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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酒令》第二十三章 那一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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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骄阳接替了昨夜的灯烛,照亮了庭院的里里外外。刘夏口干舌燥,扶着昏沉沉的脑袋,依稀记得昨夜击鼓传花,起初大家不用武功各凭运气,刘夏只喝了三五碗,却是酒意微醺,醉意朦胧。哪知大家徒然变了路数,一通捻指飞花、仙人过河各路绝技,几乎到刘夏面前他就没抓住过花,不仅要把碗中酒喝光,连带着还有海棠花中盛满的酒一并喝掉,到最后足足喝了一坛。后来聂桐那酒鬼实在渴的不行,才使得刘夏得以借机趴在桌上装死,任尔冬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刘夏勉强起身来到桌前,倒了一碗水咕咚咚下肚,顿觉浑身燥热被抚平了大半。聂桐一把推门而入,手里抓着一封信,扔到桌上,道:“你的家书,今日一早送来的。”刘夏拿起信封,刚要拆开,却见聂桐眼珠子满屋乱瞟,心知这厮好打听的劲头又来了,又上下打量了聂桐几眼,只见其神清气爽,心下纳闷:这小子昨晚少说也得喝了三坛,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拆开信封,抖开纸张,只见一张纸上有字有画。半年来刘夏共寄过两封家书,第一封乃是初到苏州城,由吴启明代笔,向家中报了平安,说明刘夏已祛除身中之毒,一路行来已然痊愈。并且隐晦地提出刘夏定亲之事暂缓,待他回去再说。第二封乃是三个月前,刘夏自己执笔,想要问问家中情况,毕竟吴启明与杨笙赠予的百两白银对刘夏一家来说可谓一夜暴富,刘夏十分好奇家中饮食起居有何变化。今日终于盼来回信,可仔细端详眼前图文并茂的家书,却是答非所问,看来那王老识字也是十分有限。想到此处,刘夏不禁想起黄菁儿那句‘本末刘夏乎’,对王老又是一阵来气:刘夏,刘夏,反过来就下流。

刘夏无奈叹了口气,此封回信还是全画图吧,转身便去寻笔墨。

待刘夏归来,聂桐正对着刘夏的家书唉声叹气,道:“师弟,你是家中独子吧?”刘夏惊奇:“你如何得知?”聂桐指着刘夏家书,道:“你看,这第一个字应是写错勾去,后面‘多少字’三个字,再往后画了一只小鸡而非是母鸡或公鸡,这雏鸡脱离母鸡的羽翼,该是指你,到此处应是一句,意为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述不能呵护你的心情。再往后画了一张哭脸和一把尺,应是日日思念的泪水,如此山高水长犹胜咫尺天涯,或者说对你的思念衡量的了距离却衡量不了时间,简直度日如年。如此记挂定是家中独子!”话罢长长一声叹息。

刘夏摊开纸笔,看了聂桐一眼:“师兄高才。这封信是两个月前写的,第一个字不是写错涂抹,那是雪花,在我家乡两个月前开始下雪。师兄你没见过雪吧?”

聂桐当即一愣:“没,没有。”

刘夏继续道:“加上后面的三个字是问我:如今会写多少字。后面画只小鸡,是因为小鸡不会飞,让我脚踏实地。那哭脸之上两行清泪之下还张着一张嘴,乃是告诫我若是吃苦了不许哭哭啼啼。最后画的那把尺是我娘的裁衣尺,用它从小把我打到大,意思是否则打烂我的屁股。”

聂桐怔怔望着刘夏,刘夏见他这般模样,道:“信上还说我是独子却不在家,要给我生个弟弟。”

聂桐一把扯过信纸来回翻看,大声道:“你诳我,这信上哪还有其他图画。”

刘夏继续作着回信,将要收笔。道“你爱信不信。”

聂桐看着刘夏新画的两幅画:第一副一人手拿竹竿在打一棵枣树树梢上的枣,第二副为一间草屋,屋内有一刚刚熄灭的油灯。一巴掌拍在画上:“这两幅是什么意思?”刘夏抬头看着聂桐,学起黄菁儿的模样,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道:“师兄以为呢?”

“快说!”

刘夏道:“竹竿打枣这幅,是告诉我爹娘学会的字刚刚够用。第二副是告诉他们安心睡吧,勿念。”

聂桐一把抓过笔,塞到刘夏手里,瞪着刘夏道:“就在这张纸剩下的地方画,告诉令尊,你有个师兄,叫聂桐,一顿能喝十坛酒,他日待你回乡要去你家拜望二老。”

刘夏抓过笔,道了声好,便开始在纸上作画,只见刘夏先是画了个门,门内有口缸,缸上漂着个娃娃,缸身上拴着根绳,绳子另一端被一个身背着包袱的人牵着,最后还在那娃娃身上突显性别的部位着重描了两笔。画完之后刘夏说要去打水洗漱,转身便走。聂桐看着桌上的画,眉毛都快拧到一块了。

“师兄看完别忘了帮我寄回家去!”门外传来刘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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