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凌云一面强行压制在体内作祟的这三只附体，尽可能地稳住本我，一面仔细观察得道长辈施救步骤以及尨夜笙的情况变化，忐忑等待。

只见维多对着尨夜笙的独角掐了第三下之后，奇迹终于发生了。

尨夜笙遍身的冰花逐渐消融，被茶铺凌云紧握在手心里的小手突然动弹了一下……

茶铺凌云的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

丫头要醒了？！

茶铺凌云感受到尨夜笙的体温在慢慢地回暖，喜极，热泪盈眶，致谢道：“得道长辈，多亏有您出手相救，尨夜笙有反应了。还是您见多识广。”

维多继续掐：“直至掐不出水来即可。”

“还是您见多识广。”

维多苦笑：“呵，非也非也，不过是我亲身体验过罢了。”

虽然茶铺凌云因保全自我挣扎战斗而面色痛苦，但双眸难掩惊讶之情：“莫非……”

“嗯。我曾经也迷恋过一位人类女孩，遭受过此劫。”

“您……”

“末由鬼也有七情六欲，不是吗？”

茶铺凌云默认。

“不夸张的说，我们的情感比人类还要丰富，与生俱来。只不过我们善于伪装，刻意装作无情，要么是贪生怕死默守规矩，要么是追求得道不得不强行克制。”

这番话过于感性，竟是出自视没土层规矩和禁令为天的维多长辈之口。茶铺凌云瞠目结舌，若不是附体作祟令他痛苦难耐，他会误以为产生了幻听。

“不巧，我心仪的那位人类女孩的父亲居然会是一名利益熏心的缉由客。或许是天意如此，注定我对她的念想葬送在她父亲的手上。我以为我会死，是赐名长辈不惜代价将我救下，带我回到没土层，用此方法强行驱走我体内的寒气救醒我。在他老人家的悉心教诲与敦促下，我终于放下了执念破除诅咒，才保住这条命。”

“小云未曾听闻……”

“那一年，还没有你，自然不知晓。当然啦，就算你提前从地底下冒出来也没有资格知晓，因为赐名长辈担心此事会纠缠我一生特严格保密，此事除了他老人家和我之外没有第三者知晓。今日，我是第一次旧事重提，哎，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能听得此事，茶铺凌云深感荣幸，为了调节气氛，打趣道：“原来如此，您不怕小云嘴巴漏风？”

过去那一章就此翻过。维多冲茶铺凌云莞尔一笑，戏谑道：“当然不怕，将死之辈的嘴巴最为牢靠，你说呢？”

死亡在即，见怀中即将苏醒的尨夜笙，茶铺凌云暗觉欣慰，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不禁感慨：“是啊，将死之辈最可靠。遗憾的是小云无法再陪伴在她的左右，助她渡劫化解诅咒，只愿她开心快乐，不枉此生。”

多么心酸的一幕，故作轻松的维多快撑不住了，宽慰道：“好小子，你托付之事，我既然已经答应，就绝对不会食言，到时候你大可以放心去……”

维多难以再言，勉强弯出的笑眼泪光闪动，殊不知离别最是吃不消，更何况是面对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