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国兄弟》三十六、屏南守备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王铁牛三步并着两步跨进房间,见张石柱刚刚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王铁牛进来,石柱眼睛一亮,手臂动了动,嘴唇欷动。铁牛忙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艰难说道:“铁牛,你回来就好了。快。。。。。。快救教主,。。。。。。是屏南的人!”

铁牛心中惶惑,还想细细再问他,不料张石柱受伤太重了,吃了药后强撑着说了这几句话,又沉沉晕了过去。

一旁赵醒虎急忙问道:“铁牛哥,怎么办?”

王铁牛想了一下,道:“这些屏南县的官兵只捉了教主去了,或许还会再来。这时不宜久留,你们几个抬了石柱,加换一处客栈,好好照料他。我即刻出门,去打探这些屏南军在何处,再想法子救教主。”

烟城城区方圆有二十多里,人口近百万。即便是大白天里,知道了屏南守备军驻在何处,王铁牛一个人也不知要多少力气才能找得。更何况周遭漆黑,路上少有行人,城内驻军没有一百,也有数十处之多,而王铁牛又人生地不熟。

七月底的天气,入了夜也一样酷热难忍。王铁牛一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浸得如同泡在水里刚捞起来。他干脆把衣襟敞开,赤着胸膛迎着夜风行走。

如果现在有另外可靠的人能营救程靖,王铁牛真恨不得不刀把自己给砍了。明明前天就和屏南守备军结下了那么大的仇,自己怎么能只为了想见一个女子,就把教主丢在客栈不管呢?自从做了教主的警卫队长,对教主的行事为人越来越了解,这位年轻俊秀,丰神飘逸、足智多谋、志向远大、知识渊博、无所不能的教主,在铁牛的心中,已经变成自己的父兄,自己的方向,自己最亲近最重要的人。誓死护卫教主,这是自己的职责,更不用说临出门时象小妹一样的小梦对自己殷殷叮嘱。还有她,前天晚上她也曾嘱咐自己,要好好照顾教主。可是才过两天不到,自己就让教主被人抓走了。也不知教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知教主会受什么样的苦楚和虐待。

如果教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定屠尽屏南守备军,再在教主灵前自杀以向全教谢罪!

王铁牛如热锅上的蚂蚁,没头苍蝇一般在烟城城内一夜瞎闯,共探看了十余处大小军营,都不是屏南守备军的驻地。眼看天色已经放亮,铁牛心中更加惶急,一夜之间,嘴角唇上,生出一圈火泡来。

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喝:“那个乞儿,大清早的在总督府门口瞎撞什么?”

王铁牛心里一惊,原来不知不觉间,又转到总督府门口来了。张目四顾,门口冷冷清清,除了自己并没有他人。

那名守门又喝道:“就是你啦!你还四处看什么?快躲到一边去,表小姐和表小爷就要出来了,别在这里碍眼!”

铁牛看一眼自己身上,心下恻然,退开几步,走到一边。原来经过一夜仓惶奔走,铁牛披头散发,衣裳脏乱,满脸尘灰,看起来,与乞丐浪儿并无二致。

稍后,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总督府大门。到了门口,一侧的窗帘被掀起,一个男孩脸探出来,四处看了看。随后车内有人似乎轻声埋怨,小男孩吐了下舌头,把头缩回去,放下帘子。

这一下惊鸿一瞥,王铁牛已经看清了男孩的相貌,心里一喜,脱口叫道:“二虎!”感觉声音嘶涩低沉,又大声叫道:“二虎!张二虎!”

车厢里传出一声惊咦,马车冲出几步后,停了下来。男孩脸再次从窗口伸了出来。

王铁牛眼眶一红,犹如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边往前跑,边挥舞手臂,大声叫喊:“二虎!我是王大哥,王铁牛!我有急事!”

车帘一掀,张二虎跳下车来,身后一个婀娜清丽的身影也跟在后面下了车,正是琼玉。

铁牛也顾不得被心上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形象,也顾不得可能受到琼玉责怪,几大步跨到姐弟俩身前,喘口气颤声道:“二虎!琼玉姑娘!可以带我去见你爹么?”

琼玉看王铁牛如此狼狈,诧异道:“王大哥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铁牛道:“昨日近晚,屏南守备军以搜捕江南军细作名义,到我们所居的客栈,打伤了石柱,把教主抓走啦!我找了一夜,也不知屏南军驻地在哪里。你爹爹见多识广,在总督府里又有亲戚,或许能帮我打听得到!”

张琼玉脸色变得煞白,惊道:“什么?程教主出事了?快!快随我去找爹爹想办法!”

张二虎拉了王铁牛一把,跟在琼玉身后,急急冲进总督府大门。门口守卫见王铁牛和他们姐弟一道进门,也不加阻拦。

进门后七弯八转走了近一里多路,来到一处小院前。铁牛看院前各人,有些已是见过张氏族人,知道到了张逸松所住的地方。二虎在外大声叫唤道:“爹爹!爹爹!”

门口有人回道:“刚才总督大人遣人来请,姑老爷已经去总督府衙议事去了!”

琼玉心急如焚,领了铁牛和二虎,直朝总督府衙奔去。

总督府衙门口的守卫看似对张琼玉等人熟识,并未出言拦阻。琼玉让二虎陪着铁牛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先走了进去。

衙内议事厅,江东总督江离汉正与张逸松相对而坐,饮茶议事。看到琼玉闯了进来,张逸松眉头跳了跳,不快地道:“琼玉!我与你舅舅正有要事商议,你怎的不经通报就进来了,正舅父面前这样失礼?呃,你今天不是和二虎一起去逛街的吗?怎么就回来啦?”

琼玉上前向江离汉施了一礼,陪罪道:“舅父,侄女失礼了!”转头父亲,说道:“爹爹!女儿等不得通报,有要事找爹爹!”

江离汉捋须笑道:“无妨,无妨!琼玉侄女行事风风火火,大有巾帼英雄气概,舅舅也喜欢得很!你有事只管先和你爹说!”

琼玉又施了一礼,叫了一声爹爹,正要开口说及天帝教的事,门口有人大声道:“屏南守备邬大人有要事前来拜访总督大人!”

张氏父女听到报屏南守备,都是一愣。江离汉已发声道:“让他进来!”

门口有守卫引进一个五短身材,白白胖胖的军官。那军官进门,看见江离汉,裂开大嘴,谄媚地一笑,“噗”地跪倒在地,纳头拜道:“卑职屏南守备邬启贤,受县长大人所命,带全县三千兵马,前来增援总督大人守卫烟城!”

江离汉“呵呵”笑道:“邬大人辛苦了!烟城得各位大人协力,必定稳如泰山。邬大人今日前来,可是粮草军械分派有不妥之处?”

邬启贤答道:“烟城在总督大人治下,对各地前来增援军马照顾有加,各项军资待遇优厚,下官不敢有微词抱怨。只是两日前我军将进烟城时,发现了一股江南军细作哨探,我手下副将带兵捉拿,却被他们打败,逃入烟城来。属下不敢大意,昨日派了几支人马在城中搜索,也是总督大人洪福齐天,竟然被我们捉住敌首。属下不敢擅作主张,今日特来请示总督大人,如何处置。”

自叛军发难,烟城每日捉拿的江南军细作都有一两起,江离汉倒也并不意外,轻描淡写地问道:“唔!可有从细作头领口中得知什么有用线索?”

邬启贤道:“属下无能!这名细作十分强硬,虽然属下用尽了手段,却不曾得到只言片语。”

江离汉道:“既然问不出什么东西,那邬大人自己作主,砍了便是!”

邬启贤诺诺连声,正要退下,张琼玉心下大急,顾不得在人前失礼,连忙大声喊道:“舅父,千万不可!”

张逸松听邬启贤如此描述,再看琼玉表现,心里也已明白,站起来,对江离汉做了个得罪的手势,向邬启贤道:“不知邬大人可否将那名抓获的江南军细作,与贵副将一起请过来,在下对此事还有一些疑问,想要弄个清楚!”

江离汉见这对父女表现反常,知道必有缘故,点点头道:“也好!就烦请邬大人将那名细作,和你手下副将一起带来吧!”

琼玉见邬启贤走出门,才愤愤地对父亲道:“父亲,刚才我遇到王铁牛大哥,他告诉我程教主昨天被屏南守备军捉去了。刚才这位姓邬的所说江南细作,必是诬陷程教主。”

张逸松见江离汉一头雾水,自己来到总督府后,本不想再提屏南守备军在城外的行为,以免给江离汉增加麻烦,现在形势所迫,再不说出来恐怕难以救得程靖,当下将城外遇到屏南守备军手下,被他们先是勒索钱财,然后又欲强掳琼玉等人,指民为匪,草菅人命的恶行,以及得程靖等人几次相救,才得以脱困的经历一一向江离汉诉说清楚,直把江离汉听得胡须反翘,七窍生烟。</p>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