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沫深吸一口气，望着柳儿苍白的小脸，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心里竟有一丝丝小触动，

“您不是殿下，对吗？”柳儿轻哑着问道。

原来是个天真无邪的主，可惜啦。

“不，我是。”

殷沫眼里倒映着柳儿“睡”去的模样，倚着头对眼前的人儿微微地笑着。

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师姐为了护着她，为自己挨了那些人的毒打，回来后满身是血，当天夜里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情景。就这样殷沫照顾她了三个月。十年之后，她对师姐满腔的感激之情却被投敌的消息所吞噬，她可一直视师姐为亲人啊。呵，无论现在多么迫切想找师姐报仇，但可怜的小柳儿始终不是她。

周围是如此寂静，仿佛时间静止般，而桌上的蜡烛不知不觉已矮了一截，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凝固在地上的黑色血液，空气中还充斥着腥香，一切构成了诡异的画面，在这幅画中殷沫却显得格格不入。

过了很久，殷沫才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缓缓打开放在上面的木盒子。乍看，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梳妆盒，里面有许多手饰，实则在盒子里的暗层中，里面还整齐藏着各种各样闪着银光的小篆刀，看着让人心打颤。

桌上有盆水，她抱着盒子走到桌前，将手帕浸湿又拧干，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每一把刀。

嘴里哼着小曲走到柳儿的面前，把怀里抱着的盒子放在地上，伸出手将柳儿的头扶正，从袖子里掏出白瓷瓶让柳儿将其中的药丸服下。

嘴里的小调时而欢快时而舒缓，她还细心地用手帕把柳儿脸上的血迹和粉脂逐一擦干净。

柳儿皮肤很好，有点婴儿肥，白白嫩嫩的，想必张嫔妃没怎么亏待她，当然也可能与年龄有关，毕竟柳儿今年芳龄才十九岁。

多好看一张脸啊！难怪自家三皇子会喜欢她，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瞎转悠。殷沫可舍不得毁了这张脸，她保证自己定会会以万般敬业的态度来对待的。

殷沫拾起其中一把小纂刀，此时她的眼里只容得下这张脸，就连空气也像是配合着凝固了，小调早也不知何时停止了。

星空依旧华丽，夜仍然寂静。在某个院里，冰冷俊逸的男人背靠石桌，仰头望着星空，若有所思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他想找个能陪他喝酒的人。

“看来这朵花是属于你的记号，也是死亡来临的记号啊。”男人的磁性嗓音在殷沫脑海里响起。大概算是吧，习惯罢了，她习惯于给自己的猎物刻上属于自己的记号。她甜甜地笑了笑，望着自己已经完成的作品，心里很是满意。

即使好久都没有试过手了，但手法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半点生疏。

殷沫起身走到桌前，将满是血迹的手帕浸在盆里洗净拧干，拿起桌上的小药瓶重新回到柳儿身边蹲下，轻轻地把柳儿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一朵醒目妖艳的罂粟花缓缓地显现出来。

“它在你脸上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殷沫俯在柳儿耳边温柔地说，又把药粉轻轻撒在她脸上。这是她第一次对待自己猎物如此的温柔，因为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