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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野战连》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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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一轮月牙挂在山头上,几颗微弱的星星时隐时现,山里一片寂静,夜色与潮湿的雾气弥漫在一起,黑魃魃的,微弱的青光渗进迷雾中。.

山崖下长着几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树枝交错盘结,树下十几米处是崖底,一条小溪从崖底边湍湍流过。

王长贵和他的狙击步枪被挂在了树杈上,一阵风吹来,树枝摇曳,王长贵身体**了一下,苏醒过来,他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挂在树枝上,左胳膊被树枝划开了一条口子,王长贵忍着疼痛攀爬到崖底,背靠着崖壁,喘了几口粗气,从急救包里拿出一小瓶酒精,洒在伤口上,用卫生棉布包扎了一下伤口。

休息了一会儿,王长贵才感到肚子饿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噎住了,用军用水壶在小溪里灌点水,喝了几口,然后又灌满了水壶。

几颗微弱的星星隐没在云雾中,王长贵系紧了皮带,警觉地看了看周围,溪边不远处山坡上的林木黑乎乎的,没有什么动静,此处不宜久留,他悄悄地向西出发了,很快,王长贵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清晨,阳光透射进茂密的树林里,雾气逐渐消散。王长贵穿行在山林里,他小心翼翼地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在高耸入云的树林中穿梭着,身上的军装被灌木枝条又撕开多条口子。翻过一道山梁,山坡上有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盘旋而下,小路的尽头便是西水河。王长贵坐在灌木草丛里,取下水壶喝水,刚喝了一口,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声响,王长贵猫着腰,拔开草丛,几个越南兵从河边稀稀拉拉走了过来,为首的越南兵摇头晃脑,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

王长贵潜伏在草丛里,越南兵从王长贵身边几米外的小路走过,王长贵悄悄抬起头,定眼数了一下,确定只有三个越南士兵。王长贵拉上了枪栓,待三个越南兵走出十几米开外,王长贵蹲起身子,端起步枪。

砰!砰!两声枪响,两个越南士兵后脑勺中弹,栽倒在地,剩下一个瘦小的越南士兵猛地转过头来,他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两只眼睛惊愕地瞪着,还未来得及扣动手中的AK47扳机。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正中这名年轻的越南士兵的脑门,他无力地瘫倒在地,脑门还在汩汩向外冒血,一本陈旧的中国连环画《三国演义》从这名年轻的越南士兵上身衣袋里掉落出来。

王长贵迅速跑到河边,将枪背在他身后,跳下河,游泳过河。

河水湍急,河面上不时地卷起一个个旋涡,王长贵游过河面中央时,河边出现十几个越南士兵,哇哇叫嚷着,朝正在河里泅渡的王长贵打枪,密集的子弹在水面上打出串串水花,王长贵脱掉钢盔,迅速潜入水中。河面上钢盔倒扣在水面上,越军的子弹击中钢盔,钢盔在水面上翻滚了几下,慢慢地沉入水中。

越军看到河面上已无动静,便停止放枪。其中一个越军中尉用手指了指河面:“(越语)那家伙被打死了,喂鱼了。”

越军开始整理被打死的三个越军士兵尸体。

王长贵一口气潜游到岸边茂密的草丛中,这才悄悄露出头,长喘了口气,爬上岸,迅速钻进草丛林木中。

天色已近黄昏,王长贵上衣两个袖管和左腿裤管已没了,衣服上到处都是被划开的口子,手上腿上是一道道的伤痕,他一摇一晃步履蹒跚地朝连队驻地走去。

山坡上站岗的两个哨兵看到远处一个背着枪的人跌跌撞撞地走着,马上提高了警觉,迎了过去,距离两百米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哨兵停下脚步,端起了手中的枪。

另一哨兵也握紧了手中的枪从旁边包抄过去,他大声喊道:“站住,口令,听到没有,再不停下就开枪了!”

两名哨兵同时拉上了枪栓,将枪口对准了王长贵。

王长贵停了下脚步,刚想开口,只觉一阵眩晕,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两名哨兵端着枪,瞄准倒下的人,慢慢地靠近,以防不测。两哨兵相互示意,只要倒地的人稍有动作,立即开枪。距离十几步远时,走在前面的哨兵露出惊喜的表情:“是王长贵,是一排的王长贵!他没死!他回来了!”年龄稍长些的哨兵赶紧背起王长贵回连队。

王长贵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战士们都围在他身边。李宝全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王长贵:“长贵,你命真大,我们都以为你光荣了再也回不来了,你能活着回来太好了!简直就是奇迹。”张福林也凑近道:“长贵,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连里都准备申请你为烈士了,要给你开追悼会呢!”王长贵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想支撑着起身,向怀阳将他按住:“别动,你胳膊上的伤还未好,还要休养几天。”“其他同志还好吧?”王长贵问道,战士们七嘴八舌地回答着,这时朱喜才走了进来,他挥挥手:“同志们,大家都回去吧,王长贵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看到朱喜才进来,王长贵激动地叫了声“排长!”“咱排长升了,现在是副连长了!”张福林提醒到。

“连长!”王长贵起身改口道。朱喜才按住王长贵:“别动,躺下来,好好休息,目前我只是代理副连长职务。”

战士们都退了出去,张福林走到门口时回头对王长贵眨了下眼,做了个咪酒的动作,王长贵会心一笑。

傍晚,太阳已经落山,天空中的云彩被太阳的余辉染得血红。

山冈上一座座坟茔整齐地排列着,安德海和陈立昆的坟头并排着,墓碑前摆放着几朵鲜红的山茶花。王长贵给两人斟上了酒,两个坟茔前各点燃了三根香烟,白色的烟雾袅袅而升。王长贵盘腿而坐,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墓碑。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王长贵仍然静静地坐着,犹如一尊雕像,溶入夜色之中。

天气渐渐热了,六连换防到南坡村边,南坡村是靠近边境线的一个小山村,住着几十户人家。连部设在一个年久失修已经荒废的破庙里。

这一段时间团里处于战备休整期,因此团部根据实战需要举办了一个“神枪手”培训班,团以下每个连都有名额,每个连队可选送三名士兵去团里参加射击培训,六连也选派了三名战士,每个排一名,王长贵也有幸成为其中一名,当然,他是由一排长朱喜才极力推荐的。

培训班共有三十名学员,他们都是各连队选送的射击精英。在培训的日子里紧张而枯燥,一眨眼为期二十天的培训结束了,团长林震要亲自检验培训班学员的射击水平。靶场上,林震随手挑选了一支自动步枪,他要求每个学员都用这支枪立姿打靶,每人仅有一发子弹,也就是一枪定输赢,考核的顺序按照军龄大小排列。林震之所以只给每人一发子弹,只给一次机会,他的目的不仅是要考核学员的射击技术,更重要的是他要考核学员的心理素质。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营三连的一名班长,他也是团里的射击标兵,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第一枪竟然脱靶了,0环。后面的战士打得都不错,没有脱靶的,大多是10环,王长贵排在最后一个,因为他不仅年龄最小,军龄也最短,王长贵将子弹装进了枪膛,屏住呼吸,瞄准了百米开外的靶心,此时,一只麻雀从他前方疾速飞过,王长贵手一抬,枪响了,麻雀直愣愣地从空中掉落,林震并没有责备王长贵,反而赞赏他的灵活机动,不由地对这名小战士刮目相看,暗暗佩服这个不起眼的小战士竟有如此娴熟的枪法,是个可造之才,他当即奖励王长贵一支英雄钢笔和一本新华字典。

甘蔗熟了,六连战士们在甘蔗田里帮助村民收割甘蔗。

朱喜才和向怀阳等几名战士背着甘蔗路过一村民家,院子里传来男女厮打的声音,不时地伴有女人“呜呜”的哭叫声。朱喜才停住脚步,放下扛在肩头上的甘蔗,他看到一老汉坐在路旁歇息,正“吧嗒吧嗒”地抽旱烟,于是便走上前去问道:“老人家,这家院子里是怎么回事?”老汉叹了口气:“唉!作孽啊!满银又在打老婆了,整天就知道喝酒,不干正事,他老婆叫秦彩菊,村里人都叫她阿彩,一个人整天忙里忙外的,怪可怜的,满银今天怕是又喝多了。”朱喜才“哦!”了一声,他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打老婆?”老人叹了口气:“唉!作孽啊!家里什么活也不干,一喝酒就打老婆。”老汉说罢便不坑声了,眯起眼继续津津有味地抽他的旱烟。朱喜才朝院门瞅了一眼,骂道:“妈的,真不是个东西!”他扭头对战士们说:“你们先把甘蔗给老乡送去,我进去看一下。”朱喜才快步走到院门口,推开院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正是阿彩家,院子里,她的丈夫何满银正醉熏熏地揪着阿彩的头发,抽打着阿彩的脸:“死婆娘,你把钱藏在哪了?给老子拿出来,老子要买酒喝,不然老子打死你!让你再藏。”朱喜才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何满银的手臂:“住手!不许打人!”何满银看到面前一个高大魁梧穿解放军制服的军人,有些胆怯。满银伸了伸脖子:“老子打自己婆娘,管你鸟事!”何满银一边说一边抬起脚踹阿彩,朱喜才用力捏了一下何满银手腕,何满银发出痛苦的“哎哟!”声,朱喜才轻轻一推,何满银在地上摔了个跟头,满嘴的泥,他爬起身来愤愤地说:“好你个解放军,敢打人!看老子不告你去。”何满银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个威猛汉子,他不吃眼前亏,瞥了朱喜才一眼,爬起身来,悻悻地走出院门。

朱喜才这才定眼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阿彩,阿彩不到二十五六,白里透着一点点黑的肤色,不像这一带的姑娘都是黝黑的皮肤,一对高耸的R房包裹在紧身的花格子短襟罩衫里,姣好的身材透射出迷人的风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迷人的樱桃小嘴,零乱的长发遮住了瓜子脸的一半,另一半脸仍显得十分俊俏。

朱喜才看得愣了几秒,没想到这偏远的小山村竟会有如此水灵的女人。阿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理了理零乱的头发,她充满感激地说:“大哥,屋里坐吧。”朱喜才摇摇头:“不了。”阿彩诚恳地说:“大哥,进屋去喝杯水。”朱喜才豫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再拒绝阿彩的诚意,于是跟着阿彩进了屋。

屋子里光线灰晦暗,刚被翻腾过,东西有些乱。阿彩将床上零乱的杂物收拾了一下:“大哥,床上坐。”朱喜才坐下,他点燃一支红梅烟,吸了几口。阿彩倒了一碗水,里面加了红糖,端给朱喜才,朱喜才掐灭掉手中的香烟,低头喝了口水,细细品味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

阿彩一双眼睛温情地细细打量朱喜才,眼前的这个汉子浓眉大眼,体格健硕,身似铁塔,不由地看得出了神。朱喜才抬起头:“大妹子,他为会么要打你?”阿彩将垂在脸前的头发朝后拢了拢,轻声说道:“大哥,叫我阿彩好了。我跟他结婚有几年了,他怪我没能给他生个娃,可这不怨我,是他身子有问题,有一次喝醉了夜里走山路,摔了,伤着那地方了,从那以后,他田里的活也不做,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喝酒,每次喝酒都要发酒疯打人。”朱喜才不解道:“那你也能和他这样过?”阿彩的眼里闪过一丝忧郁:“没的办法,离不得,我们是换亲,我哥哥娶了他表妹做老婆。”

朱喜才沉默了片刻,一口喝光碗里的水,站起身来:“阿彩,以后他再敢打你,你就到连队来找我。”阿彩也站起身来:“大哥,你再坐会,还没吃饭吧?我这就给你烧饭去。”说罢便朝外间的灶头走去。朱喜才忙摆摆手边说边往屋外走:“不了,部队有纪律,不许在老乡家吃饭!”阿彩一把拉住了朱喜才:“哎——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我叫朱喜才,你就叫我喜才好了。

“那好,我就叫你喜才哥!“

“好,那我走了!”

“喜才哥,有空来屋里坐啊!”

“好咧!”

阿彩将朱喜才送出院门,目送朱喜才走远了,才回房里。打这以后,朱喜才经常带着战士帮助阿彩干些地里农活,对于阿彩这个苦命的女人,他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同情和怜悯。

何满银本来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浪荡鬼,阿彩的哥哥在四岁时感染上了脊髓灰质炎,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小儿麻痹症,由于农村缺医少药,发病初期只是发热头痛,没有得到重视,发现不对劲后送到县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右小腿留下的终生后遗症,成了瘸子。在农村,身体有残疾的男人很难说上媳妇,再说阿彩的家境也不富裕,阿彩的哥哥到了三十岁也没能娶上媳妇,阿彩还有一个妹妹,小阿彩几岁,哥哥是家中长子,也是唯一能够给家里传宗接代的人,娶不上媳妇,就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阿彩的母亲死得早,给老大娶妻的重担就落在了秦老汉身上,秦老汉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想不出啥法子,正当秦老汉急得一筹莫展时,说媒的人给秦老汉想出了一个妙招,不需花多少钱就能娶回一个规整的媳妇,这样,阿彩的哥哥就娶了何满银的表妹,阿彩嫁给了何满银。

秦老汉打听到何满银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不是个地道的庄稼人,这让秦老汉很闹心,然而,天上不会掉馅饼,为了儿子能娶到媳妇,也只能如此了。

对于这桩婚事,阿彩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嫁给何满银,然而她没的选择,她是个懂事的姑娘,为了父亲不受煎熬,为了秦家不绝后,哥哥能娶上媳妇,阿彩最终还是嫁给了何满银。

虽然何满银不顾家,但阿彩勤劳贤惠,家里家外的,她一个人操持着,日子勉强还算过得去,何满银刚结婚时还像个人样,但没多少日子便原形毕露了。

深夜,月亮在乌云里穿行,整个小山村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此时,阿彩家又传出厮打的声音,半透明的窗户纸里喝醉酒的满银正和阿彩在床上扭打着,吵闹声打破了山村的寂静,满银粗鲁地将阿彩压在身下,扒光了她的衣服,蛮横地揉搓着阿彩的R房,撕咬着,筋疲力尽的阿彩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她无声地忍受着折磨,眼角淌出了泪。

上午,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空气里没有一丝风。阿彩独自一人在自家的甘蔗田里劳作,汗水湿透了的确良上衣,紧贴着身体。

朱喜才来到阿彩的田边,他走到阿彩跟前,阿彩正埋头干着手里的活,没发觉朱喜才已走到她身边。阿彩的胸口处有抓痕印迹,手臂上有两块显眼的淤青。朱喜才走上前:“阿彩,你歇一会儿。”阿彩回头惊喜地望着朱喜才:“喜才哥,你来了!”朱喜才问道:“他又打你了!”阿彩低下头,小声地说:“我也习惯了。”朱喜才夺过阿彩手中的撅头,脱掉了上衣,甩开膀子干了起来。阿彩偷偷地看着朱喜才,脸上透着喜悦。

阿彩从茶壶里倒了碗茶水端给朱喜才,朱喜才大口喝光,阿彩又把自己干净的擦汗毛巾递给朱喜才,朱喜才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不到中午,地就翻完了。六月的天真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阳光明媚,不一会儿乌云从四处聚拢过来,天色随即阴沉下来。

阿彩收拾好农具,望了望变了脸的天:“喜才哥,走,到家里吃饭去。”朱喜才穿上衣服:“不了,部队有饭,我回去吃。”起风了,突然间一声闷雷响彻天空。“要下雨了。”朱喜才说着便要转身回连队,阿彩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糟了!院子里晾的豆子还没收。”“走,我帮你一起去收。”说罢朱喜才跟着阿彩往她家里奔去。

刚跑到阿彩家院门口,又是一个响雷,大雨倾泻下来。

阿彩和朱喜才冲进院子里,将豆子收起倒进箩筐,盖上了塑料布。一时间两人衣服都被雨水淋得湿透,豆大的雨点打得人睁不开眼,阿彩捋了捋额头上的雨水:“喜才哥,快进屋擦把脸。”朱喜才和阿彩一同进了屋。

一道雷电闪过,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狂风裹挟着暴雨,肆无忌惮地砸在地上,一阵猛过一阵。

阿彩拿了块干毛巾递给朱喜才:“喜才哥,快把上衣脱了擦擦干,免的着了凉。”朱喜才脱掉湿透的上衣,用力绞干水,上身只有背心,暴露出强健的肌肉。阿彩也不避讳,她脱掉了湿透的的确良上衣,身上只剩下短衫,小小的短衫里包裹不住一对丰满的R房,短衫上两个凸点清晰可见。阿彩理了理**的头发,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

朱喜才怔怔地站着,看着眼前的阿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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