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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五虎将重生》第一章 文曲星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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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亚大陆的东南沿海,有一个包括八县两区总人口约四百多万的城市,名为张州。.

张州地界,属丘陵地貌,海拔从100米至400米不等的大大小小的山丘,遍地开花。

就像那满山遍野的鲜花,总也有些地方土地肥沃一些,花儿开得繁茂;有些地方土地贫瘠一些,花儿稀稀拉拉分布。

同样的道理,整个张州,山丘最为密集分布的,便是那山歌镇,山丘一座连着一座,几乎都是紧挨着的。

而山歌镇的正中央,也就是那近乎连绵群山的最深处,有一个村庄名为“鹌鹑村”。

所谓张州,当地居民自古以来便以张姓为主,即使到2000年以后的最后一次全国人口普查,张州有将近三百万人都姓张,占张州市四百万人口的百分之70+。

而鹌鹑村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人口流动亮更小,只有两户人家不姓张。而胡建军家便是其中一家。

那一年,胡建军13岁。

按照咱的规矩,13岁,是小学毕业上初中的年纪。那会儿,咱实行的是九年“收费”教育,属于传说中的应试教育。

那时候,小学上初中是需要考试的。那场考试叫做“初考”,与“中考”、“高考”呈三国鼎立之势,在那更像是“起跑线”的地方,左右着每个莘莘学子的命运。

而胡建军无疑是一个幸运儿,他是整个鹌鹑村历史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考上“张州一中”的高才生。

在如今研究生满地跑的时候,你若说一个高中生是高才生?那便简直是恬不知耻了。

可在那个年头,在鹌鹑村那个落后闭塞的地方,胡建军的历史性突破被鹌鹑村的人认为是“文曲星下凡”。

于是,胡建军前往石头小学领取张州一中录取通知书的这一路上,便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了,跟在胡建军身后,声势十分壮观。

虽然在队伍后面努力敲鼓的是鹌鹑村的村长,但这也只能算是全村参与的一次群众游行。

队伍的右手边,是一只全身红的布龙,十一个汉子排着队摆弄它,号称“舞龙”。

队伍的左手边,是一只青头木狮,两个汉子一前一后的折腾着它,号称“舞狮”。

胡建军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穿戴鲜艳,脖子上打着红领巾,昂首挺胸。

游行队伍的目的地,便是那传说中的石头小学。

石头小学由两个房间构成,一个房间是“一二三年级”,另一个房间是“四五六年级”。两个房间都是石头砌成的矮平房,青苔和爬山虎爬满墙,掩盖了那斑驳凹凸的墙体。

一个破房子里有那个破房间。这一年,包括胡建军,这两个房间里出入着十一个学生。

而老师只有一个,这个老师兼职校长,兼职敲钟,每周周一早上兼职升旗手和国歌演唱总指挥。这个老师和大部分张州人一样姓张,孩子们都称他为“张老师”。

张老师站在国旗下,迎着朝阳,眯着眼睛,等待着游行队伍慢慢靠近。

张老师显得有些局促,他远远的看到队伍最前面的胡建军正向他挥手。张老师回以微笑颔首,他又整了整他那皱巴巴中山装的领子。

胡建军来到张老师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少先队队礼:

“张老师好!”

“好!好!”张老师抚摸着胡建军的头。

50几岁的张老师,脸上绽放出灿烂的菊花。

张老师说:

“军仔好精气,啦输精高兴!”

毕竟在张老师的教导下读了六年书,张老师这种近乎于暗号密码的普通话,胡建军还是能够听得懂的。

张老师说的话翻译成标准普通话,是说:

“军仔(胡建军)好争气,老师真高兴!”

但胡建军毕竟是要到城里最好的学校——张州一中读书了!这几天他正加紧纠正自己的普通话,他可不想继续接受这种恶心暗号般的熏陶!

所以,胡建军很有礼貌的,微笑着对张老师说:

“啦输,您还是象平时上课那样,说本地话吧?”

“好好好!”张老师舔了一下嘴唇改用本地话说道,“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我想说普通话会比较正式一点。”

胡建军保持着对这位恩师充分的尊重,也用本地话说:

“我妈说,一日为老师,终生是恩人……”

张老师乐呵呵的纠正他:

“素一入为输,总心为户喏!”

胡建军呼了一口气,吧唧吧唧嘴,然后用标准的普通话说:

“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张老师先是一愣,然后更是眉开眼笑的用本地话叫道:

“军仔的普通话很标准啊!比赵忠祥还标准!”

“呵呵……”胡建军又是一阵吧唧吧唧嘴。

看这师生俩这么唧唧歪歪个没完,胡建军身后的人群就按耐不住了。

他们叫嚷着:

“啦输,军仔,你们说够了没有啊?我们都等急了!”

“够了!够了!”张老师眉开眼笑的从身后掏出一张大红的录取统治书。

这时候,村长已经让人将那1200响的鞭炮拉扯开了,全村人躲到一边。

众目睽睽之下,张老师双手端着录取通知书,胡建军一个标准的少先队队礼,双手接过录取统治书,又是一个队礼。

然后转身,将录取统治书展现在全村人面前。

在全村人的欢呼声中,村长点燃了那1200响的鞭炮……

********************************************************

和全国各个自然村一样,鹌鹑村也有一条“主干道”,人们称之为“圩”。传说中的“赶圩”,便是赶着到这个地方来的。这里是全村各种日用品的集散地。

也是中国的一大特色,这种地方的某个角落里,总能看到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个老头,老头身后的墙上写着“代笔”“问卦”之类的字眼。

鹌鹑村这个代笔问卦的老头,人称“阿枝叔”。

胡建军领取张州一中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一大早,阿枝叔刚把桌子搬出来,还在张罗着笔墨纸砚之类,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便来到了他面前。

“哦?阿水家的,你……”

阿枝叔认得这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爸爸叫做“阿水”,家住圩的另一头。小女孩名字叫做“翠华”,也姓张,因为长得黑,人称“黑妹”。

只见黑妹在桌边板凳坐下,深情肃穆的盯着阿枝叔看。

阿枝叔更加感到意外了。他往黑妹家的方向看了看,确定她家大人没有跟来,便问道:

“你是要代笔……还是算卦?”

“我要算姻缘。”黑妹将一张纸条放到阿枝叔面前,另一只小手则将捏成一团的一张十元钱的纸币放到桌上。

“哦?”阿枝叔先拿起那张纸,打开来,看了看。

“咝——”阿枝叔吸了口冷气,“这是两个人的生辰八字?”

黑妹面不改色,直勾勾的盯着阿枝叔,缓缓的点了点头。

“咝——”阿枝叔又抽了口冷气,一边却是伸出手来,将那桌上的纸币拿了。

十块钱装进了口袋。

“看这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一个今年十三岁,一个十一岁?”阿枝叔问。

“是的。”黑妹淡淡的说。

“问姻缘?”

“嗯!”

“哦……”阿枝叔眯上眼睛,伸出右手,开始掐指算来。

黑妹默默等着,桌子下的双手紧张的搓着衣角。

“咝——”阿枝叔第三次抽了口冷气,这次睁开眼睛,缓缓念道:

“此命推来天下隆,必定人间一主公。富贵荣华数不尽,定为乾坤一蛟龙……以《袁天罡称骨歌》论之,十三岁这人,命中注定,当封侯拜相,为国开疆括土建立不世功业!而这十一岁的女子……”

方言地区的老先生,总能将书上那些拗口的诗句很通畅的用本地话表达出来。而黑妹今年十一岁,读小学四年级,也算是读过几年书的。虽然可以说是被“啦输”误导了四年,但他们所使用的课本却是国家标准的。所以,阿枝叔说的话,她也大概能听懂一些。

黑妹心道:“我知道军仔是文曲星下凡,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却见黑妹紧咬嘴唇,默默的听着阿枝叔继续讲下去:

“而这十一岁的女子,身寒骨冷苦伶仃,此命推来行乞人;劳劳碌碌无度日,终年打拱过平生。唉!以《袁天罡称骨歌》论之,这十一岁女子,命中注定一生为奴为婢……”

黑妹将牙齿深深的嵌入下嘴唇,她眼神坚定的盯着阿枝叔看。

阿枝叔问她:

“你问的是新科状元军仔吧?这方圆几十里可只有军仔能有这样富贵的命格!”

“嗯!”黑妹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滚落下来。

“那另外这个十一岁的女子便是你喽?”

黑妹没有应他,她那桌子下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唉!”阿枝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象军仔这种命当封侯拜相之人,少不得三妻四妾,甚至被真龙天子招为驸马也不一定啊!而你就算是一辈子受苦受累,流尽汗水,甚至为他把血流干,恐怕也很难在他身边混到一个哪怕是最最微小、最最卑微的小妾!”

滚滚热泪,终于夺框而出!

黑妹抽噎了起来。

阿枝叔见状,皱着眉头劝道:

“妹仔,咱以后随便找个种田的、放牛的,嫁了。那才是咱的命啊!”

黑妹突然伸手将眼泪一抹,咬牙问道:

“我就给他当牛做马,给他当丫鬟,伺候他一辈子都不行吗?”

“这……”阿枝叔愣了塄。

“行不行?”黑妹追问。

“你又何必作践自己呢?”阿枝叔无奈道。

“我问你行不行!”黑妹凶狠的一拍桌子站起来。

阿枝叔竟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给吓住了,阿枝叔口里忙不迭的说道:

“行……行——”

“行就好!”黑妹转身离开。

阿枝叔看着她一路抹泪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叹息:

“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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