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闲前倾来身子,看着她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赖上你了。谁让你遇见我的,谁让你走进我心里面的,你撩动了我的心,就要对它负责。”
说完,一把抓过她的手放在心口处。
感觉到自已手掌下的心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沉沉稳稳的跳动着。
程仙触电般的快速抽离手,“别赖我,没我,它就不跳动了?”
“没你,它就不会这样用力充满爱意的跳动。”
程仙感觉被他看着一阵面红耳赤,自已的心跳也乱了起来。
“秦野闲,你别惹我。”程仙别过脸去,满身不自在道:“你既然早得知我身份,为何不拆穿?明明知道我现在没有此意,你何苦这样。”
他暗沉的眼眸少了平日里的冷漠,多了少见的柔情。
“我爱你的一切,无论是台上的你,还是台下的你,我都喜爱。拆不拆穿你身份性别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你,唯一的程仙,在我心中无可取代。”秦野闲有棱有角的侧脸俊美异常,“你现在不用着急回应我,眼下,只要你在我身旁就好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平静的相互倾诉,程仙没曾想过他居然对自已有着如此深厚的情感。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不会逼迫我做回应?”
“日久见人心,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程仙笑了,“你哪来的自信?”
秦野闲淡雅如雾的星光深情难以控制,“阿仙,你逃不掉的,这就是你我的宿命。”
程仙站在他的眸光里,徘徊在他的心门外,如一缕拂不去飘忽的云彩。
他们踩着如水月光,没有前世的约定,只有今生的相遇。
程仙不言不语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想着今日的种种恍然如梦。
秦野闲告诉她,赵琰今日和张绍齐的交易就是那尊美人瓷枕后半张地图的显示方法。
上半张是以青焰火心炙烤才能彰显出来,而剩下的后半张则是要浸泡在冰块中融化才会解冻出来。
程仙大惊失色,这藏宝图都给张绍齐了岂不是成了卖国贼了?
但秦野闲笑得格外嚣张道:“这藏宝图都给他看了,哪怕我亲自给他带路他也看不见这份绝世宝藏!”
“这是为何?”
“因为都是假的。从瓷枕到藏宝图,再到后来显示出来的地形地势,都是我让人制造出来的假象。”
程仙不敢置信,“你是说江家送我的那个美人瓷枕也是你造的假货?那上面的藏宝地图也是你做得?你为何要这么干?”
“江家的那个真的瓷枕就在我这,有没有藏宝图我不知道。但你家那个确实是赵琰花大钱在琉璃厂做得假货,上面的地图是为了引出张绍齐和他堂哥杨铭的盗卖国宝的罪证。”
“可,你不是说那个地图是假的吗?他们也找不到这份国宝啊,你们如何抓得住他们犯罪的证据?”
“你放心,既然是做戏,自然是做了全套的。”秦野闲安抚这炸了毛的程仙。
程仙差不多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天啊,难不成你们真的在假宝藏处放了金银财宝?”
“嘘,这就要他自已去打开看看才知道了。”秦野闲别有深意的笑着。
长夜漫漫,夜不成寐的还有张府。
张绍齐目不转睛的看着浸泡在冰块中的瓷枕,屏息瞪眼。
“大兵,再多倒些冰块,快!”张绍齐着急的叫着。
“哎,好。爷,您退着点。”
“哗啦”一声,厚重结实的一小桶冰块全倒在硕大的石盆里。
张绍齐伸手径直在冰块中划拉着,将刚倒下满满的冰块全部覆盖上瓷枕上面。
冰凉直冒寒气的冰块冻得他手掌发麻发冷,但他好似完全没有感觉似的直直盯着晶莹剔透的冰块,仿佛要将那里面看穿。
时间过得缓慢至极。
除了墙壁上的吊钟滴滴答答的走着,还有石盆里融化的冰块滴成水流往下积。
张绍齐从来没感觉到时间原来还可以过得这么磨人。
“爷,要不拿出来看看吧?”大兵谨慎的看着石盆的冰块。
“多久了?”
“两个时辰了。”
张绍揉了揉眉心,犹豫道:“应该差不多了,拿出来看看。”
大兵用棉布包着手,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捧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摔碎了湿滑的瓷枕。
张绍齐亲自拿过一块洁白的绒布,接过还滴着水珠的瓷枕,小心的将它放在桌上擦拭干净。
待擦拭干净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将瓷枕翻过身来往下看去。
只见底座的右边模模糊糊的出现处另一条棕墨色的地图,那墨色的曲线弯弯曲曲的衍生出来,直往原本左边的地图处链接。
灯火下的张绍齐,顿时狂喜至极。
他又将瓷枕贴近眼前,细细端详。
这一细看,更是让他半喜半忧半疯癫。
原来,远处看不出来。这地图两端并不完全接壤,左右两边并不完全是严密贴合的一张完整的地图。原本左边出来的还算清晰,但右边的那条则是更加模糊不清,在中间更是断了不再显示出来。
这根本无法看出真实的地理位置和大概的地区领域。
“爷,是不是赵琰那小子骗咱的?”大兵还是怀疑那滑头滑脑的赵琰。
“不能够,他要是想骗我,就不会把这个事告诉我。”张绍齐不死心的摩擦这瓷枕的路线图,“可能是时间还不够,大兵把这盆冰水倒了,再去多找些冰块来。”
“是。”
张绍齐守在一旁,半步都不离开的亲自监督着这一切。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大兵再次将瓷枕从花白的冰块中取了出来。
张绍齐一把接过瓷枕,也来不及擦拭干净上面的水滴,便翻将过来细细看着上面的图纹。
细看之下,他惊呼道:“怎么可能!?怎么还是这样,为何还是不完全的显露出来?”
他熬了一整宿,眼底血丝密布,胡子茬也冒了出来。
大兵扶着他摇晃的身子,紧张道:“爷,您别着急。要不咱找秦野闲再问问?”
“狗儿的,没脑子!怎么能把这个东西白白给他们看?”张绍齐将满腔怒火发泄到大兵头上,劈头盖脸的臭骂:“你当着藏宝图是厕纸吗?可以随意拿给人看,要是让秦野闲那贱人抢先给破解出来了,你让我拿什么去挖宝贝!啊,靠你这猪脑子吗?”
大兵挨着骂,一声不敢吭。
等那满腔的邪火彻底的发泄完了,张绍齐冷静了下来,疲惫的朝大兵挥了挥手。
大兵暗暗地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躬身退出。
晨曦初照,缕缕晨光照射进来,将浸泡了一夜的瓷枕照耀得更加玉润光滑。
张绍齐紧紧敛眉,沉闷的看着翻底的瓷枕,心中烦闷不已。
不管他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图来,根本不能细细分辨出那蜿蜒的曲线到底是何意。
他不耐烦的将瓷枕准备收入柜中时,突然看见阳光下的图案有了变化。
那原本模糊的图案,好似跟着阳光的变化也渐渐地生长出来。
张绍齐惊喜欲狂,贪婪地吸吸鼻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窗户前,将手中的瓷枕放在阳光下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随着阳光的照耀,那瓷枕右边原本残缺的路线彻底显露出来。
逐渐与左边联系到一块去,形成了完整的地形图。
张绍齐看着手上的瓷枕,他目瞪口呆,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着欢天喜地地跳起来,眼里光芒四溅,像一团迸溅的火花。
太阳离开地平线了,红彤彤的,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
今日是苍南江家老爷出殡的日子。
却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看出殡的人就是不怕殡大,人群中有的认为是晴天好,说明江家老爷做了一辈子善事。有的人却不以为然道是雨天好,说后代可以辈辈富有,艳阳高照的怕是销了江老爷的魂魄。
举行仪式时,江文瑶感到一种恐慌,一种对将来的预感,站不住了。
当最后亲眼看见父亲的尸首装入棺材钉起来,然后助葬的人把棺材放在柩车上后,江文瑶的悲伤瞬间上涌来。
但她不能只顾着自已的悲伤哭泣。
眼下她还有大哥支撑起江家最后的体面,但他们的母亲却只能由她照看着。
江文也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自古有言,厚养薄葬。
要在亲人生前懂得对其付出原谅与珍爱,如此到了末路,才能阙如了当,于心无悔。无论多么盛大隆重的葬礼,都无法弥补生之遗憾。
话虽如此,江文也却仍是尽力让父亲的殡礼风光无限。
殡礼出到了城外,那一块由很多德高望重老人看过的风水宝地。
一切准备就绪,江文也摔盆打幡后,在棺材落地将要覆土之时,江夫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她的头发乱披在肩膀上,又号啕,又哽咽,哀声震天。她一面啼哭,一面声诉,模模糊湖的活音,缠缠绵绵的悼念、断断续续的语句都颂扬着江茂的品德,哀痛到极点时,她躺到土墩脚下,把头在地上直擂。
江文也兄妹见状,只得上前搀扶起她,不断的安慰让她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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