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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猎风尘》第二章 报仇是个技术活儿得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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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凝的“病情”在兄长李严山从临镇名医处求来药草后奇迹般地好了,整个李家的氛围都在随着李严凝双眼恢复清明而变得光彩。母亲楚氏带着喜悦的泪水不停在佛前叩拜还愿,父亲李铁高兴的拿出珍藏的好酒不顾骨折的伤痛痛快的喝上几碗,兄长李严山特意为弟弟猎来野猪补身子,妹妹楚月更是开心的整日跟在二哥屁股后乱跑。李严凝最为开心,活着真好有个家真好。他认真的感知着这方世界中的一切,即使是十二年来无比熟悉的事物,此刻都觉着分外新奇。上一世的二十年里他最初是个只知求学的书呆,后来是位整天死宅的废柴,社会阅历为零,情商和生存技能负数。而如今上苍给了他再来一次机会,他自然是倍加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村民们惊喜的发现李家二小子自从大病后变得愈加勤奋和懂礼数,李氏夫妇更是看着儿子的成长倍觉欣喜。

又是一个赶集日,如同以往李严山、李严凝两兄弟带着货物赶集。在席卷全国的征兵令的影响下,伏牛镇的风貌发生巨大变化,不仅越来越大青壮汉子出现在镇里,就连强身健体,教授功夫的武馆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兄弟俩刚入小镇就听见各家武馆此起彼伏的招揽青壮的吆喝声像什么“参加征兵比试保过”“恭贺本馆五名学徒顺利通过征兵测试。”等等不绝于耳。已经死过一次的李严凝如今家的温暖还没体验够,自然是不着急去送死。对于武馆那些耍猴般的吆喝看看热闹之后,就去寻找货郎给妹妹买糖果,摆摊买野味的李严山却是不时向镇中心校场看看。售卖空货物、购置全应买物品,兄弟俩人开始返回。路上李严山一反以往的沉默寡言,兴奋的向弟弟讲述大周王朝历代名将及其辉煌战史,金戈铁马,沙场点兵的威武情形,不同画卷般的展现在李严凝面前,若是只有十二岁李严凝定然会眯着眼睛听的兄长的激昂讲述并大呼厉害,而如今两世为人,就算情商再低他也明白兄长李严山这是要立志从军。李严山如今十六,一米七的个头配合着三年狩猎磨练下的孔武身材,通过征兵自然不是难事,只是有征战,那就有死亡,李严凝很是担心他委婉的告诉兄长岁“打仗会死人!”没想到李严山却是豪迈的表示“男儿自当昂然含笑赴沙场,弱冠系虏请长缨。”李严凝见得兄长意志坚定便不再劝诫反而由于好奇跟着兄长讨论起军旅生活。

两兄弟边走边议论行军打仗事,越聊越是起劲,丝毫未注意对面有三人走来,也未曾看到周围行人见着那神情跋扈的三人如同躲瘟疫般逃跑的样子。兄弟俩与对面三人交错而过,就在李严山避让行人之时,三人中最前方的男子突然间将身子撞向他,其人手中拿着的罐子更是直接掉地上摔碎。随后该男子身旁的两名壮汉将兄弟俩拦下说是两人撞坏了他家少爷的古董花瓶,让立即赔偿,而那位摔碎花瓶的少爷则是对着破碎的瓷器哭天抢地。相谈甚欢的俩个少年对突然的状况是不知所措,不过质朴本性的俩人还是一个劲儿的道歉并表示愿意赔付。哭的如同死了爹娘的那位少爷听得两人愿意赔付后如同变了个人似的立即趾高气昂的表示“本少爷的花瓶是前朝隆武年间的,可名贵的很。要赔偿也行,看你俩穷酸相就可怜可怜你们给一百两银子就好了。”一百两纹银,李严山李严凝两兄弟听着这价格方才恍然大悟这是碰上讹人钱财的了。李严凝一面唯唯诺诺的应承,一面假意在随身口袋中取钱,接着被趁对方不注意从口袋里取出家里捎带的辣椒面径直洒向对方眼睛并拉起兄长向小镇外逃跑。可兄弟俩还未跑出百米就直接被人踹倒原来那三人还有同伙。气急败坏的那位少爷在清理好眼睛后就直接将俩兄弟掉在小镇前门楼上进行毒打并恶狠狠的放出话来“镇上谁认识这俩家伙那就给他们家人带个话,要是下午不拿来百两银子那就等着明天给这俩人收尸!”

老猎户李铁在接到好心乡邻带话后,就立即拄着拐杖赶往小镇。在经历当众磕头认错与请人说和之后,李铁将临时拼凑的五两银子交与对方并写下欠钱十两的字据后这才将打的不成样子两个儿子救下请人抬回家。母亲楚氏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两个儿子心痛的嚎啕大哭,小妹李楚月见到之前还生龙活虎而今浑身是血的两个哥哥被吓得直接呆傻。突如其来的厄运给李家带来毁灭性打击,若非邻居帮衬,若非疼爱孩子的父母不放弃对儿子治疗李严凝,李严山俩兄弟可能早就没了,整个李家也将面临家破人亡而对可能。兄弟俩人在躺床躺了半个月后,方才下地活动,期间那位少爷的手下还曾叫嚣着到李家前来讨要欠款,因为犯了众怒被村民赶出村子李家才逃过一劫。李严山在伤好的两个月后带回五两银子,在爹娘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留下句“要活出人样!”便北上从军。李家终在变卖了屋舍、家田、鸡鸭、母亲嫁妆乃至借债之后终将欠款还上。

父母一夜白头,小妹因恐惧变得呆傻,温暖和睦的家如今变成四面透风的半山窝棚,周遭的不行如同巨石压在李严凝心间,前世他信奉法律和权威,而今他自然习惯性的希望可以通过官府来伸张正义,给予坏人应有的惩戒。于是他去寻找村正评论,老实的村正却告诉他“那人势力庞大,我没有办法。”不服气的李严宁又去寻找里正,而乡里的里正干脆就闭门不见他。心怀一口不平气较真的李严凝带上干粮去县城告状,在吃了不知多少次的闭门羹和冷眼后李严凝方才见到知县老爷,没想到县太爷以事实清楚,字据真实有效就直接将他打发,后来更是以扰乱公堂为由将他打出门外。在城中多方打听李严凝方才得知那位恶霸少爷原是县太爷的外甥姓蒋名为蒋忠,此人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在继承父母家财后不久就赌博败光。随后便聚集一帮地痞流氓整日惹是生非。县太爷恶其败坏宗族将其赶到乡下,没想到这家伙没了管束借着姑父是县太爷的名头做事更加的无法无天。更可气的是此人极会钻空子,上下打点,因而只要是不闹出人命官司,知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下李严凝崩溃了诉诸权威,没想到却是如此结果!天理何在!人心何在!头脑混乱的他坐在城外的汶水河畔发呆这一坐就是整整三日,异世穿越来到李家,他有了爸妈,有了兄长,妹妹,他得到太多上一世没有东西,他珍惜、他用力体会着生活中的一切。李严凝要求不多,就是希望有个家有个平平淡淡生活,而如今这一小小的要求竟然成为一种奢望,家没了,老大走了生死难料,小妹傻乐脸上欢笑不再,爹的背不再挺拔,娘的青丝如今只剩下白发。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成这样!李严凝的心在痛、意识在消散,也就是在这时一副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从九楼坠落一楼,老婆婆、红衣姑娘、高中、大学,当那句“对不起,李严宁,如果有来生...”再次想起耳畔,李严凝整个人如被雷击,汗水沁湿衣衫。“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人生的幸福应该由自己牢牢掌握。”回想起苏醒后在内心许下的执念,李严凝在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后笑了,笑的无比坚定。家庭是他的根,是他生命光彩的源那么他就要拼劲全力守护自己的幸福,既然这个世界这个政府不能给予他公道那么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将公道讨回!

讨回公道自然得靠拳头,要想拳头硬那就需要有强健的体魄和过硬的技巧,也就是会功夫。猎户打猎是靠设套和陷阱,村民皆只会务农,因而李严凝要想学习本领那就只有依靠自己。今生他是没有接触过武术但若说功夫前世中李严凝却也学得两项与之有关的本领,那就只有军训时候的军体拳和保健课上的太极。聊胜于无,也不管能否有效,只要能强身健体,为了报仇为了讨回公道李严凝就死马当活马医的开始练习。拳脚的训练李严凝坚持了两年,从最初的依葫芦画瓢到后来的打出万次拳后也渐渐摸索出规律。他创造性的将两种拳法结合,以太极防守和卸力之后在用凌厉的军体拳进行攻击。随着两种拳法的融合日益流畅,当胳膊粗的树木被李严凝一拳打断之后,他渴望的复仇之日终于来临。两年的苦修里李严凝一直注意对恶霸蒋忠的信息收集,因而在准备充分之后他便趁夜色来到恶少等人聚集的房舍。恶少蒋忠今日在赌场大杀四方后便聚集手下在家中畅饮,等到李严凝踹开房门酒桌上的六人早已喝的是酩酊大醉。李严凝二话不说直接将迎面袭来的两人用拳打倒,接着他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柴刀向着余下的四人走去,酒桌旁的三人见同伴被放到瞬间酒醒,随即掏出携带的家伙向李严凝砍来。三个壮汉对战一位少年,狭窄的厅堂里李严凝应战的非常吃力。蒋忠依然坐在桌边饮酒,眼前的拼杀对他而言仿佛是酒宴的助兴节目。他戏谑的看着被追杀的少年饶有兴趣的对属下言道“谁先宰了这小子,本少爷赏银二十两。”

蒋忠的话语如同春药使得这帮混迹街头的凶徒陷入狂热,不多时李严凝的身上已经留下大大小小十多处伤痕。钻心的疼痛使得李严凝的身体都在抖动,不过既然下定决心来到这里他就没打算放弃,这些害得他差点家破人亡家伙他发誓一定要将其送到阎罗那里。伤痛与悲惨经历唤起了李严凝的凶性,他越战越勇、杀戮之心也愈发强烈,最终凭借着背后硬抗敌方一刀,李严凝将前方露出破绽的两人砍杀之后再趁着余下一人吃惊之时,回过身来将对柴刀捅进对方心窝方才解决危局。精疲力竭的李严凝颤颤巍巍的举起柴刀指向蒋忠,恶霸少爷方才不紧不慢的放下酒杯,接下来的一幕让李严凝瞪大眼睛,相隔五丈距离对方竟然瞬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径直单手就掐着李严凝的脖子将他提在半空。蒋忠露出狰狞的笑容对着李严凝言道“行啊,小兔崽子身手不错,下手也够狠,可惜你不该惹我,这世上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凌驾与众生之上,吞食天地精气,夺苍生万物造化,能够御空而行,可千里取人首级。律例在他们口中是笑话,平民百姓在其眼里是蝼蚁,这群人是平民百姓眼中的神仙,是王孙贵族府上的座上宾。他们有着一个令人称谓的名字叫做修士,并且很不巧的是小爷在上个月就已经成功引气入体成为一名修真者,因此小鬼你既然惹恼我,那就去死吧!”说罢直接将李严凝砸向桌子。李严凝与蒋忠对拼二十余次,他惊愕的发现对方在力量和速度上远胜于自己,更恐怖的是那家伙恢复速度惊人,与对方厮杀几个回合下来自己就累的筋疲力竭而对方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后就又生龙活虎的攻了上来。“修士竟然如此可怕,难怪人人都想成为修真者。”李严凝在心中惊叹。与李严凝对战的蒋忠同样也感到惊讶,“如今自己已是修士虽然只是练气入门,可没想到百招之内竟然连个小兔崽子都干不掉。是自己体内灵气不够?还是说这小子有何神异。再看着李严凝的拳法,攻守兼备刚柔并济,看来品阶不低。自己如今刚入门还没有合适功法,没想到如今就有一部不错的拳法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在杀死这小子之前还得将这套功法先夺过来。”蒋忠有意偷学李严凝功法,在与他对战时故意放慢动作,以期领悟其中奥秘。李严凝渐渐的也发觉对手意图于是他果断的放弃拼拳,捡起地上的柴刀与蒋忠战斗。蒋忠见偷学功法不成就威胁着言道“小子,我知道你是北陵村李猎户家的崽子,我看你身上拳法不错,要是交出来,老子便只取你性命,否则的话老子等杀了你后就去杀光你全家!不不不,我改主意了,俩老的杀人后,抽魂日夜用阴火炙烤,野丫头听说皮相不错,养在府中之后做个奴隶也不差。哈哈哈,小兔崽子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李严凝听到蒋忠的威胁话语后直接一口热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这厮真是丧尽天良居然打算对自己家人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事情,愤怒使李严凝丧失理智,他唯一想法就是将眼前这个人渣砍成肉泥。没有章法、没有技巧李严凝紧握柴刀一次次向着敌人劈砍,而蒋忠为了得到心仪功法则一次次将冲上前来疯子踹飞出去。时间在劈砍与被踹飞间流逝,最终一个时辰之后李严凝屈服了,他如同死尸般依靠在墙角,在得到蒋忠承诺后,这才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蒋忠见到功法立即大喜着上前抢夺,李严凝却突然如回光返照般迅捷的从怀里取出一把辣椒面撒向蒋忠的眼睛。蒋忠狞笑言道“蠢货,你真当老子不长记性。”蒋忠曾吃过李严凝辣椒面的亏,因此在之前李严凝伸手在怀里取书时他看似着急抢功法实则一方面闭上眼睛防护,另一方面则掏出袖中匕首准备给予李严凝最后一击。一句“是吗?”将蒋忠的得意瞬间瓦解,待到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刺去的匕首已经被对方手臂牢牢夹住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小刀已经刺入他的颈部,如注的鲜血从动脉喷涌而出蒋忠竭力用双手捂住伤处,然而一切皆是徒劳。二十岁练气入体本该有着大好前程的蒋忠,不甘的睁大眼睛仰望苍穹,一旁的李严凝则如烂泥般依靠在墙壁。四处倒下的尸体,流血挣扎的身躯,血腥弥漫的空气,这一切直接导致恢复神志的李严凝连连作呕。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然之前已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可那种恐惧、害怕、期待、癫狂甚至还有些享受的复杂情感确实让他心悸,但他不后悔,既然有人要夺走他的幸福,既然有人逼得他无路可走,那他只能送对方归西。捡起地上遗留的书籍,李严凝有些感慨,没想到这本记录蒋忠多年来罪证的册子竟然意外的救了他一命,难道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他微笑着摇头后将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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