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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尔墩传》第三章齐金兰救人,宁古塔杀满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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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起,吃完早饭,宁古塔便下令拔寨启程,返回黑龙江。离开父亲

,宁古塔真像小鸟出笼一样,兴奋得简直没法提。来北京就是想好好玩玩,可却被父亲看得紧紧的,没有父亲陪伴,不许他离开行营一步。来北京几十天,连北京是个什么样儿都没看见。父亲先回黑龙江,虽没有人再敢管他,真想再回北京玩几天,可父亲有话,又有袁天觉等父亲的亲信在身边,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人虽往家走,心仍在外边,走在路上,游山玩水,观花赏景,一天才走几十里。这天傍晌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小镇,离着老远,就见十字街上围了一大群人。宁古塔本来就爱看热闹,又不急着回家,便翻身下马,把马缰递给随从,挤进人群,见地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瞎眼老太太,盘着的双腿上放着一个小鼓,边用手拍打边唱着京韵大鼓:

唱的是康熙坐了金銮殿,山东河北遭大旱,庄稼全都枯死,老百姓的日子可就难上加了难;

扒树皮,吃观音土,逃荒要饭,路边的死尸一片片。

最可恨,那当官的,不管咱百姓的死活,还横征暴敛;

要捐要税,催粮催款,给不上的,就绳捆索绑往牢房里头关。

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惹恼了一位英雄好汉,

他名叫窦尔墩,家住在河北献县,父亲窦自忠,是闯王帐下名将一员。

在连环套扯旗造反,替天行道,杀富济贫,人称他为“铁罗汉”;

盗御马,劫皇纲,闹得皇上睡不着觉,官兵要是见了他呀,吓得就像兔子见鹰,四处乱钻。

那康熙抓不住窦尔墩就想出了歪歪点,听说窦尔墩是个大孝子,就命人将窦母抓进监牢让窦尔墩去换;

窦尔墩他听说老母入狱就像撕碎肝胆,决定投案自首换回老母,就让人绑着去见了官。

窦尔墩被皇上亲判死刑秋后问斩,还株连了九族,妻子齐金凤被杀死得更冤;

就在窦尔墩行刑的这一天,遇见了萨将军冒死去把皇上见,皇帝下诏才把窦尔墩死罪赦免流放边关。

谁知老子英雄啊,儿子却是个大混蛋,把窦尔墩当狗奴百般摧残……

“你,你这个瞎老婆子,敢骂我?”宁古塔听到此,立刻大怒,挥起手中的

马鞭就要打唱曲儿的老婆婆,却被袁天觉拦住了,趴在耳边低声说:“少将军

,不可鲁莽,我看其中有诈!”袁天觉说着,却转对窦尔墩,泠泠一笑说:“窦尔墩,这老太太唱的是你,还不过去谢谢人家?”

“哎,是是。”窦尔墩不知是计,还感激地冲着袁天觉点点头,挤进人群,

扑通跪在老太太面前,话没出口,眼泪先流了出来,“老人家,谢谢你!我窦尔墩有愧乡亲厚望,百姓重托!”窦尔墩说着,又转对周围的围观人群,边磕头作揖边说:“我窦尔墩给大伙磕头啦,请大伙原谅……”

“姐夫!”那瞎眼的老太太突然大叫了一声,伸手扯下面罩,此时人们才看

清,原来是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大姑娘。只见那姑娘激动万分地扑上来,抱住窦尔墩就大哭起来:“姐夫,可苦了你啦!”

“金兰,是你!”窦尔墩一见姑娘,惊得干张嘴说不出话,“金兰,你,你

怎么……”

“姐夫,咱们走!”那齐金兰也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只见她哭声未止,手里

已多了一支短剑,灵巧得像只猿猴,将窦尔墩一推,身子一跃,就到了还在愣着的宁古塔跟前,手中的宝剑早已按在他的脖子上,脸上虽挂着泪,眼中已冒出火来,说出的话更是冷冰冰:“宁古塔,你这个小王八蛋,敢欺负我姐夫!今天是看在你爹救我姐夫,才饶你一条狗命!你们这些当官的,有钱的都不把我们穷人当人,今天我就让你当着大伙的面,跪在地上学三声狗叫,你要敢说个不字……”

袁天觉和宁古塔的随从们都大惊失色,一个个都抽刀亮剑,抢上前想救宁

古塔。看热闹得人群里也有许多人也都掏出兵器,将宁古塔他们团团围住。剩下看热闹的人都吓得呼爹喊娘,四散奔逃。眨眼之间,充满笑声的街头便刀枪相对,怒目横眉,充满杀气。

“金兰,不可!”窦尔墩抢前一步,因为双手被铐,便用肩头扛起齐金兰握

剑的胳膊,急切地说,“宁古塔是萨将军的儿子,萨将军镇守边关,抗击罗刹国老毛子,宁古塔也英勇善战,屡建战功,虽出身宦门,难免有些傲气,可和那些王孙公子比,还没有他们坏。边疆将士,条件艰苦,也不像那些城市守卫,仗势欺人。你如果杀了他,不但保卫边疆少了一员战将,萨将军也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痛失爱子,定会影响情绪,对指挥战斗不利。如果老毛子乘机攻破边关,致使国土沦陷,百姓受害,你就会遭国人唾骂,成为千古罪人!”

“姐夫你有话,我就放他一条活路!”齐金兰用剑尖指着宁古塔的鼻子,咬

牙切齿,“小兔崽子,你给我记住,今后我要看见你再敢欺负我们穷人,小心你的脑袋!”齐金兰说完,出其不意地用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抓住窦尔墩的胳膊用力一拉,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边后退边说:“姐夫,你和弟兄们先走,我断后!”

“不,我不走!”窦尔墩两膀一晃,便从齐金兰的手中挣脱出来,十分果

断地说,“金兰,姐夫身负母命,知恩图报,今前赴边关,保家卫国,我意已决,誓死不回!金兰,你和弟兄们都受姐夫牵连,皇帝早就下令诛杀九族,此地乃皇城脚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快带弟兄们离开,要是惊动官兵……”

“窦尔墩,你这个王八蛋!”没等窦尔墩说完,齐金兰早已怒不可竭,挥手

啪啪啪狠狠抽了窦尔墩几个大耳光,出手太重,窦尔墩当时就鼻口出血,眼冒金星,身子晃了几晃,几乎摔倒。齐金不罢手,又抬脚照窦尔墩前胸猛踹一脚,窦尔墩又被踹得噔噔噔倒退几步,齐金兰又上前给了一裆腿,只听咕咚一声,窦尔墩四仰八叉摔在地上。齐金兰又抢前一步,脚踏窦尔墩前胸,手指鼻子,连损带骂:“不怪人家把你当狗,我看你连狗都不如!皇上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杀了你的妻子,逼死了你的老娘。搞得你家破人亡,你不报仇,还要替皇上去卖命,你还是人吗?窦尔墩,你这个没长人心的东西,做你的狗去吧,我永远不想再到你!齐金兰骂完,冲着手下一会手,说了句“弟兄们,咱们走!”便率众扬长而去。

齐金兰一走,袁天觉才赶紧过去将窦尔墩扶起,替他拍打拍打满身的土,

面对满眼泪水,一脸委屈,有苦说不出的窦尔墩,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才说出话:“窦尔墩,真难为你啦!”袁天觉说完,又走到宁古塔跟前,伏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宁古塔点了头,他便从一个随从手里拿过钥匙,亲自给窦尔墩开了枷上的锁,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说:“窦尔墩,你不愧是个能屈能伸的男子汉,为国为民,忠肝义胆!我相信你,才冒着杀头之罪,给你打开枷锁……”

袁天觉话还没说完,不知是谁惊叫一声:“官兵来啦!”只见街上立刻大乱

起来,人们如见瘟神似的呼儿唤女,四散躲避。一队官兵如狼似虎般闯了过来

,小商小贩们躲闪不及,瓜筐菜担被马撞飞,立即踏成烂泥。官兵到了眼前,为首的一个年轻军官用剑一指宁古塔,便大声命令:“来呀,把这个王八蛋给老子拿下!”

“你们要干什么?”袁天觉手疾眼快,仓啷抽出腰间宝剑,挺身挡在了宁古塔身前,毫不示弱地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敢随便抓朝廷命官?”

“嘿嘿!什么人?你没长耳朵,满北京打听打听,谁不知道

我们爷!”年轻军官身边的一个随从奸笑几声,一脸傲气的说,“我们爷是当朝内侍大臣索大人的亲侄儿,皇上钦点六品带刀侍卫满敖将军!你们这些边防土包子,见了我们爷还敢不下跪!”

“哼!”宁古塔差点气破了肚皮,眼珠子一瞪,脖颈子一挺,不服气地争

辩,“在下也是皇帝所赐六品骁骑尉!同是六品官,凭什么见了你们就要下跪

跪?”

“放狗臭屁!”满敖一见有人敢顶撞他,立刻火冒三丈,一抖手中

宝剑便按在宁古塔的脖子上,“你这个小王八蛋,敢和老子犟嘴

!你身为边防军官,没朝廷命令,敢私自进京,已犯了该杀之罪!今天老子是奉命来捉盗匪,亲眼看见跟盗匪勾结在一起,见老子来了,你又放走盗匪,更罪上加罪!来呀,把这个小王八蛋给老子拿下!”

“慢!”袁天觉又横剑拦在了宁古塔身前,义正词严地质问,“请问满将

军,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私自进京?我们是奉皇诏陪萨将军进京奏请抗俄大事,你说我们私自放走盗匪,我们初来京城,盗匪脑门上也没贴贴儿,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身为京城侍卫,盗匪在你们眼皮底下都抓不住,朝廷养你们这些白吃饱有什么用?我们边防将士是保卫国土不受外敌侵犯,你们内侍护卫是维护地方安全,咱们各负其责。你们自己无能,反怪我们……”

“放狗臭屁!”满敖许是理屈词穷,竟张口大骂起来,“你们

边防将士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朝廷养的一群狗!整天蹲在山沟里,连女人是什么味儿都不知道,全是一帮长毛和尚!”

“你混蛋!”宁古塔早已火冒三丈,用力推开袁天觉,身子一跃,挥刀便

朝满敖天灵盖劈去。满敖还没明白是咋回事,脑袋便被一劈两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马下,当场毙命。

“杀人啦!”不知谁喊了一声,在场的人立刻大乱起来。袁天觉也大惊失色

,赶紧用手拉了一下惊得呆了得宁古塔,低声说:“少将军,快,快走!”

“不行,不能走!”站在一旁的窦尔墩突然跨前一步,伸手挡住刚迈出一步的宁古塔,虽一脸焦急,却显得十分镇静,“少将军,人命关天!走了和尚走不了庙。你要一走,罪名就更大了,不但朝廷要追究,索额图更不能放过,恐怕还会连累萨将军!”

“那,那怎么办”袁天觉急得几乎都快要哭了,连声叹着气,“唉!咱们,

咱们,咱们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咱们回京城!”窦尔墩却是一副成竹在胸,不慌不忙的说,“去见皇上!”

“什么?你!”袁天觉惊得睁大了眼睛,脸当时就吓白了,话都说不成句,

“你,你,你这不是,你这不是,你这不是让我们去,去,去送死吗?”

窦尔墩没有再和袁天觉争辩,只趴在宁古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宁古

塔点点头,接着便冲随从们一摆手,十分严肃的说:“大伙什么都别说啦,就听窦尔墩的,回京城!”

“啊!”袁天觉只叫了一声,身子一歪,便从马上栽了下来。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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