吸,继续说:“后来,娘与你爹联手挑了‘天蜈帮’。从此以后,我们就并骑行道江湖。那时,我们年轻气盛,又都生就一付疾恶如仇的个性,仗着一身武功,行侠江湖,栽在我们手中的江湖巨臂、黑道枭雄不知有多少,因而武林正义之士又将我们并称为‘武林双秀’。”

想起当年的得意之举,“五绝仙子”康敏神采飞扬,宛若又恢复了当年的雄姿英发。

钮清满脸羡慕地望着母亲,悠然神往。

“五绝仙子”康敏看了爱儿一眼,叹口气道:“然而,就在挑了‘天蜈帮’后的第二年春天,你爹却突然离开了我,神秘地在江湖上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他遇上了一件极神秘、极危险而又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大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