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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兄弟》三十七、张氏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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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省总督江离汉,确实是张琼玉的嫡亲舅父。

原来张逸松少年时文武全才,在华安考得秀才后,十八岁即赴烟城游学待考。机缘巧合,偶遇前任江总督千金,即现总督江离汉小妹。江小姐见张逸松一表人才,能文能武,而张逸松爱小姐蕙心兰质,才貌双全。两人一见钟情,相约不负。江父本有心将女儿许给心腹骁将卢彬,听得女儿与一乡下秀才私订终身,十分震怒,认定女儿败坏门风,一怒之下将女儿逐出家门。江父又严令江东督学,纵使张逸松文章花团锦簇,字字珠玑,也不得录用。张逸松知道科考落榜,知道是岳父做了手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淡了科考求前程的心思,和江小姐两人一气离了烟城,回到华安张氏老家,耕读度日。二十年来江小姐也是甘受清贫,毫无怨言。两个多月前,才得到省城传信,江母已经病重,又十分思念女儿,而事经多年,江父将总督位荐给儿子后,闲暇下来,对女儿女婿的态度也有所松动,也盼女儿能回去一见。

江小姐思念父母,又怕丈夫不悦,强自压抑,竟至神情郁郁,茶饭不思,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后来五省联合反叛,江南军进攻江东,后来更是大破河谷江东军,大军直逼烟城,烟城岌岌可危。张逸松心中疼爱妻子,在家园被毁之后,主动提出北上烟城,一是慰她思念父母兄长之心,另外也想以一身才学,能对妻兄守城有所助益。

前日带族人来到烟城后,江离汉与父母果然喜出望外,对张逸松一家十分热情。张逸松熟读兵书,见识不凡,江离汉对这位妹夫也很欣赏,今日一早无事,便差人请了他来,两人正在纵论天下大势,就被琼玉闯了进来。

张逸松初来乍到,本不欲提起屏南守备军一事以免使得妻兄尴尬,不料屏南军仍不肯放手,反而以搜捕江东军细作之名,抓了程靖去,张逸松得程靖等人多次援手,至此再无袖手不管之理。

不一会,邬启贤便去而复返,身后几人抬着两个人,一个是受伤未愈的屏南副将,另一个是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程靖。

琼玉看见程靖如此惨状,“啊”了一声,脸色突变,就欲上前探问。被父亲使了个眼色止住,心中更加忧急,如卧针毡。

张逸松道:“邬大人,你们所擒的这位江南细作首领,可是经那位副将指认过的么?”

邬启贤不知他的意思,急忙点头道:“那是自然,马副将亲自辩认过的,断然不会有错!”

张逸松冷冷地道:“你们马副将只怕是弄错了。你们所擒的并非细作首领。真正的细作首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区区在下。你可让马副将再辩认看看!”

那马副将回营之后,只说受了江东军细作袭击,请了守备将令在烟城搜索,果然抓到了程靖。本想一刀砍了泄忿,邬守备却不敢在烟城胡乱杀人,又想在总督面前邀功,所以一早就急急来禀报江离汉。听得江总督令将当事人带到总督府,马副将心中醺醺然,还道误打正着,这次可以立下大功了,正在做梦,听到张逸松说话,睁开眼来,不由得大吃一惊,脸色突变,手指张逸道:“你。。。。。。你。。。。。。!”竟然已不能成声。

江离汉“嘿嘿”冷笑道:“不知你们屏南守备军凭什么判断别人就是江东军细作?只因别人不能贡献钱财?或是不肯让你们强掳女子?”

邬启贤察言观色,情知必定已经造成大乌龙,汗下如雨,伏地顿首不止。

张琼玉早已忍耐不住,几步奔到程靖,看到程靖满身血迹,遍体伤痕,尤自昏迷不醒,心里酸痛,双眼一红,两滴清泪不由自主地滑下面颊。

虽然天帝教的神药灵验无比,程靖这次受的伤也让他又休息了两天。

江家能雄据江东四十余年,总督一职也能父传与子,将军要职也由心腹部将出任,所倚仗者,并非全是亲戚裙带关系。驭下之严,治军之威,才是最有效有段。程靖已经知道,在自己被铁牛等人抬回客栈的当日,江总督已经下令,将屏南军守备革职,副将斩首,并派军缴了屏南三千军的武装,另行斟别整编。

这两天张逸松每天都亲自来客栈探望,而琼玉也不避嫌疑,带着弟弟,跟着爹爹前来。程靖发现,铁牛的表现十分反常。每次听到张琼玉过来,都会找个理由避开,直到张家父子离开了才会出现。

程靖十分不解,等这次铁牛再次趁张琼玉走后再出现,叫住了他,说道:“休息了两天,我精力已经全部恢复了。明日应该去总督府向江总督和张家父女亲致谢意。铁牛,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吧!”

王铁牛答道:“属下当然谨遵教主吩咐。柱子也已经好了,明日我与他一起陪同教主前往。”

程靖问道:“这两天张家父女过来时,我看都似籍故走开。可是有什么缘故?不能对我说么?”

王铁牛神情忸怩,踌躇了一下,才说道:“前天因为属下失误,致使教主受苦。而后属下又想不到任何办法相救教主。因此实在无颜与他们相会。”

程靖道:“我已对你们说过,前天事故,并非你们责任。你们出去,本来就是受我所令。况且即便你当时也在客栈,寡不敌众之下,也于事无补。此事勿须再提起!另外,前些日一路之上,我见你对琼玉姑娘似乎极有好感。琼玉才貌双全,温柔懂礼,的确是一个好姑娘,对你的态度好象也并不抵触。我们天帝教人,不可为俗世礼法约束,既然心有所属,大可勇敢向前。只要自己喜欢,就要努力争取,否则必会成为一生憾事!你又怎可为了一些意外,而故意躲避呢?”

王铁牛见教主说起琼玉之事,其心确实完全是为了自己,有些话似乎又不方便说不出来,只得应声道:“属下明白。请教主放心,以后我不再躲着她们便是!”

总督府客厅内,总督江离汉坐在主位,程靖从在客位,张逸松打横作陪。知道程靖曾施药救过自己的妹子,又帮助张氏族人抵抗过屏南守备军,对他非常客气。得知程靖伤愈回访,江总督马上吩咐手下整理菜肴,宴请程靖。因为私宴相请,为便于谈话,也没有请别的人相陪。王铁牛和张石柱已由总督府家将相陪,在外厅安排酒席。

江离汉虽然不是纯粹的武官,却生得相貌堂堂,豹眼虎须,不怒而威。

程靖端起一杯酒,向江离汉道:“总督大人,在下借花献佛,先借此一杯酒,谢过总督大人相救之恩!”

江离汉举杯“呵呵”笑道:“程教主客气,倒让本督汗颜了。都是本督御下不严,才致使先生受难。何况程教主还施神药,相救舍妹在先,就连家母也说了两次要向程教主拜谢大恩!”

程靖道:“总督大人言重了!救病扶弱,乃是我辈中人本份。这也是令妹福泽绵厚,得天帝庇佑,才得以途中与程某相遇,能获神药救治。”

江离汉道:“贵教的神药,药效确实奇特。听琼玉说舍妹当初实已进入弥留之际,服用贵教神不过三、四次,就能全然康复;而教主前天所受之伤也不可谓不重,不过才两天时间,竟然已经恢复到与常人无异。方今天下大乱,叛军蜂起,若我拥护皇家的平叛大军能得此神药配方,必可使官兵伤亡减少数倍,战力也可提升一倍!”

程靖哪里敢给他说实话,只能苦笑道:“这神药是没有配方的。是当日在下从天国降世时,由天帝赐下,共有两包数百丸,药方却不曾予我。倒非在下不愿将药方献与平叛军。药方虽没有,药丸在下倒可赠与总督两百丸,若是化之于水,可供近万人饮用疗治伤病。也算是在下略微回报总督大的相救之恩!”

江离汉看见张逸松神色中似对自己冒昧开口求问神药配方有所不满,尴尬地笑笑道:“本督也非觊觎你的神药,只是见此神药药效灵异,有感而发罢了!哈哈!教主如此慷慨,倒显得本督见财宝而起意了,哈哈!天帝教有此神药,倒是不用担心无人信服。只是本督还不知程教主创此天帝教,广收信徒,所图何为?”

程靖施了一礼,敛容答道:“在下受天帝所命,携天帝所授教义、神药,来景泰世创立天帝教,广传教义,普施神药,所为者不过尽一己之力,于乱世中多救济世人,使世间人活而有所信仰,死而有所解脱而已。”

江离汉颌首道:“本督也听说你们教义新奇,施神药也不图金钱。如此看来,你们与那百花会的确不是一路人了?”

程靖问道:“不知总督大人对那百花会所知多少?”

江离汉道:“本督听人说起,这百花会总会就在烟城,贡奉百花仙翁,座下恐有数十上百名仙人。这些仙人据传都是修成仙体,神通广大之辈,也常于大庭广众之下显示神通,因此我江东一省信者甚众。这些仙人也施放仙水为人医病,不过却要收取捐赠。”

张逸松道:“我也曾听过有人提起这百花会。说起凡有求药者,必须竭尽力财力贡奉仙翁。有求药不灵者,仙人则解释为捐银太少,仙翁未尽全力。如此教会,全然是敛财邪教,只是他们常在人前显些神通,看来确实有些灵异,让我困惑难解!”

程靖道:“我们也在河谷见过百花会做法,那些神通,不过是一些江湖骗术而已。这些仙人借此来哄骗百姓,聚敛财物,**信徒。河谷那外分会,便被我教揭穿了骗术,赶走了仙人。”

江离汉道:“我也知这些仙人多半是以骗术愚弄百姓,诈取钱财。只是一时窥不破他的机关,手上若无凭据,骤然对其不利,又恐其信徒众多,引致反弹。而眼下叛军四起,民心动荡不安,委实不好贸然动手。好在程教主能揭其骗术,再也无须担心此节。”

程靖含笑道:“再等两日,我还有几个人手要从河谷赶来,再加上有总督大人暗中支持,只等我们当众揭穿其骗术后,就可由官兵将其一网打尽,除此祸害。这百花会仙人惑乱人心,使得百姓对我教都有了疑惧之心,在下也想除之而后快。”

江离汉点头道:“肃清百花会妖人,于我省吏治民风也大有好处。此事就如此定下,我已委任妹夫为烟城军务参赞,你们也是相熟的。等贵教觉得时机成熟时,就可直接向张参赞请兵相助。”江离汉又饮了一杯酒,接着说道:“我听妹夫所言,程教主对现时战局十分熟悉,眼光独特,精通谋略,方此国家大难之时,不知教主可否暂时屈身于此,与本督共赴国难,力挽危局?”

程靖对景泰帝国可没有归宿感,对皇家也没有任何感情,当然不可能去为他们效忠拼命,推辞道:“在下立有宏愿,要行遍景泰帝国版图,广传教义。在烟城扫除百花妖人,设立学堂之后,便要北上,经河东,往京师,恐怕不便在烟城久留。”

江离汉“哈哈”大笑,一拍桌角道:“如此正好!数日后本督也要领兵北上,程教主要北上,正好与我大军同行,本督一路上也可以多多聆听教义,多受教益!”

程靖愕然道:“总督大人要率军北上?可是北方战局又有了新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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